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睜眼時,身旁是小云在伺候,懷七不知何時走的,但這次終於學聰明瞭,沒敢再吵醒她。

談戀愛嘛,陶錦一向是很大方的,她這段時間常讓懷七跟在自己身邊,賞賜也一次沒落下過。

白日他是自己身邊的忠犬暗衛,夜裡他還需肩負暖床的任務。一個人打兩份工,多給點也是應該的。

用過早膳後,陶錦單獨帶著懷七下了山,未讓小云跟著。

那丫頭本還有些委屈,後來盯著懷七的背影若有所思。

這兩次的體驗感很好,她需要升級一下裝備,再次回到那個茶樓時,懷七表情尚有些不解,直到他倆被小廝引著去了後院那棟三層小樓。

邁進屋內,看清鋪子內琳琅滿目的商品時,懷七終於陷入沉默。

以往只在書中讀過的東西展現在眼前,陶錦興致勃勃,拿起一樣便問懷七喜不喜歡。

“給你挑的,自然要看你喜不喜歡。”

陶錦擺弄著莫約兩指寬的鎖x玉環,笑吟吟看向他,向來冷麵的暗衛瞥開視線,耳尖卻發燙泛紅。

“屬下,不太懂這些。”似是不好意思,懷七聲音壓的很低。

他甚至不懂小姐手中這個東西是用在何處的。

誒呀誒呀,這句話聽著可太對味了,陶錦望著懷七,眸子笑的彎彎。

禮貌詢問過懷七過,她便把人晾在一邊,專心挑著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偶爾會回眸打量著懷七,似在思考這東西他能不能受得了。

懷七每到這時就避開視線,不敢多看。

若非拿的太多會被發覺異樣,陶錦真的很想把店裡東西都包下來,回去一個個慢慢試。

大好時光,不用來幹些喜歡的事可惜了。

回去的路上,陶錦忽而想起上次懷七說的,他休沐時還要下山處理外府事宜,不由詢問。

“你在外府的地位很高嗎?”

懷七解釋,外府暗衛的劃分靠衣裳上的翎紋,九、六、三、一,級別由高至低。

九道暗紋的只有一人,陶錦點點頭,心中暗想,那懷七地位還挺高,多少也算個小領導,把他要過來可能還挺費勁。思來想去,陶錦尋來筆墨,給蕭束去了一封信。

後話暫且不提,自從有了道具後,搞起來果然很順手。

餃子要吃燙燙的,男人要玩壯壯的。

只能說真的香,就是她體力太差,有時候手動多了也嫌累。

每到這個時候,陶錦就異常想念現代,她的電動玩具,她的賽博牛/子!

懷七聽不懂她說的話,泛著潮紅的臉不解看向她,黑眸隱隱慌亂,還以為是他做錯了什麼。

陶錦解釋後,懷七隻聽懂了一點。

小姐累了。

他沉默著接過小姐手中之物,自己動作。

真上道。陶錦笑眯眯湊近他懷裡,親了他臉頰一口。

當陶錦將解藥拋給懷七時,男人看起來還有些不解,距離上次吃藥尚未滿半月,這是什麼藥。

“外府解藥,永久性的。”陶錦下顎微抬,好心解釋,“吃了它以後,你便能安心待在我身邊了。”

懷七愕然抬目。

小姐喜歡玩弄他的身體,偶爾也願意說些好聽的,只是他從不敢當真。

“小姐為何如此?”他忍不住問。

“自然是因為我喜歡你。”陶錦毫無心理負擔地說出這句話。

她確實喜歡懷七,長得帥,身材好,忍耐力強,喘的也很好聽,目測可開放程度也挺深的。

作為一個合格的玩具,她各方面都挺滿意的,待他自然不會差。

果然,沒有暗衛能受得了直球攻擊,她看著懷七默了許久,然後對她伏下頭顱道謝。

再抬眸時,男人眼底情緒翻湧,望向陶錦的視線中,逐漸摻雜了自己都未發覺的東西。

陶錦無所謂懷七對她的感情,情感與軟肋不是暗衛該有的東西,她只要他絕對忠誠。

但直到這刻,懷七似乎才真正效忠於她,生死不論。

上位者只要稍加施與愛憐,下位者便會剖心奉上,至死不渝。

很可憐,又很可愛。

是夜,陶錦俯下身,吻在他濡溼的睫羽上,手中力道卻並未減退。

她眯起眼,欣賞著懷七的表現。

*

轉眼便是兩個月,這段時間過得實在滋潤,陶錦都快忘記梁櫟這個人,以至於岐南來人拜訪的時候,她還反應了幾秒是誰。

但是,岐南來人拜訪她幹什麼。

懷七在旁低聲道:“梁櫟兄長的屍體被發現了,在百里外的馬匪窩點,岐南已聯合朝廷將馬匪剿滅。”

陶錦聽罷一愣,誰都知曉,那夜大雨滂沱,梁櫟不可能連夜將屍體運到百里外,而且天氣已經回溫,屍體用不了一週就會腐敗。

小云從院裡回來,急匆匆道:“小姐,岐南的人來了,可要放他們進來。”

想起那串銅錢鏈,陶錦還是點頭同意。

一行人從院外走進,為首之人很年輕,據說自幼在軍營長大,是岐南嫡系一脈,如今也是四品中郎將,剿滅馬匪的領頭者便是他。

“末將梁硯,見過郡主。”那人作揖行禮,聲音洪亮。

待寒暄後,陶錦才注意到,梁硯身後跟的竟是梁櫟,依舊一身白衣,與之前不同的是,他額上帶繫著白色髮帶,一瞧便是在守喪。

像一身縞素的鰥夫,陶錦莫名想到這個形容。

見郡主望向自己,梁櫟垂下眉眼,勉強擠出笑意,“見過郡主。”

梁硯回頭看了一眼,“郡主見諒,阿櫟他也才知噩耗,畢竟是親兄長,他也很是傷心。”

陶錦神情微妙,幽幽道:“我聽說了,節哀順變。”

“謝郡主寬慰。”梁櫟聲音疲憊沙啞,似是一夜未眠。

若非那串銅錢鏈還在她那,陶錦可能會認為梁櫟是在真心難過,他演技真的很好。

陶錦目光移向梁硯,直言道:“不知梁硯將軍此番前來為何?”

梁硯也不是愛說廢話的人,他直言道:“本無意叨擾郡主,但末將自青州過來,一路發現許多流民,荊王府已在施粥,可僧多肉少,已有不少流民往這邊趕來。末將是想提醒郡主,近些時日不要下山。”

荊王府便是她家,青州地近邊界,流民是從邊關而來。

當今聖上昏庸,佞臣當道,導致糧庫虧空,民不聊生,這也是原書男主,聖上的侄子要取而代之的原因。

陶錦回想了下劇情,朝他笑笑,“多謝將軍提醒,我會注意的。”

緊接著,便見梁硯臉色一紅,一個大男人竟然說話卡殼起了,“不、郡主不必謝我,這是末將的職責。”

他說罷撓了撓腦袋,眼眸緊緊盯著陶錦,“皆說郡主貌若天仙,如今一見,果真是生的比仙女還美幾分。”

話語落地,在場幾人神情具是微妙一變,小云瞪著梁硯,這種話當著郡主的面說,確有調戲不敬的嫌疑。

氣氛忽變,梁硯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剛欲說些什麼找補,忽而感受到一股殺意,他久經沙場,幾乎是瞬間便鎖定一人。

是郡主身後站著的一個侍衛,漆黑眼眸安靜注視著他,冰冷似一件器物,彷彿他再敢多言一句,便會毫不猶豫殺了他。

梁硯暗暗心驚,竟是才注意到院裡還有這樣一號人物,能在他身前隱匿氣息,本事應是不小。

“郡主勿怪,兄長自幼長在軍營,說話過於直爽,他只是欽慕郡主。”梁櫟的聲音緩緩響起,將氛圍扯回來,然後對著陶錦歉意笑笑。

“若有冒犯之處,我替兄長道歉。”梁櫟躬身鞠禮,態度很是誠懇。

看著梁櫟九十度鞠躬,陶錦這才慢悠悠開口,“無事。”

梁櫟鬆了口氣,對梁硯笑道:“郡主向來仁善,花燈會那夜,我馬車壞在半路,還是郡主載了我一程。”

“是嗎?”梁硯顯然不知道這回事。

“是啊。”陶錦接道,語氣微妙,“說起來也是巧,好好的路,偏生你的馬車壞了,還恰好讓我遇見。”

“這或許就是緣分吧,畢竟我與郡主自幼相識。”梁櫟笑笑,目光看向她,又不動聲色掃過她身後某人。

陶錦一咽,這人說話真是挺自戀,若是緣分也是孽緣。

皆知郡主體弱喜靜,這幾個人也沒多打擾,寒暄過後便都離開。

梁櫟走的最慢,他離開前駐足在門口,再度重複了一遍,“郡主,近日莫要下山,帶著那暗衛也不行。”

陶錦眯眼,“我為何要聽你的。”

梁櫟靜靜佇立原地,溫和無害的眸看向她,“我不會害郡主的。”

陶錦輕嗤一聲,回身從懷七腰帶中摸出那串銅錢鏈,“你連你親哥哥都害,說這話是不是太沒有可信度。”

她是自己上手摸的,並未注意到梁櫟在瞧見她的動作時,霎時沉下眸色,又在她看來時斂起神情。

“我若將這手鍊送去梁硯眼前,你說他會做何反應?”

陶錦本以為會看見梁櫟錯愕,至少也會驚訝,可他目光落在銅錢鏈上時,神情絲毫未變,似是早就知曉。

“不會的。”梁櫟篤定。

“若郡主想蹚這趟渾水,花燈會那日,郡主便會拿著此物來威脅我。”

陶錦上輩子就不喜歡和聰明人說話,太費腦細胞,很顯然,梁櫟就是那種她最不喜歡打交道的人。

洞察太多,太會揣測人心。

她將銅錢手鍊扔過去,梁櫟垂目看著,繼續道:“何況郡主怎知,我這位兄長,真的不知實情呢。”

聽見這話,陶錦神情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