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日頭都落了,身後的男人這才停下。

我像條死魚一樣跪在床邊,光著身子,緩過氣的時候,我掙扎著轉過身,打算開口要賞賜。

不能白白叫人睡了我。

等我看清了男人的臉,舌頭都打結了。

“千、千歲爺?”

男人正常穿衣服的手一頓,我脖子一涼,一柄劍抵著我的喉嚨。

“認識我?”

男人生的比女人還白的一張臉,像是夜裡禹禹獨行的鬼。

那雙邪魅又冰冷的眼,滿是嗜血的光芒。

毫無疑問,九千歲容九卿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可他也是一等一的厲鬼。

都說著風月之事容易叫人失了理智,我恨不得當場咬斷自己的舌頭。

這下完了,我被當朝九千歲睡了,還發現了他的秘密。

忍了半年的眼淚,再也不受控制。

天殺的,我怎麼就這麼倒黴!

容九卿拿劍抬起我的下巴,裡衣微微敞開,身上還有我剛剛留下的抓痕,香豔又糜亂。

“選一個死法吧!”

男人語氣涼薄至極。

“可以不死麼?”

我紅了眼,跪在男人腿邊,死死地抓著他的衣角。

“千歲爺,我想活,你可以把我留在身邊當個啞女也行。”

“我可以叫你日日快活,只要你給我一口飯吃。”

我像是一條可憐蟲一樣扶在他腳邊。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要是就這麼死了,我一輩子那顆就太憋屈了!

我一下接一下磕頭,面前那塊地撞出了血。

原本在我脖頸上的劍突然轉了方向,落在了我的後頸處,我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那把劍卻沒有落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容九卿最後又改了主意。

“起來,給本座穿衣服。”

劫後餘生的我,麻溜的爬了起來,哆哆嗦嗦的拿起地上落著的夜行衣。

這才發現男人肩膀處還在流血。

千歲爺果然非同常人,都受傷了還那般……強悍。

男人斜睨了我一眼:“在想什麼?”

“千歲爺,你受傷了。”

我乖覺的說道。

陳媽媽說,女人如衣服,一件衣服穿的時日多少,就在於合不合身。

男人都喜歡乖覺懂事的女人。

反正我都這樣了,討一個男人和一群男人開心並無區別。

我拿起一旁落下的帕子,小心的替他擦拭著傷口。

男人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手指修長,全然不像是殺人的,只是那手指比臘月的冰碴子還要冷。

我這才有了膽子看向了他。

“叫什麼名字?”容九卿垂眸看著我,眼神如刀。

“宛芙。”

“想活下去嗎?”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男人嗤笑一聲鬆開手:“吃了它。”

我手裡多了一個小瓷瓶,我哆哆嗦嗦的倒出一粒藥丸塞進了嘴裡。

容九卿總算是滿意了,他捏著我的下巴,似笑非笑:“倒是個聽話的,以後每隔十五日,本座會給你解藥,要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本座會讓你死無全屍。”

“日後便跟著本座吧。”

容九卿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拉開門就這麼走了出去。

我這才失去了全部力氣跌在了地上,拉過被子裹緊了自己。

幸好,我還活著。

我還沒琢磨出容九卿到底要我怎麼跟他,找事兒地就來了。

“呀,宛芙姐姐,你怎麼在房裡藏了人啊!”

門口一直守株待兔如煙吃驚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