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母怎麼落水的紀凌錚隻字不提,他和於母兩人都是渾身溼漉漉的,11月的天稍不留神傷風感冒很容易。

跟著過來的鄉民一個個七嘴八舌的吵鬧不止。

於父本來在生悶氣,一看到這架勢嚇得也是心一緊。

“沒什麼事兒只是暈過去了。”

於知夏檢查完後鬆了一口氣,但是她卻看了一眼於母,這是典型的被打暈的,又看紀凌錚渾身都是水一臉擔憂,她大概猜到了,落水的人在水中掙扎的時候會傷害到救人的人,紀凌錚把人打暈了再救就輕鬆多了。

“我就說那河邊溼滑得小心小心,前兒我去洗衣服就差點出事兒,今兒春花這樣肯定是又踩滑了。”

“就是,咱以後都得注意著些!”

眾人鬧喳喳的,最後於父把人請出去才算完。

然後看著紀凌錚一言難盡的說道:

“紀團長去換身衣服,穿我的吧。”

無緣無故又欠一回人情。

可紀凌錚卻搖頭:

“衣服我回部隊換就不麻煩於叔了。”

說完看了一眼關著門幫忙給於母換衣服的三妹四妹,紀凌錚才對著於知夏和於父小聲道:

“我當時正好回部隊,隔的老遠看到嬸子和一個女人起了爭執,隨後嬸子落水,那女子跑了,不是於知春!”

聽到前頭的時候於父臉都綠了,但聽到不是於知春,於父的神色這才好了一些。

“嬸子一直掙扎,沒法子我只能將她敲暈了拖上來,於叔對不住了。”

“哪裡的話,落水的人是這樣的,叔理解,叔又欠了你一次人情,你且先回去,叔必然會感激你!”

於大海從容鎮定,具體到底是怎麼回事,等到於母醒了一切就會真相大白。

“要是有什麼難處儘管來找我,其他事兒只要於叔不提,我不會主動和人提半個字。”

於大海深深看了這紀凌錚一眼,不迂腐,有算計,心思深沉懂人情,這小子還真不錯。

紀凌錚最後也沒有多留,他前腳一走,於母醒了。

“我不認識那個女人,她先向我打聽人,問姓蔣的50來歲的女人,我尋思著這不就是問我嗎?我就笑說巧了,我姓蔣,結果那女人突然就推了我一把然後跑了。”

真是奇了。

“那個女人長什麼樣子,多大年紀?”

於母想了想:

“20來歲的樣子,穿的嶄新的的確良衣褲,她還戴了一塊手錶。”

這資訊可不簡單,又是手錶又是嶄新的的確良說明那女子身份不簡單,這麼不簡單的人卻出手傷人?

“難道是瘋子?”

“可我瞧著那穿著也不像瘋子。”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爸,報案不?”

結果於父不知道想到什麼搖了搖頭:

“不用,最近你媽不要出去就在村裡,要是再看到那人趕緊通知我。”

於知夏覺得於父必然有事兒瞞著她們,但於父不說她也問不出來,可這是謀殺啊,這……

然後於知夏就發現,從這天過後,於母去哪裡於父就跟去哪裡除非回家,否則絕不離開半步。

直到這天,於家接到了一個電話,電話是打到隊裡的,於父接了電話回來就神色古怪的對著於知夏說道:

“二娃你來,你去一趟隔壁部隊,把這封信送到部隊。”

“我去?”

“嗯,你去!”

“爸這是啥?”

“紀凌錚救了你媽,這是感謝信,順帶你去告訴紀凌錚一聲,三天後請他和他戰友吃個飯!”

“哦,好!”

“明兒收拾一下,咱們得去一趟皮革廠,請你趙叔。”

這救命之人請人吃飯正常,怎麼還要請趙叔?

“請趙叔?”

“嗯,請他吃席,這些關係得親近著,你聽爸的,爸不會害你。”

於知夏一直不是都挺聽話的嗎?

“二娃,你是最疼爹媽的,你信爸,爸絕不會害你。”

見於父如此鄭重其事又說了一次,於知夏點了點頭,聽,她一定聽話!

只是她為啥總覺得怪怪的呢?

不過感謝信還是要送的,於知夏拿著感謝信去了一條河之隔的部隊駐地!

老泉村很安全的原因就是因為有部隊在隔壁。

但出了於母這檔子事兒,於知夏到現在也沒想明白怎麼會有條件好的姑娘出手害於母。

此刻,駐地部隊門口站著兩個士兵,於知夏說明來意很快紀凌錚穿著訓練服一身大汗走了出來,大冷天的短袖之下精壯健碩的肌肉實在是誘人。

被汗水浸溼的綠色衣衫下,於知夏幾乎肯定必定是八塊腹肌,瞧著就硬邦邦的,汗珠順著完美的下顎線滑落,露出誘人的幅度。

眉峰凌厲,眼神堅定,看向她的時候唇角勾了勾,勾人的緊。

平日怎麼沒發現,他真是她喜歡的那一卦!

紀凌錚發現,小媳婦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如芒在背?不存在!高興的不得了,他的男人魅力他還是很自信的,故意側身站了一下,這會兒陽光剛好灑進來一半落在他的臉上,讓他的側臉看起來更有魅力。

他正好吞嚥了一口水,喉結滑動,於知夏覺得再看下去真要犯錯了。

“紀團長,我是來感謝你的。”

紀凌錚轉身抿了抿唇: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要的,這是感謝信,我特意來交給部隊領導!”

紀凌錚就不樂意了,剛才的興奮瞬間蕩然無存。

有了感謝信他必然會受到嘉獎,但和於家的這牽連也就結束了。

他不想,可不能不接。

不接那就是挾恩以報,接那就軍民情。

“信我接,但想要和你成為革命同志的心不會變!

我不接,於叔親自來,這事兒就更不要處理了。

我接了,但對你的心,沒有變過。”

70年代的人不是都很含蓄嗎?

他真是直接的很!

“我爸讓我通知你和你的戰友,請你們三天後赴宴,他說為了感謝你們請你們務必到達。”

於知夏收起了那些不確定的突然加速的心跳和思緒,她害怕那些慌張的情緒外放被這個敏感的男人發現,她更怕自己迷失,她這樣的女人怎麼能談戀愛呢,她是兵王,她來自末世,她是最強醫者,她註定孤傲一生!

“好,我一定來。”

於知夏走了,紀凌錚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不見了這才轉身。

結果轉身就看到一群兵娃子湊在牆角指指點點。

“頭兒,那就是未來嫂子啊?”

“什麼未來,嫂子就嫂子。”

張文在一旁鄙夷不已,這個不要臉的。

“嫂子長的可真好看。”

“就是,聽說還是大夫呢,要是在咱們部隊當大夫就好了,這樣不就能天天和咱們團長見面嗎?”

說者無意,紀凌錚心裡卻咯噔了一下。

天天見面?那可真是太好了。

眼珠子一轉看向了張文。

張文字來和眾人說笑,突然就感覺一道無法忽視的視線射來。

果然又是那小子。

“走走走,我有事兒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