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們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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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我本來一早就想打電話給你說取消的,但是腦袋很昏,一下子就忘了。”她滿臉歉意。
“你知道自己身體不舒服,還去學校?”
南清哪裡會不清楚自己身體不舒服,想到不來醫院治病的原因,一時有些心虛開不了口。
陸承舟看著她,沒等到回答,也不問了。
沒一會助理就把粥送來了,許是有事挺忙,放下東西又匆匆離開。
病房裡只有她和陸承舟兩個人,實在過分安靜。
南清下意識抿抿唇,有些幹。
而且因為剛打過針的原因,嘴裡都是苦的。
她不由有些懷念那晚卓雲陽的聒噪。
陸承舟仿若察覺不到兩人之間不相熟的尷尬,低著頭開啟食盒。
一股淡淡的食物香味飄散出來,帶著熱氣。
南清本不餓的,聞到香味都有些饞了。
陸承舟把勺子遞給她。
“吃吧,空腹不宜吸收藥性。”
南清接過勺子,往嘴裡餵了一口。
她慢慢咀嚼,粥的甜味把苦味都衝散了。
一抬頭,正對上陸承舟的視線,兩人距離挺近,姿勢也有些怪。
陸承舟幫她拿著碗,而她單手拿著勺子,另一隻手在輸液。
有些尷尬,她輕咳了一聲,客氣道:“你要不要吃點?”
陸承舟微微抬了抬眉,面色如常的點頭道:“行。”
她沒料到他會同意,一時有些驚詫。
這隻有一份粥呀。
她愣著神,忽地聽到一聲輕笑。
陸承舟嘴角輕輕勾著,道:“開個玩笑。”
南清緊繃的神經瞬間放鬆下來:“你居然也會開玩笑。”
“我像是很嚴肅的人嗎?”
“沒有沒有。”,南清趕忙搖頭,又道:“我以前覺得你挺高冷的,但是昨天和你真正接觸之後,就覺得你人特別好,跟我最初的認知完全不一樣。”
“以前?”陸承舟目光靜靜的看著她。
南清點頭,看向他,誤會了什麼,又解釋道:“你可能不記得了,我們見過的,在朝瑜表姐的婚禮上。”
她似乎在回憶當時的場景,眉頭輕輕撇著:“那時候我是大一,朝瑜表姐請我在婚禮上演奏,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表姐引著我去跟你打招呼,她說你是很厲害的合作伙伴。”
“對了對了,我們還握過手。”
她笑吟吟地看著他。
陸承舟卻不知道怎麼了,忽然低了低頭,回:“是嗎?”
“嗯嗯。”南清點頭,一點也不介意他的不記得。
“那時候確實覺得你高冷,也不和大家說話。”
“我還挺怕你的。”說到這,她頗有些不好意思。
陸承舟淡淡道:“現在呢?”
南清搖頭:“不怕了。”
陸承舟:“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現在對我印象還不錯?”
南清毫無防備地掉進坑裡:“是啊。”
“那說明我們可以接著接觸了。”他慢慢道。
南清差點一口粥噴出來,及時接過了陸承舟遞過來的紙。
她沒錯過他嘴角一閃而過的笑。
“你......你......”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陸承舟道:“你不是答應了朝瑜要和我試試嗎?”
“我以為你是在應付朝瑜表姐......”她心急口快,直接說了出來。
“所以你覺得我是在敷衍了事,順帶忽悠了朝瑜?”
這話怎麼聽都不像好話。
南清忙搖頭:“沒有。”
“那這事便假不了。”
南清怔怔地看著他,就這樣被他繞了進去。
陸承舟接著把話說完:“所以我們是正在接觸中的關係,對嗎?”
他看向她。
南清只能點頭:“對。”
“好。”他應。
她嘴裡一口一口喝著粥,慢慢把肚裡空缺的地方填滿,暖暖的。
窗外的陽光掩在樹枝後面,樹葉被襯得更加蔥綠。
風一吹,沙沙作響。
陸承舟陪著她,把針液輸完。
一直到下午三點多兩人才從醫院出來。
她惦記著陸承舟胃裡空著,正想問他要不要去哪吃點東西。
她喝了那碗粥,現在倒是不餓。
陸承舟看了眼車旁站著的司機,同她道:“我送你回家。”
“啊?”她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陸承舟看她一眼:“剛輸完液,還想到處亂跑?”
“下次,我不想和你在這約會了。”
他們身後就是醫院的正大門。
這......也算約會嗎?
南清抿抿唇:“好。”
他把她送回了家,又在公寓樓下分別。
他說:“下次見,南清。”
這便是會有下次約會的意思。
南清也和他揮手說再見。
直到走到了家門口,南清才猛然想起,那件西服外套還沒還給他。
她拍了拍腦門,有些惱。
發燒把腦子燒沒了吧。
這天晚上,她又做了個夢,夢到十幾歲的他們。
她和梁時蔚正在研究鋼琴譜。
林殊興致沖沖地拿著張照片跑來跟他們說她小姨新寄了些在奧林德的照片給她。
照片上奧林德已經被雪花覆蓋了,一片雪白,霧氣彌繞,光禿禿的山顯得又高又大。
這地方可是滑雪者的偏愛。
霧那麼大,看上去就很冷。
接收到目光,梁時蔚輕輕勾了勾唇,把腦袋移朝窗外。
林殊調轉目光,滿懷期待地看向南清。
南清長長的“啊”了一聲,面露難色:“奧林德啊,聽說那可冷了。”
她最怕冷,光是榆城的冬天,都覺得難以忍受。
林殊頓時失望地聳拉下臉來,看著南清。
南清嘆口氣,忙哄道:“好吧好吧,去去去,行了吧?”
梁時蔚嘴角弧度漸深。
得到南清的回答,林殊也不去問梁時蔚了,興奮得快要跳起來。
她開心,南清也忍不住笑,和梁時蔚相視一眼。
那是他們最快樂的時光。
夢醒,她心裡又開始突突直跳,整個人清醒得不行。
看了眼手機,不過凌晨四點。
她估計也睡不著了,乾脆起來,披了件外套,去陽臺上坐著。
吹著涼風,就這樣發呆一直坐到七點,天空開始矇矇亮。
她聽到鄰居切菜的聲音,才攏了攏外套,意識到手指尖有些涼了。
還是屋裡更暖一些。
早餐吃的是從冰箱裡拿出來的乾麵包。
她嘴裡乾巴巴嚼著,時不時看一眼鐘錶。
一直等到八點,才開始打電話。
那邊接通,她便道:“陶醫生,我最近是能睡著了,但是變得很多夢,半夜容易醒,醒來的時候心臟總是特別難受。”
“您看,我的藥需不需要加些劑量?”
那邊回些什麼。
她點頭:“嗯。”
“......”
被醫生一陣疏導,她心裡的不適感才慢慢消散不少。
通話在一個小時後結束。
她慢吞吞地接著把早餐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