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柳暗花明博考訊 三朝宴上話前程

夜色沉沉夢未休，博考佳音望江樓。

三朝宴上心緒亂，柳暗花明又一秋。

月懸東籬，夜幕猶未深沉，楊柳依依之畔，老宅內燈火輝煌，人聲交織，共慶毛坨侄孫百日之辰，三朝盛宴，喜樂融融。然於喧譁一隅，正大教授與坨母悄聲細語，心繫更重之務——毛坨博士之考途。

坨母眸中閃爍著殷切之光，柔聲詢曰：“吾兒此番應試，可有勝算？日夜苦讀，皆為此刻。”

正大教授速應之曰：“論文若備，勝券在握。然僅憑臨場應變，恐難測深淺。”

聞此言，坨母面憂色顯，續問：“揭曉在即，吾兒素知節儉，未嘗言苦，惟願天公作美。”

正大微嘆：“誠心祈願，或可感天動地。然論文實為基石，餘皆輔助之力。”

席間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不斷，而坨母心繫遠方，頻頻側目正大，期盼漸轉為憂思。終是按捺不住，坨母再詢，語帶失落：“若彼處有慶功之宴，家中定當傾囊相助。”

正大搖頭苦笑以對：“論文若獲認可，自有佳音傳來，宴客之事無需多慮。侄兒心性成熟，體諒家計艱難，求學已耗資不菲。去歲應發之文，我已暗中助力。鄰家子弟雖捷報頻傳，然自家事，當由自家決斷。”

聞其母之語，眸中閃過一絲黯然之色，然亦明曉正大之言非妄，遂強作歡顏，續與賓客周旋不輟。

“萬一錄之，亦省數萬，唯望天意。”

“該用則用，不宜吝嗇。”

“懂事也。”

“與吾同，皆捨不得。”

“多謝汝之操勞。”

“若非吾主動問詢，彼不欲擾我，此次考試或未告吾。彼聰明懂事，汝可放心，必有好果。”

“哥如此，今唯拜託於汝，望兒未來之路順暢。”

“去年疫情肆虐，行動不便，吾兒保胎，心中憂慮甚重。”

“毛坨考完，來吾家共食。吾已問及彼之複試，去年隔十日，建議速補專利資料，未料此次僅隔兩日，故未及補。席間特提高工之事，望明年得此職稱，將有更佳之機遇。”

“其無人機專業甚佳，若得人社之高工職稱，前程似錦。”

“多謝汝之操勞。”

“今日老屋有喜宴，歸成都時，請汝共食。”

讀書之事，實非易事，表哥未嘗歷其苦辛。此非徒空言，實乃身歷其境之艱辛也。

“誠然如是。”

“然生活之輪不息，仍需勤勉於工作之間。”

“家事紛擾，亦足耗人心神。外出營生，其艱更甚於昔日楊柳壩之歲月。”

“卿言楊柳壩，其序號為幾？吾家則居於劉家灣之三十九號，是也否？”

“楊柳壩三號也。”

席間，毛坨得隙，悄然至正大之側，呈上新得學業成績單，目中含憂亦含望。正大審視之下，喜色溢於言表，低聲嘉許曰：“善哉！總成績二百一十六，尤以英語七十分獨領風騷。此乃佳績，往昔因英語稍遜，今則雙科俱優，於百分之中，尤為突出。面試之期，靜候佳音可矣。”

毛坨聞之，心懷稍寬，復念及雍葭，乃問：“叔父，雍葭同窗之成績若何？亦可謂優異否？”

正大含笑，遞雍葭成績單于毛坨：“彼更勝汝一籌，總分高達二百三十分，英語七十四，地質八十二，實為難能可貴。”毛坨覽畢，既喜雍葭之成就，又感自身責任之重，與正大相視一笑，心領神會。

“且彼已有SCI論文二篇，皆為一作且發表於一區之刊。”正大此言，實含對侄女未遵己意早發科研論文之微責也。

“彼應無憂，一則基礎材料備足，二則無人競其導師之位。”毛坨亦料雍葭此次必成。

正大思此機遇難得，毛坨考績佳，而對手無文發表；皆因疫情所誤，若非去年得見，複試之材料豈止今日之寡。正大教授原以家中瑣事，恐毛坨今年不考，故未加留意。

“恐汝不考，吾問反增汝壓。早問汝則無慮矣。”

“壓力常在，十年於成都，叔父與阿姨之關懷各異。”毛坨回曰。

“無妨。若昨日應屆生怨專家，院長不悅，汝則得之。”正大慰侄兒，今侄兒之子百日宴，於老家設宴；亦冀奇蹟降臨。

宴酣之樂，群賢畢至，而正大與坨母獨坐一隅，續談未來之圖，尤聚焦於考博之途，籌劃前程。

“爾化學之根基若何？”正大慮及毛坨之未來，憂其萬一不第，何以自處，乃諄諄告誡曰：“無論科考之果若何，吾皆勸汝交遊於鄒公之門下。鄒公業內名望素著，於汝將來，實有莫大之助。”

“諾，吾當遵叔父之教。”毛坨頷首以應，心內則感叔父之關愛與指引，暗自銘記。

正大教授薦之鄒先生，近三年頻為親友所提及，乃學術大家，且年輕，生於一九八九年，化學博士，出自九八五雙一流名校。正大教授料鄒先生今年下半年或申請博導，覺其SCI論文撰寫如己之專利技術，簡易快捷，可按需定製；若毛坨得中，則請教之，若未中，則轉投其門下，皆需提前籌劃聯絡。

“導師之意願為重。”

“彼乃前院長，未嘗交道，非治理裝置之輩，不熟，難遞話。”

“亦嚴謹之人，即遞話，亦無實質之用，關鍵在於考前成果與面試之印象。”

“往昔聯絡之際，彼方僅致歡迎報考之辭，別無他話，唯知有空缺之位，而心意未明也。”雍葭與毛坨，一者本科之秀，一者研途之英，皆出自名門正派。論及博考之途，料雍葭必能折桂，而毛坨則或憑機緣，其成非必然也。

楊柳壩至太古裡，一路繁華似錦，行者匆匆，皆或為命運織錦之匠。毛坨於考博路上，既需化學之深厚根基以為必然之基，又當敏銳洞察，如鄒公等良師之遇，此偶然之賜，亦人生之寶貴機緣。太古裡間，男女老少，于都市繁華中沉醉，亦於不經意間尋覓自我之舞臺與契機，有詩云：

蜀漢名都，草堂勝地，太古繁華。

有高官來使，怡遊鬧市;京媛偕伴，喜貫眉頰。

粉萼茜裙，蠻腰修腿，飛燕低徊亦慚差。

行來處，但路人矚目，拍客爭誇。

當時意氣生髮。

跨輕馬、長安竟日狎。

念千金易聚，一嬌難遇;三生有幸，得佔魁花。

彩徹成渝，豔銜海內，驚世絕俗一網譁。

今垂首，嘆初心使命，盡付流沙。

師者，哲學為初，深諳必然與偶然之辯證統一。古籍載之：二者相互含蘊，且於特定條件下相互轉化。必然性潛藏於偶然之中，借無數偶然之形顯化，而偶然性則為必然性之導引；偶然性背後，必然性隱現，受其支配，乃必然性之表象與補足。矛盾之體現，在於二者成因之異。必然性源於事物內在之主要矛盾，而偶然性則生於非主要矛盾與外部條件；其表現形態亦不同。必然性於事物發展之中，穩定且時空確定，乃同類事物普遍之趨勢；偶然性則不然，乃不穩定且短暫。二者於事物發展中之地位與作用亦異。必然性主導事物發展，決定其方向；偶然性則居次要，或促進或延緩必然過程，使發展之趨勢帶有特定之特點與偏差。

故此，必然與偶然之辯證關係，告誡吾輩於實踐之中，須把握偶然現象所帶之機遇，揭示其背後之必然規律。把握機遇，乃實際活動中取得顯著成效之關鍵。此理對於雍葭、毛坨，乃至太古裡之男女，皆有實踐之意義。

諸葛預事之智與事後之悟，於雍葭、毛坨之輩，乃至太古裡之男女，一字之差，一念之異，則天地變色，覆水難收。有道是：

太古繁華映考途，博研路上識鄒儒。

偶然機遇須珍重，努力方成必然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