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楚看著躺在地上昏迷的男人。

穿的還是夜行衣。

“阿東阿福,過來把人抬進去。”

此時雖然已經天黑了,但最近鋪子裡實在是太忙了。

沈青乾脆在鋪子後面挨著的地方給周楚租了個院子。

周楚直接把原本的院子退掉了。

至於阿東和阿福這兩個跑堂的夥計,最近更是住在鋪子裡了。

兩人夜裡輪流值守,就是為了防止走水。

即便此人縱火成功,這把火也燒不起來。

月錢直接增加一半。

兩人哪能不願意。

此時正是阿福在值守,阿東正要睡覺,一聽這話,頓時來了精神。

兩人聯手將此人抬進鋪子裡。

“用繩子把他捆起來。”

對於周楚的話,阿福兩人是百分之一百二執行的。

在鋪子裡幹活這麼多天,他們對自家掌櫃的驚為天人。

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官家小姐,就沒有掌櫃的搞不定的。

那些大家小姐,他們甚至都不敢抬頭看,生怕惹的貴人不悅。

但自家掌櫃的根本不把人當回事。

他們甚至能看到官家小姐對自家掌櫃的撒嬌,就是為了想讓自己的衣服快點做出來。

有時候阿福都在心裡腹誹,這要是開個女人能去的青樓,掌櫃的肯定是裡面的頭牌。

當然,這話他也就敢想想,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

雖然他們倆比周楚都大不少,但在周楚面前是大氣都不敢出。

很快,這人就被阿福兩人綁在了一個椅子上。

周楚拿起櫃檯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漱了漱口,最後一口噴在了這人臉上。

此人卻毫無反應。

“不會打死了吧?”

周楚一邊說著一邊把手放在此人的鼻子下面。

“還好,有呼吸。”

周楚說著掄圓了給此人一巴掌。

這人被打的頭暈眼花,卻也醒了過來。

他打了一個激靈,差點往後栽倒。

好在阿福及時扶住了椅子。

“誰讓你過來放火的?”

周楚饒有興致的看著此人問道。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此人打定主意,什麼都不說。

他覺得周楚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畢竟無憑無據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周楚玩味道。

此人聽到這話,不予理睬,什麼話都不說。

“你可以不說,明天我就把你送到順天府尹那裡。”

“忘了告訴你了,順天府尹張大人家的千金我還是很熟的,她前些天剛在我這裡定製了成衣。”

周楚說著拿出一張訂單。

上面赫然寫著“張玲兒”。

“到時候我跟張小姐打個招呼,你覺得還需要證據嗎?我都可以花點錢讓你死在大牢裡。”

周楚拍了拍這人的臉說道。

聽到這話,此人臉上瞬間沁出了冷汗。

眼神之中滿是慌亂。

“把他關起來,明天直接送順天府。”

周楚說著起身就要離開,似乎不想再給此人任何機會了。

“等等,我說。”

這人急忙說道。

他還是招了。

畢竟為了點錢,不值得賠了命。

讓他來縱火的不是別人,正是離鋪子沒多遠的馮家鋪子。

也是做布匹生意的。

兩家鋪子距離一百米都不到。

原本馮家鋪子生意還算不錯。

沈青的這個鋪子原本就是被他們家擠兌的沒什麼生意了。

但最近沈青鋪子的生意越來越好。

馮家鋪子受影響是最大的。

這些天馮家鋪子生意是越來越不好。

這些天更是門可羅雀。

弄清楚生意不好的原因之後。

他們的東家愈發嫉恨。

特別是這些天眼看著沈青的鋪子出貨進貨源源不斷。

他的眼睛就紅了。

人的眼睛一紅,心就黑了。

於是他就去鄉下找來了一個同鄉的遠房親戚。

給了他十兩銀子,讓他來這邊縱火。

周楚還是讓阿福他們把這人送到了順天府。

不過也只是以縱火未遂狀告罷了。

關不了多久。

至於姓馮的,周楚也沒想過透過官府整倒他。

畢竟火沒燒起來。

官府也是不好管的。

更何況和那種方式相比,周楚更喜歡透過商業手段讓姓馮的傾家蕩產。

馮家鋪子的東家叫馮有德。

為人和名字恰好相反。

一肚子壞水,極其缺德。

第二天一早,周楚就大張旗鼓的來到了馮家鋪子。

“呦!這不是周掌櫃的嗎?什麼風把您給吹過來了?”

馮有德大概知道周楚為何而來。

昨天夜裡沈家鋪子沒有著火。

自己那個遠房親戚也沒了蹤影。

多半是事發了。

不過馮有德並不著急。

這種縱火未遂的事,官府最多罰點錢,小懲大誡。

所以此時馮有德看到周楚,那是底氣十足。

語氣之中甚至帶了一絲嘲諷。

“沒什麼事,就是我們家生意太好了,布都不夠用了,我看馮老闆這裡也沒什麼生意,想問問能不能把你們的布兌給我們。”

對於昨晚的事,周楚隻字不提。

但一開口,差點沒把馮有德氣死。

周楚一邊說著,一邊假裝不經意打量著馮家鋪子裡的布的樣式。

“姓周的,你少得意,人不能太狂,否則走夜路容易遇到鬼。”

此時馮有德干脆也懶得裝了,冷笑道。

“馮老闆這是說的什麼話?你這布也賣不出去,兌給我們還能換成現銀。”

周楚調侃道。

“誰說我賣不出去,走著瞧。”

馮有德氣急道。

此時周楚已經把馮家鋪子之中布的樣式記得八九不離十了,懶得和馮有德拌嘴,轉身離開了。

馮家鋪子主要賣的幾種布,沈青的鋪子裡大部分都有。

有兩三種沒有的,周楚直接讓沈青去進貨。

隨後將這些布以極低的價格售賣。

比馮家鋪子的要低不少。

沒錯,周楚要打價格戰。

沈青鋪子現在的體量比馮家鋪子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即便這些布不賺錢,也能為鋪子里拉來很多生意。

最重要的是,可以把馮家鋪子的散客都拉過來。

畢竟兩家離得太近了。

這還不算完,周楚還讓沈青去書局,花錢刻了個雕版。

直接印了兩三千張傳單。

當然,用的都是最差的紙。

不然成本就太高了。

傳單的內容無外乎沈家鋪子十幾種布限時折扣之類的。

這十幾種都是馮家鋪子買的布。

隨後,在阿福和阿東的努力下,這些傳單很快就被髮完了。

覆蓋範圍不需要多大,只需要把馮家鋪子的範圍覆蓋在內就行了。

如此一來,馮家鋪子本就稀疏的生意,被周楚這麼一搞,徹底沒了散客。

偶爾有幾個人進去,一對比價格,就直奔周楚這邊來了。

馮有德咬牙切齒,卻毫無辦法。

沈青鋪子的體量在這裡擺著呢。

這些布不賺錢,賺個吆喝沒有任何問題。

但如果馮有德這麼做,只會賠的底掉。

體量不一樣,拿貨的價格都不一樣。

沈青從布莊那邊拿貨,每尺最少要比馮有德低一文錢。

然而這還只是第一步,周楚還買通了馮有德鋪子裡的掌櫃。

拿到了他們鋪子那些固定客人的名單和地址。

有了這些資訊之後就好辦了。

周楚因人而異,對症下藥,把馮有德原本的固定客戶全都挖了過來。

如此一來,馮有德徹底沒了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