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寧王府的詩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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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平搖了搖頭,將內心複雜的情緒拋之腦後。
“你莫不是看中了這位天才少年,想要將其招攬至麾下?”
這一番話,倒是讓周衍心中一驚。
不過他很快便恢復了淡定,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你知道我們寧王府在這寒州城內,縱然可以作威作福,但真要到了京城面見陛下。”
“屠刀卻一直高懸於脖梗啊!”
“甚至在這小小的寒州城,也有一把小屠刀啊!”
周衍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許平,許平低頭,笑而不語。
他所說的“屠刀”,既然是寒州城郡守,就是許平的父親!
若是寧王府真有任何異動,許平他老子,完全可以帶兵,直接將寧王一家老小殺個乾淨,雞蛋都給搖散黃,蚯蚓都得豎著劈!
但,只要寧王府表現的老老實實,寒州城郡守就必須保持最基本的皇室體面,對寧王恭恭敬敬!
這也是為何他能指使得動許平。
“這小子是個心高氣傲,但他過去似乎在隱藏著什麼,一直表現出一副敗家子的樣子,讓人摸不著頭腦。”
“對於這樣的人才,自然要將其後路全部斬斷!你拒絕招攬他,更拒絕給他銀兩,倘若在他走投無路之際,我略微施以援手。你覺得他是否會對我感恩戴德?”
許平笑了笑,看似沒有回答,但卻已然回答了一切。
如此拙劣的招攬計策,以那小子的聰明程度定然能輕鬆識破。
到時候人家只會覺得周衍心不誠,意不敬。
許平的這一道笑聲,讓周衍感到非常的不滿。
“先後我吩咐你的事,只管老老實實做好就行,不用窮根問底,否則對你沒什麼好處!”
……
樓下。
人聲鼎沸,卻掩蓋不住陣陣茶香。
趙崢端坐桌旁,神色平靜地品著茶,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你們瞧,那小子剛被許少爺當眾羞辱了一番,現在居然還能如此淡定地喝茶,真是臉皮厚啊!”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可不是嘛,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竟敢想用詩詞賣錢,真是有辱斯文!”另一個附和道。
眾人紛紛側目,看向趙崢,眼神中充滿了好奇、鄙夷,甚至還有一絲憐憫。
趙崢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依舊自顧自地品著茶,彷彿他們談論的不是自己一般。
“哎,你們聽說了嗎?三日之後,寧王府要舉辦詩會,聽說屆時會有不少才子佳人齊聚一堂,熱鬧非凡啊!”
“真的假的?那可是難得一見的盛會啊!要是能在那上面一展才華,說不定還能得到哪位貴女的青睞,從此平步青雲呢!”
“你就別做夢了,就你那點文采,去了也是丟人現眼!”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趙崢終於放下茶杯,轉頭看向旁邊一位正在興致勃勃地談論詩會的書生,問道:“這位兄臺,敢問這寧王府的詩會,不知在下可有機會參加?”
趙崢此話一出,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用一種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哈哈哈,我沒聽錯吧?他居然問自己有沒有機會參加寧王府的詩會?”
“這小子怕不是腦子壞掉了吧?”
各種嘲諷聲接踵而至,趙崢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保持著平靜的神色。
“這位兄臺有所不知,”先前那位書生強忍著笑意,說道,“這寧王府的詩會的確什麼人都能去,只要有文采即可。”
“但是……”書生繼續說道,“我聽說你和許少爺之間……好像有些不愉快,而許少爺和寧王世子關係匪淺,你覺得他會讓你去參加寧王府的詩會嗎?”
“哈哈哈……”
周圍的人頓時鬨堂大笑起來。
“你別是要去寧王府裡,拿詩賣錢吧?”
“你是有多缺錢啊!”
“哈哈哈,來,我給你兩枚銅板,你給我作首詩。”
趙崢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這位兄臺此言差矣,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詩詞歌賦本就該百家爭鳴,若只因私人恩怨便將人拒之門外,豈非有失公允?再者說,我與寧王世子素未謀面,何來過節一說?倒是諸位,整日吟詩作對,自詡風流才子,卻滿口阿諛奉承之詞,一遇到權貴便畏首畏尾,如此行徑,與那趨炎附勢之徒有何區別?”
“更何況,我自己做出來的詩,如何處理,那是我自己的事,與你們何干?”
趙崢這番話擲地有聲,如同平地一聲驚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原本還等著看趙崢笑話的眾人,此刻都像是被掐住了喉嚨一般,一個個面紅耳赤,卻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們都是寒州城有名的才子,平日裡自詡清高,看不起那些粗鄙武夫和阿諛奉承之輩,可如今卻被趙崢一語道破了他們的虛偽面目,這讓他們如何能忍?
“你……”
趙崢淡淡一笑:“諸位還是先修身養性,一味沉溺在俗世之中,做出來的詩也只是隨波逐流罷了。”
“你……你休要血口噴人!”
他們雖然心中不服,但也不得不承認,趙崢的詩詞的確比他們高出不止一籌。
先前趙崢的那句,欲把西湖比西子可謂是驚豔四座。
“怎麼?都不說話了?”趙崢環顧四周,嘴角的笑意愈發明顯,“既然諸位都認為在下是那趨炎附勢之輩,那在下也不便在此多留,告辭!”
說罷,趙崢也不理會眾人反應,徑直轉身離去。
只留下滿堂寂靜,和一群面面相覷的“才子”們。
他們看著趙崢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有羞愧,有不甘,還有……一絲敬佩。
……
樓上的包廂中。
透過窗戶觀察著樓下種種的周衍和許平,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
“端的是個大才子啊!非但文采斐然,看來問題都如此通透,而且還不為功名利祿羈絆,此等純粹之人,世間少有!”
“由此觀之,先前此子偽裝成賭徒惡漢,想必也是自瀆之舉,倒也可以理解!”
“不過明珠蒙塵,終非善事!若是我能拂去他身上的塵土,許他一世清名,他焉有不納頭便拜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