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甜當然想要休書了,有了休書她就可以回沈家去。

傻子才放著好日子不過,跟一群豺狼虎豹去流放呢。

宋母一心想給沈依甜洗腦,後者卻只想拿到休書。

她很是誠懇的看著宋母:“嗯,休書寫了,我就不委屈了。”

宋家人聽到這邊的動靜,紛紛看了過來。

宋悅容聽到沈依甜這樣說,嘴巴一撇就開始陰陽:“還說什麼喜歡我哥,願意為我哥做任何事。怎麼,才吃了一天苦就受不了了啊?”

宋家被流放的其他人聞言停住動作,紛紛朝這邊看了過來。

沈依甜眨眨眼:“對啊,我就是受不了了,所以會有休書嗎?”

“拿了休書,你以後就再也別想見我哥!”宋悅容威脅道。

沈依甜陡然瞪大雙眼:“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如此不孝,剛流放一天就想要拿休書,我哥難道還會見你?”宋悅容以為自己嚇住她了,語氣都得意不少。

“是啊,安兒最孝順,他媳婦兒肯定也要孝順。”宋家眾人附和道。

沈依甜聽了這些話還是不為所動,冷眼看著宋母一次次的偷看她也不做聲。

終於是宋母見宋悅容越說越過分,忍不住開口勸和起來。

“好了,蓉兒,這是你嫂子,你怎麼能這麼跟她說話呢。這兩天甜兒也的確是辛苦,心裡委屈也是有的。娘都知道,娘都看在眼裡,好孩子,娘心疼你呢。”說完,她就拉起沈依甜的手拍了拍。

“也是我們家落了難,否則怎麼會叫你一個新婦吃這樣的苦。”

那一臉心疼的樣子,簡直就是個好婆婆。

沈依甜看的手上雞皮疙瘩都快起來了。

冷冷抽出手,她想今天想要拿到休書怕是不可能了。

無妨,她有的是手段。

宋家既然不肯寫休書,那就好好享受她的“孝順”吧。

她一定孝出強大,孝死宋家所有人。

“娘知道你也是累了,這樣吧,你歇著,娘去給你打水喝,你也別和悅容吵架了,你們都好好的。”宋母拿出水囊,晃了晃,一臉堅強的說。

好一個慈母形象,可她說完這話根本就沒起身,而是殷切的看著沈依甜。

沈依甜本來是很渴,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從空間裡搞點東西出來吃吃的。

但見宋母這樣,她就覺得這渴跟餓也不是不能忍了。

“好啊,那你去吧。”她笑眯眯的看著宋母,半點都沒有要搶著打水的意思。

“沈依甜,你什麼意思,你還真讓我娘去打水啊!”宋悅容又炸了。

沈依甜無辜的看向她:“我沒有啊,不是她自己說要去的嗎?我是晚輩,怎麼敢指使長輩做事呢,當然了,我也不敢幹涉長輩要做的事。”

一句話噎的宋母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抱著水囊不情不願的站起來。

官差已經在開始分發乾糧了,每人一個幹窩頭。

宋家人本來是想換白饅頭的,但宋母走了,宋悅容又看沈依甜還在這裡邊咬牙接過了幹窩頭。

那窩頭都是昨天從京城帶出來的,自然不會比之前給沈依甜的好。

因為太硬,宋悅容接過窩頭還狠狠瞪了發窩頭的官差一眼,弄的那官差一肚子的火。

本來大夏天的押送凡人就累,還要被犯人瞪..

“是不是不想吃,不想吃可以還給我。”他怒聲道。

宋悅容猛然被吼,眼眶裡立刻就充盈起淚水。

以往只要她委屈紅眼,家裡人都是會過來安慰她哄她的。

可那官差卻沒看到一樣,白了她一眼,又繼續給別的犯人分發窩頭去了。

等發到沈依甜這裡的時候,沈依甜雙手接過窩頭,還笑著衝那官差道了謝:“謝謝,辛苦了。”

本來這句話是沒什麼的,但對比剛才宋悅容的白眼,這一聲道謝可就動聽多了。

“沒事,你一個窩頭夠不夠,不夠再給你一個。”官差語氣和善的道,說完又有意無意的看了那邊的宋悅容一眼。

沈依甜道:“夠了的,這窩頭太硬,一個我都吃不完。”

官差哼了一聲:“你們家也是的,之前都買白饅頭的,怎麼今天不買了,這窩頭的確硬。”

“白饅頭?”沈依甜驚訝的抬頭,一雙眼裡寫滿了疑惑:“我們家沒買過白饅頭啊,不是頓頓都吃窩頭的嗎?我都吃了四頓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拼命的壓制瘋狂上揚的嘴角。

誰懂啊,她還沒幹什麼呢,官差就直接捅破了宋家人吃白饅頭的事。

要知道在原著裡,原主可是在十幾天後才發現宋家人偷吃白饅頭的。

可惜,那個時候宋家的錢也花的差不多了,她即便知道了也沒吃上幾頓饅頭。

“怎麼會,你家頓頓都買白饅頭啊。”官差見她不知情也驚愕了:“你不是宋家的人嗎?”

“我當然是宋家人,剛才婆婆還不肯給我休書呢。”沈依甜道。

“嫂子!”那邊聽到兩人對話的宋悅容有點急了,竟然衝著沈依甜喊道。

官差扭頭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厭惡更甚了。

“我記得你,好像這兩天去打水什麼的都是你吧,他們買饅頭就沒給你留一個?”他繼續說。

這些宋家人一個個都高高在上的,明明是犯人,跟他們說話卻還是像主子一樣。

一大家子人,也就是這個勤快的丫頭還和善一點,他就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可是,他們說這兩天跟我一樣,吃的都是窩頭啊。”沈依甜陡然站起來,淚眼盈眶,聲音都有點哽咽。

她激動啊,實在是激動,這個小哥真是個好人啊,竟然就這麼把宋家人撇開她吃白饅頭的事情爆了出來。

官差小哥見她眼裡都是淚,看著她的眼神都滿是憐憫。

她蓄著眼淚看向宋悅容,又逐一看了宋家其他人。

“諸位妹妹嫂嫂,嬸子們,官差小哥一定是弄錯了對不對,你們都是跟我一樣,這兩天都是吃的窩頭對不對。”

宋悅容自然是說沒有,但宋家一共有十來個人被流放呢,也不個個都是像她們母女那麼厚臉皮的。

沈依甜的模樣這麼委屈,連說話的時候都抽噎著。面對一個這麼柔弱的小姑娘質問,她們臊的臉都紅了。

有的人低下頭去,有的人則抿唇不語。只有個四五歲的小姑娘怯生生的道:“伯孃說饅頭軟乎,窩頭太硬了我們可吃不下。”

“宋夏兒!”宋悅容聞言立刻回頭,瞪著小姑娘吼道。

宋夏兒原本是坐在她娘身邊的,聽到宋悅容一吼,扭頭就躲進了她孃的懷裡。

她娘是宋悅容的三嬸,聽到她吼當即就不樂意了:“我家夏兒說的是實話,悅容你吼她做什麼?我早就說了,你們指使人家幹活兒還不讓人家跟我們一樣吃饅頭的做法要不得,你們不聽,這會兒被拆穿了怨誰?”

宋三嬸也不是想幫沈依甜,否則早在她第一次被瞞著的時候就會說了,這會兒站出來只不過是因為她兇了宋夏兒而已。

沈依甜懶得聽她們吵架,單手遮住臉,衝旁邊的官差小哥說了聲:“我去那邊靜一靜。”就踉蹌著跑開了。

官差們正在坐在一堆吃饅頭呢,見她跑了領頭的官差立刻衝著眾人吼道:“愣著幹嘛啊,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