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一臉害怕的擋在顧昭昭身前,努力仰起脖子積攢氣勢。

一位燕甲衛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盔甲,似乎想撓頭,發現不對後,立即放下手。

才道:“顧小姐,您別誤會,是我們王爺讓送您回去。”

聲音聽起來竟然有點憨。

顧昭昭一愣,才知道剛才燕北王揚手是這個意思。

她下意識問:“怎麼送?”

憨憨燕甲衛指著身後三匹空出來的馬道:“我們沒有馬車,只能委屈顧小姐上馬,我們牽馬。”

顧昭昭沉默了一會兒,接受了好意:“多謝燕北王,改日定當登門道謝。”

隨後走上前,一名燕甲衛當即彎腰趴在了地上,以背當腳踏。

“不必。”

顧昭昭只看了一眼,便直接越過燕甲衛,手抓馬鞍扶手,單腳踩上腳蹬,借力輕鬆越上馬背。

雖是閨閣女子,但禮樂騎射,是自小就要學的。

等南星和青黛也坐好之後,顧昭昭一拉韁繩,腳背輕釦馬腹。

“駕。”

馬便飛馳了出去,根本不用人牽馬。

就連南星和青黛也同樣會騎馬,南星還驕傲道:“我們小姐在清河郡,女子騎馬比賽可次次都是第一。”

落後一步的憨憨燕甲衛這才反應過來,搶了身邊燕甲衛的戰馬,匆匆騎馬跟了上去。

“顧小姐,等等我們,我們王爺讓送你們。”

顧昭昭一路騎馬回到楚王府停下,卻見大門緊閉,不由擰眉。

後跟上來的憨憨燕甲衛,先一步跳下馬,上前敲門。

“開門,你們王妃回來了。”

門後卻一直沒動靜。

“開門開門,不開門我要踹門了。”

這時,裡面才傳出一道聲音:“王……王妃見諒,王爺說了,您既然想出去,那就不用回……回來了。”

燕甲衛轉頭看向顧昭昭問:“顧小姐,要不要幫你把這門給卸了。”

顧昭昭一愣,沒想到燕北王身邊的燕甲衛,竟然如此耿直,倒是讓人心生好感。

“多謝,但是不用了。”

道謝後,直接揚聲對門內道:“去轉告楚王,若他不讓我進府,我這便離開。”

剛從宮中出來,否認和離的事,這會兒不讓她進府,不是坐實了她與楚王不合。

若皇上真用陸芊月的性命相脅,那這門必定會對她開啟。

“王妃稍等,我這就去稟報王爺。”

不過一刻鐘,門房氣喘吁吁將府門開啟,一臉敬畏的看著顧昭昭道:“王妃,王爺請您進府。”

顧昭昭雖不滿楚王出爾反爾,但和離之事沒有落實,她若自顧離府,皇室必定有藉口發揮,為了顧家,她還不能離開。

下馬帶著南星和青黛走到府門前,轉身再次對憨憨燕甲衛道:“多謝相送。”

“不用不用,我都是聽我們王爺的命令,既然顧小姐已經到了,那我就走了。”

憨憨燕甲衛上馬,帶著身後的三匹空馬離開。

等人走了,顧昭昭才轉身問門房:“你們王爺在哪裡?”

未免夜長夢多,她要馬上將人參拿回來。

門房道:“王爺和陸醫仙正在前院清輝堂給受傷的護衛治傷。”

顧昭昭來到清輝堂,遠遠便見堂內夜火通明,躺了一地受傷的侍衛。

一個白色纖細身影,如花蝴蝶般來回穿梭。

“哪裡痛?”

“是手……還是胸口。”

“彆著急,我這就救你。”

蕭君策堂堂王爺,竟然也在旁邊幫忙,一臉柔情蜜意道:“芊月,我幫你。”

這場面看著還真有些滑稽。

顧昭昭打量了一地哀嚎身影,師傅宗慕華很早就教她望聞問切,很多情況,顧昭昭只用“望”便能判斷大部分問題。

在陸芊月的治療下,左邊一個肋骨斷裂的侍衛竟然當成了輕傷,旁邊一個全身青紫但分明只是皮外傷,卻當重傷來治。

這樣下去,本來沒事都會出事。

她與陸芊月之間,並沒有多少交集,但對方“醫仙轉世”之名,卻早有耳聞,如此簡單的檢查傷勢,竟然也能出錯?

“她真的是醫仙嗎?”南星忍不住開口,滿臉不可置信。

南星青黛跟著顧昭昭身邊,自小也學了些簡單的醫術,也能判斷一二。

聽到南星的聲音,蕭君策和陸芊月都回頭看了過來。

陸芊月看見顧昭昭的外貌瞪大了雙眼,但隨即不知道想到什麼,又撇了撇嘴。

蕭君策則是立即丟下一個正等他扶著的侍衛,快步走到陸芊月身前,張開雙手呈保護狀。

惡狠狠對著顧昭昭道:“你來這裡做什麼,還不快滾回你的後院,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顧昭昭看了一眼,因為被蕭君策丟下,重新跌倒傷勢更重的護衛。

開口說了一句:“如果你們真想救人,還是去街上多請幾個大夫吧。”

“你說什麼?”蕭君策一愣。

陸芊月這時從蕭君策身後走出來,雙手叉腰質問:“你在懷疑我的醫術。”

“是。”

顧昭昭直接明白的應下。

陸芊月一張清秀的圓臉氣的都鼓了起來,反駁道:“我可是北京醫科大學,重點班的學生,怎麼可能簡單的輕傷都治療不好,你太過分了。”

“什麼學?”顧昭昭擰眉,上面每個字她都聽的明白,組合在一起卻不明白。

又道:“京市只有國子監和太學,其餘只是書院,並無你所說學院。”

陸芊月一臉說錯話的吐了吐舌頭,揮了揮手說:“算了,跟你們這樣的古人說不明白,反正你只要知道,是很厲害學醫的地方就可以了。”

顧昭昭頷首,已經認定陸芊月是在胡言亂語。

對旁邊一臉驚奇又寵溺看著陸芊月的蕭君策道:“楚王,我來取人參,你隨我走。”

“人參?”陸芊月想到了什麼,隨後又急急道:“不行,阿策不能跟你走,他已經是我的男朋友了,雖然你和他還沒有離婚……和離,但他已經是我的男人了,我不允許你們單獨見面,你有什麼話跟我說,我是阿策的代理人。”

“不知廉恥,還未出閣,竟說出如此荒淫言論。”青黛冷聲開口。

蕭君策聽不得說心上人的一句壞話,指著青黛對顧昭昭道:“顧氏,這就是你的好婢女,若再敢侮辱芊月,別怪我出手教訓。”

“你若敢動青黛一根手指,我也不會幹休。”

顧昭昭也開口,她的婢女自然有她自己來護。

就在這個時候,陸芊月上前抓住蕭君策的手搖了搖。

撒嬌道:“阿策,清者自清,這些俗人是不會理解我們之間感情的,我沒事。”

“芊月,可我不想委屈你。”蕭君策一臉心疼。

陸昭昭看著面前的郎情妾意,總覺得哪裡說不上的違和,似乎兩個人都不太正常。

她不想過多糾纏,便順勢應下道:“那你將東西取來給我,我去隔壁院中等你。”

“好。”陸芊月一口答應。

見陸芊月答應,顧昭昭便帶著南星和青黛離開。

顧昭昭剛一走,蕭君策就不放心的道:“芊月,世家女子詭計多端,你不要跟她單獨見面。。”

“安啦!”陸芊月調皮眨眨眼道:“你不是在嗎,我不怕。”

……

顧昭昭大概等了一刻鐘,陸芊月才出現。

一見面,顧昭昭便開門見山道:“兩件事,第一,讓楚王將我二叔父的事前因後果都告知予我,不想與我單獨見面,派遣個書房小廝便可;第二,將千年人參完完整整的給我還來,否則我亦不會再對他客氣。”

陸芊月被顧昭昭身上的氣勢給震懾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回神。

揮了揮手道:“放心放心,你二叔很快就會被放出來的,你沒有順利跟阿策離……和離,我也不怪你,是皇帝不讓你們和離嘛,不過我也不算搶了你丈夫,反正你們本來就不會在一起,你很快會跟燕北王在一起的,說來還是你先出軌。”

“至於人參,在我家,我回頭就拿來還給你,我只是看看,不會要你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