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錦衣衛

錦衣衛，明面上，是大乾新成立的組織，但等級森嚴，晉升嚴格，在大乾這樣的國家機器運作下，發展迅猛。

這樣的組織，或許是第一次放在太陽之下，但或許，已經存在了許久。

蘇秦是最低等級的錦衣衛，上面有小旗，總旗，百戶，千戶，指揮使，總督。

而今，蘇秦覺醒了複製機緣的能力，還有著長生道果的存在，學武變強，是唯一的出路。

他是天地間的異數，倘若天生萬物都有氣運在身，於“蘇秦”這個人而言，身死道消之際又迎來了新的魂靈。

身魂合一之前，蘇秦氣運飄渺不可見。

凌府之行，已經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助力，從今往後，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想到這裡，蘇秦一點都不敢鬆懈，看了一遍錦衣衛心法，拿著繡春刀就練習起來，一時間，房間裡生出了一陣刀影，久久才停歇。

這次錦衣衛招新，或許是這個組織進行的第一次大規模的人才吸納，因而謹慎的很，每個加入錦衣衛的人，幾乎都查到八輩祖宗確認無誤之後，才算正式加入。

不過，對於許多來錦衣衛鍍金的勳貴子弟來說，並不用這麼麻煩。而由前閣老凌老爺子推薦的蘇秦，自然也算到勳貴子弟的一員。

可是他並非真正的勳貴子弟，出身寒微，哪怕有人推薦，但情分最多到此為止，蘇秦並不想借用太多東西。

因而被勳貴排擠，又和普通人融合不進去，蘇秦幾乎形單影隻的待著，每日倒是勤奮修煉，也樂的自在。

畢竟，他想要一直待在錦衣衛，自然是越低調越好。

錦衣衛的大致情況他也瞭解了一些，總督之位，如今暫時由宮裡的劉公公擔任，據說此人是先天武者，蘇秦也分不清是什麼境界，反正很高很高。

在他之下，有趙天，劉正兩大指揮使，朝廷裡那位定了一個兩年之約，只要他們之中誰做出了足夠的功績，誰就是錦衣衛的總督。

畢竟，這個世界的武功是真實存在的，即使是皇帝也害怕刺殺，只有在劉公公這樣的先天武者保護下，才萬無一失。

在指揮使之下，還有朱雀，青龍，玄武，白虎四大副指揮使，不過一向神龍見尾不見首。

這六個人，每個人都是大宗師的武學境界，算是錦衣衛的頂樑柱。只是現在和蘇秦，並沒有什麼交集，即使蘇秦想要去複製他們的機緣，隨意靠近的話，恐怕會被一掌打死。

至於其他的千戶，百戶，基本都不用想，他現在唯一能接觸到的人，只有普通的錦衣衛，還有小旗，畢竟自己之後就會成為某個小旗的手下，蘇秦自然也去打聽一番。

好像是除了某個叫做西風的小旗，他麾下的錦衣衛容易死光了之外，其餘的小旗無論跟誰都差不多。

除此之外，蘇秦還徹底的弄清了自己的機緣複製系統是怎麼回事。

這一切都要從好感度開始，好感度系統滿值為100，最低值為-100，再多的數值也不會顯示。

蘇秦每獲得好感度時，能夠複製對方的機緣，儘管好感度會波動，但複製的機緣，不會還回去，也不會對其他人造成傷害，更不可能奪走其他人的機緣。

而且，似乎所謂的機緣沒有次數的限制，他能獲得機緣的多少，全看對方肚子裡有多少墨水。

複製的機緣，也許是武功秘籍，也許是寶物，都不一定，但能確定，一定是能從對方身上獲得的珍貴東西，而珍貴程度全看好感度的多少。

比如好感度為10和好感度為100，獲得的機緣就有所不同。只是按照系統對好感度的解釋，100是能夠生死相許的程度，-100是見面就會以命相搏的仇人。

無論如何，都給蘇秦一種比較怪異的感覺。只是現在他還沒有開啟任何人的好感度，凌老爺子應該也有，可惜那時候自己的系統沒有開啟，並沒有作數。

如此過了幾個星期，錦衣衛的招新終於結束，而明天就是分配小旗的時候了，到時候眾人直接看貼紙就知曉自己分在哪裡。

蘇秦不知道，正因為凌老爺子的推薦，他要面臨的是什麼。

錦衣衛明面上最大的是總督，因此分配時候，還得讓他過目。

劉公公看著分配的人員，突然看見蘇秦的名字還有後面的推薦人，眼神變化了幾分。

“劉正，趙天，據說錦衣衛還有個很有趣的小旗，怎麼沒有看見他的名字啊？”

兩人面面相覷，最後還是趙天回答，“回大人，那小旗名叫西風，之前加入他麾下的人，無一例外，都...都死了，沒有一個人活下來，因此，他又被叫做天煞孤星。

這次也是他特地請教，說以後不用給他分配下屬，他自己一個人就行。”

劉公公大呵一聲，“笑話，錦衣衛的規矩是什麼，小旗下面怎麼能沒人可用呢？還什麼天煞孤星的，咱家不信，我看，這個叫蘇秦的人，剛好就可以做他的屬下。”

聽見劉公公的話，兩人急忙回答是是，於是在劉公公看笑話的眼神中，決定了蘇秦的命運。

等劉公公走後，兩人都是苦瓜臉。

“這蘇秦，是前閣老塞進來的，據說前閣老和劉公公有些不對付，這下...”

“哎呀，咱們管不了，反正都是小旗，那些這那那這的，都是迷信，迷信的話，武者能信嗎？”

第二天，蘇秦起來，一大早，分配結果已經出來了，蘇秦莫名覺得鬧哄哄的，似乎還聽見自己的名字。

一群人他實在擠不進去，只能在外圍看看，然後聽見旁邊的人講著他的名字。

“哈哈，這下這個叫蘇秦的要倒大黴了。”

蘇秦拿手碰了碰他。

“兄弟，你們說什麼蘇秦，怎麼回事啊？”

那人回頭滿臉不耐煩，又看蘇秦虛心求教，還是說道。

“你知道西風小旗嗎，就那個天煞孤星，蘇秦這個人現在是他唯一的錦衣衛，你說這事好笑不好笑，我看，他也活不久了。

哦，對了，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蘇秦...”

蘇秦說完之後，那人的笑容戛然而止，露出一種十分複雜的神情。

不過沒多久，人群突然散開，蘇秦這才擠到前面，看著自己掛在西風小旗下那孤零零的名字，欲哭無淚。

而這時，旁邊一個人問他，“你就是，那蘇秦嗎？”

蘇秦下意識的回答，“是我，怎麼沒見過倒黴蛋嗎？話說，你是...”

“哦，我叫西風。”

蘇秦彷彿心臟驟停，猛的回頭，只看見一張似笑非笑的臉，緊接著聽見一句“跟我來吧”，就稀裡糊塗的跟著西風走在路上。

路上的同事指指點點就是不敢靠近，蘇秦也深切明白了西風天煞孤星的名號。

沒多久，終於到了西風小旗的院落。

“倒是沉得住氣，在你之前，我手下也有過幾十人，只是要麼死了要麼受傷嚴重，退出錦衣衛了。

因此，他們給我取了個外號，天煞孤星。我手下走了個乾淨，如今就你一人。

怎麼樣，你怕了嗎？”

西風面無表情，但蘇秦似乎能從他的話中，讀出一份寂寥。

天煞孤星，或許是一個沉重的外號，在外號背後，是更加沉重的人生。

“想必是他人以訛傳訛，蘇秦雖人微言輕初來乍到，但不會因為他人的言語，就背離了小旗而去。”

“你可知，他人言語，也未必是假，說不定，我真的就是那什麼勞什子的天煞孤星…”

西風忽然轉了口風，“念你無知，現在你還有機會離去，不論是對你對我，或許都是最好。”

離開嗎…

“我會為你推薦幾個靠譜的小旗，你不用擔心會離開錦衣衛。”

連後路都為蘇秦準備，明明萍水相逢，卻做到這一步…

蘇秦搖搖頭，眼神堅定的看著西風。

“既然已經做好選擇，我不會後悔，更何況，我不相信有天煞孤星這樣的命運。

況且，我也是被命運背離之人，希望大人將我留在身邊，無論如何兩個人面對未知的命運，總比一個人抗要好。”

西風久久沒有說話，在迴轉房間之前，才終於開口。

“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希望你不要後悔。”

“檢測到宿主獲得他人好感，開啟好感度系統。

西風，好感度：10。”

作為初次開啟好感度的獎勵，蘇秦獲得了一本內功心法玄武勁。

玄武勁，生出的內力氣息綿長純真，適合治療和護身，功法越往後越是神異，只是需要長久的歲月才能看見妙處。

蘇秦心裡一喜，他最不缺的就是壽數，當下得了神功，喜不自勝，回房間修煉功法。

機緣為真，武學為真，只是蘇秦的心裡有些異樣，他總覺得這複製機緣來的不懷好意。

人心難測，好友難得，但仇人易結，倘若為了機緣，會不會有一天…

難說。

……

平安度過了幾日，蘇秦也打聽清楚了一些事情。

錦衣衛裡，每隔幾個月都有強制任務，由小旗去挑選。

但西風此人，是個修煉狂魔。每每臨到末了才去接任務，不是費力不討好，就是危險程度高。

縱然貢獻高上幾分，但和西風一起出過任務的錦衣衛，沒有一個再回來。

只是，如此怪異之事，上頭一句責問調查都沒有，只因為每次任務都圓滿。

或許西風此人的能力足夠，哪怕賠上幾個錦衣衛的性命也不可惜。不過，也因為西風的緣故，錦衣衛多了一個特例，允許一個沒有錦衣衛手下的小旗存在。

蘇秦能做的，也僅僅是盡力提升武功。縱使他有取巧的法子，但未知的命運，加上自身的境遇，他人避之不及，結交一事就不可談。

終於，又到了月末，緊閉了幾天的大門開啟，蘇秦才終於又見到西風。

“大人。”

西風面色蒼白，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嗯，又到月末了，我們去接任務…”

甲乙丙丁四個輪次的任務，每個錦衣衛小隊每月都得處理一樣，對於偌大的大乾來說，還是杯水車薪，但是個好的開頭。

江湖人行江湖事，來往隨心，俠以武犯禁，有豪俠，自然有武林敗類。

而今大乾要開刀的，也是從武林敗類開始。

錦衣衛就像是一個釘子，定在江湖之中，江湖人雖然不服氣，說一句朝廷鷹犬，但看見這身皮，誰不怕？

大乾的百萬雄師，千機巨弩，火槍火炮，才是能夠穩固江山的法寶。

只是，這終究是個武學世界，武林人士將武功劃分的清清楚楚。練皮，鍛筋，增骨，換血，後天，宗師，大宗師，以及先天。

如今的錦衣衛總督就是先天，但平日裡都是待在宮中，保護皇上。

至於先天之上，有過破碎虛空的傳說，但傳說只是傳說，無人見過，畢竟一個先天活兩三百歲已經是極限。

不多時，蘇秦跟著西風來到任務殿。

“西風小旗，你來了，這是本期的任務，剩餘甲卷三個，乙卷一個，丙和丁都被接完了。”

錦衣衛同僚熟知西風的情況，把任務清清楚楚擺出來，任他挑選。

西風看了兩眼，將甲卷拿起來翻閱，蘇秦也能看一看。

“甲卷三十號任務，京州北部二百里秋風縣，座下鄉鎮小黃村失蹤全村361人，疑似魔教中人出手痕跡。

任務要求，調查小黃村人失蹤緣由，查明下落。”

“甲卷六十七號任務，京州西北部五百里，兵部侍郎黃虎之子黃猿押送天機巨弩，被人襲擊，損失慘重。待附近兵馬趕到之後，只剩黃猿一人重傷昏迷。

任務要求，調查兵部押送路線洩露原因，調查襲擊勢力。”

“甲卷兩百三十五號任務，京州東部八百里，有武林門派天劍閣，天劍閣長老有意投誠，但天劍門門主正在閉關衝擊大宗師。

任務要求，調查長老投誠一事是否真實，另外檢視天劍門門主的具體情況。”

好傢伙，看完這幾個任務，蘇秦心裡直呼好傢伙。

魔教，反抗勢力，還有投誠朝廷之人，這大乾境內看起來也並不怎麼穩當，就連內部運輸路線都能被洩露出去。

兵部侍郎唯一的兒子這要是死了，無論是誰，估計都得不死不休。

“大人，不知道這三件任務你選哪件？”

錦衣衛同僚有些小心翼翼的問著西風。

“蘇秦，你怎麼看？”

蘇秦有一瞬間的驚訝，挑了挑眉，接著回道。

“回大人，卑職沒有任何看法，任憑大人差遣。”

西風似乎不悅，“讓你說你就說，別磨磨唧唧的。”

蘇秦嚥了咽口水，話都說道這個份上了。

“回大人，若我來選，這三個都不想選，這三個任務，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兇險。”

“說下去。”西風頷首。

“天劍門一事，算是兇險程度最低的，無論那長老是真情還是假意，這個時間，想必是想錦衣衛派人去幫他爭一爭掌門之位。

而且朝廷如果想保全名聲，還得隱瞞錦衣衛身份悄悄行事，就算死在爭鬥之中也是白死。”

蘇秦接著說，“第二兇險的就是這小山村一事，整個村子，昨天還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一點痕跡沒留，如果不是鬼神之事…”

“那就是有絕世高手，或者一定數量的高手在一瞬間控制了所有人，掌控局面，這萬一對上，憑藉我們的力量，或許很困難…”

同僚此時聽著也有些後怕，用衣袖擦擦不存在的冷汗。

“最兇險的，恐怕就是運送天機巨弩這一遭了。

若是被人撞見臨時起意的還好，若不是，整個大乾恐怕就得起亂子！”

更多的，蘇秦沒有說，也不敢說。

權利鬥爭，是一個無形的漩渦，他沒成長起來之前，一點也不想碰。

西風在心裡思索。

“話雖如此，我必須得一點點往上爬才行，或許再往上，能夠有解決我…的辦法…”

然後，他當著蘇秦的面，將三分卷宗攬下。

“這三個任務，我都接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