第2章 下棋

姜漁大致掃了幾眼功能說明之後，身體不由得顫抖起來。

不是激動，而是氣的~

剛覺醒那段時間，他之所以沒有完全崩潰，就是寄希望於金手指的存在。

但是他用盡各種方法，傳說中魂穿人士必備的金手指始終都沒有出現，直到一個月後徹底心灰意冷。

沒想到一年後的今天，金手指終於姍姍來遲。

“你知道這麼多年我是怎麼過的嗎？要不是怕死，我早就死了！”

“你以為送我一個先上車後補票的預支系統就能補償得了？那可是我的命啊~！”

就在姜漁氣得渾身顫抖之時，突然感覺胳膊上傳來一陣拍打。

他回過神看去，發現了近在咫尺的硃紅丹。

“快點回去，不要在這裡掃我興，要不然晚上回去我收拾你……”

硃紅丹威脅了一番姜漁，那邊交誼舞音樂聲響起，她又叮囑了姜海鵬兩句後連忙離開了。

姜漁看著硃紅丹的背影，眼睛裡面滿是刻骨的仇恨。

這個毒婦心腸非常歹毒，他下肢癱瘓後，對他進行精神和肉體的雙重虐待，動輒打罵，而且還經常帶男性舞伴回家，當著他的面和別的老頭摟摟抱抱。

他下肢癱瘓，眼睜睜的看著老婆給他戴綠帽子，打又打不過，罵又要挨嘴巴子，重重壓力下活的生不如死，最終選擇燒炭自殺。

覺醒後，他選擇了隱忍，每次硃紅丹帶舞伴回家，他都是一言不發，默默回到自己房間。

對於硃紅丹的語言羞辱也是默默忍受，從不頂嘴。

一個下肢癱瘓，連大小便都要人伺候的廢物，拿什麼跟四肢健全的人鬥？

從癱瘓到自殺這四年，他不知道捱了多少耳光，就是因為學不會隱忍。

要麼忍，要麼狠。

如今終於等到柳暗花明的一天。

他再次呼喚預支系統。

【姓名：姜漁】

【當前許可權等級：初級(0%)】

【可預支技能數：1】

【已預支技能：0】

【可預支技能：品茶、繪畫、象棋、書法、園藝、飼養＞＞＞】

【返回上一層（功能說明）←】

姜漁看著系統介面，這一次真得激動的渾身顫抖。

“按照預支系統這個意思，只要是我能學會的東西就能選擇，然後透過預支系統提前享受完全版能力，然後再補充上練習過程？”

“按照這個邏輯，我要是去練一門長生功，豈不是能提前預支長生道果，以後再慢慢補上修煉的過程？”

“不知道有沒有返老還童的功法？我這張老臉，自己看著都倒胃口！”

“我還年輕啊…我的心理年齡才22歲，我不能一直頂著這張老臉……”

姜漁回過神後立刻點選隱藏的【可預支技能】全部。

很快在下面看到了更多的能力。

裡面果然有唱跳、rap、奔跑。

他內心激動萬分。

正常人永遠都無法感同身受，下肢癱瘓的人有多麼渴望走路和奔跑。

懷著激動的心情，在腦海裡麵點選選擇【奔跑】。

讓他沒想到，眼前竟彈出一道提示。

【當前等級無法選擇】

“……”

以為馬上就能站起來的姜漁，猶如一盆冰水當頭潑下。

要不是這一年的隱忍練就了強大的心性，換一般人真得能氣跳起來。

姜漁深呼吸了兩口氣，好不容易才壓下內心的躁動。

返回上一頁去仔細看了下【操作指南】。

原來想要預支奔跑技能，必須要滿足許可權等級才行。

他目前的許可權只能在顯示的六項技能裡面選擇一樣，後面隱藏技能暫時無法選擇。

而想要提高許可權等級也很簡單，預支一項當前可選擇技能，補充練習過程。

技能一旦預支成功後需要不斷練習，否則不僅技能完成度會不斷降低，直至恢復成原始狀態，並且無法再次選擇，而且許可權等級也會跟著降低。

這就意味著他一旦選擇，就需要完成最終的目標。

就像【奔跑】，一旦選擇，那麼他就需要百分百的達到完成度，否則他最終會再次下肢癱瘓，且永遠無法改變。

在徹底弄明白預支系統的使用方法後，姜漁看著系統頁面上面的【可預支技能】，一時間陷入了選擇困難症。

按理來說“品茶”最簡單，但事實上想要在家裡安安靜靜品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為品茶首選需要買茶葉，以硃紅丹的性格不會允許他亂花錢買茶葉。

一旦發現，輕則把茶具全部都扔了，重則過來打他嘴巴子。

他隱忍了一年，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她起衝突。

其他花錢的玩意都不行，目前只有下棋和園藝不花錢。

因為硃紅丹本身就喜歡養花花草草，在陽臺上養了很多綠植。

他其實很討厭，那些花花草草會滋生蚊蟲，經常把他腿上叮出包來，又不敢撓，一旦撓破了很難癒合。

以最惡毒的心思去揣測硃紅丹，她很可能就是故意的。

姜漁控制著電動輪椅，朝著來時方向駛去。

經過公園湖畔時，這裡聚集了很多打牌、下棋、唱歌的老頭老太，數萬流明的LED燈，把湖泊邊的廣場照得亮如白晝。

如果換成覺醒前，姜漁並不會去觀看。

沒癱瘓前他倒是喜歡下棋，但水平不行，屬於又菜又愛玩，癱瘓後早已經沒有了那個精氣神。

但如今不一樣了，姜漁想到【象棋】這個可以預支的技能。

想要快速提高完成度，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在家練就行的。

得找個同樣水平，甚至水平比他高的高手對弈才能快速提高完成度。

他控制電動輪椅，朝著那邊駛過去。

這邊老熟人很多。

“喲~這不是老薑嘛，好久不見啦。”

熟人打著招呼，臉上卻帶著玩味的笑容。

姜漁老婆硃紅丹，是附近老年人群體裡面出了名的交際花，姜漁頭頂上一片綠油油。

當然，不僅是硃紅丹，那邊跳老年交誼舞的老太，私底下都亂的很。

前陣子城南那邊的老年交誼舞群裡面，爆出一個驚天新聞，有個老頭體檢時無意間查出了AIDS，結果那個群裡面有13個人中標，私底下傳的沸沸揚揚。

姜漁對禿頂老頭的笑容視若無睹，心態平和。

前身老婆玩的花，跟他姜漁有什麼關係？

他在下棋人群裡面找了一圈，很快便看到了一個高手——老宋。

老宋全名叫宋思偉，是機關事業單位退休人員，象棋水平在這一片數一數二，以前據說還參加過市業餘象棋比賽，拿過亞軍。

水平可見一斑。

“老張你今天發揮嚴重失常啊，老宋讓你一個炮居然還輸了。”

“快下來吧，讓我來。我這幾天一直在研究殘局，水平見長。”

“你快拉倒吧！就你那水平，跟老薑屬於臥龍鳳雛了。”

“說起老薑那個臭棋簍子，好多天沒看到他了，他現在怎麼樣了？”

“我剛才遛彎時還看到他呢……咦，老薑，說曹操曹操到。”

一幫老頭紛紛笑著和姜漁招呼。

眾老頭都知道姜漁現在處境不好，據說老婆硃紅丹虐待打罵他，但這畢竟是他家事，他們也不好說什麼，更管不了。

“好久不下棋了，讓我跟老宋來一盤。”

“老薑你就算了吧，你那水平還下不過我呢。”

“是啊老薑，你跟老陳去下吧，你倆水平旗鼓相當……”

眾人他一言你一語。

不過姜漁堅持要跟宋思偉下棋，眾人拗不過他，便讓開了位置，一直讓輪椅停靠到石制棋盤邊。

“老薑，讓你一個車？”

車馬炮是強子，尤其是車，優勢太大了，讓一個車往往都是因為棋力相差太大的情況下才會發生。

棋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讓一個兵都有可能輸掉。

“不用讓。”

圍觀眾人頓時一陣鬨堂大笑。

“老薑，你今天要是能贏，我從這裡一頭跳進湖裡。”

“贏？你在說笑呢！別說贏了，老薑今天要是能撐過30個回合，我晚上剛取的2000塊錢全給他。”

“……”

就在眾人嘲笑之際，姜漁開啟預支系統，點選預支【象棋】。

【可預支技能數：0】

【已預支技能：象棋（特級大師，已補0%）】

下一刻，姜漁腦海裡面湧入了無數有關於下象棋的技巧。

或者嚴格來說不是“湧入”，而是這些技巧他本來就會，只是以前被“矇蔽了心竅”，導致一直沒想通。

現在他彷彿被打通了奇經八脈，所有的技巧都融會貫通了，瞬間從一個象棋小白，變成了象棋高手。

“老薑你先來！”

姜漁絲毫沒客氣，執紅先手，馬二進三。

將右馬從二線跳到三線，控制中心。

宋思偉拿起黑馬，馬8進7。

將左馬從八線跳到七線，同樣控制中心。

姜漁車一平二。

將右車從一線移動到二線，準備進攻。

宋思偉車9平8。

將左車從九線移動到八線，準備防守。

姜漁炮二平五。

將右炮從二線移動到五線，威脅宋思偉的中士。

宋思偉炮8平5。

將左炮從八線移動到五線，應對姜漁的威脅。

……

隨著攻防大戰慢慢展開，本來優哉遊哉的宋思偉，臉色漸漸變得正經了起來。

每一步思考的時間變得越來越久。

周圍那些此前嘲笑姜漁的老頭，漸漸都不說話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之間的對弈回合早已經超過了30個回合。

那個之前說姜漁撐過30回合，給他2000塊錢的老頭，縮在人堆裡面一言不發，臉上滿是疑惑之色。

姜漁的象棋水平他可太清楚了，比他還不如，不知道今天怎麼突然棋藝大漲，居然能跟宋思偉下得有來有回，實在不可思議。

終於到了刺刀見紅的時候了。

姜漁車六進四，吃掉宋思偉的馬。

宋思偉車6進4，吃掉姜漁的車。

姜漁炮五進四，吃掉宋思偉的炮。

宋思偉馬7進5，吃掉姜漁計程車。

現場圍觀的黑壓壓的人群鴉雀無聲，沒有人敢插一句嘴。

不是他們一個個都是君子，能做到觀棋不語，而是以他們的水平根本看不懂姜漁和宋思偉兩人此時的算計了。

宋思偉此時已經滿頭大汗，一方面是天氣熱，周圍又擠滿了人，密不透風，另外一方面每一步都精心算計，大腦CPU高速運轉，導致超頻了。

內心裡面更是感到驚訝不已。

他認識姜漁又不是一年兩年了，對對方的象棋水平非常瞭解，他實在搞不懂，對方象棋水平怎麼突然間提高這麼多？

難道是悶在家裡面時間長了，無意間打通了任督二脈？

可是也不對啊，都這把年紀了，思維本來就一直在僵化，水平不退步都不錯了，能逆生長的提高棋藝，簡直就是天方夜譚，聞所未聞。

“將！”

宋思偉抽象將軍。

姜漁移炮反將抽車。

然後一車、一炮，加上兩卒，步步緊逼，很快便把宋思偉給徹底將死。

宋思偉看著棋盤思索了好一會，又覆盤了一下剛才的步驟，發現姜漁老早就開始做局引誘他將軍了，一步步把他引入彀中，然後反將抽車。

如果重來的話，其實完全可以避免，輸贏尚未可知。

“我輸了！”

宋思偉放下手中的馬，投降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