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

所有人都目光炯炯的看著許平。

千金購買一篇傳世佳作,對於許平這樣的紈絝子而言,無疑是一件樂事,反正這傢伙也不是差錢兒的主!

許平朝著趙崢笑了笑。

旋即拊掌讚歎:“這位小友的佳作,還真是讓人耳目一新啊!至於你說的購買這篇詩作,我說話向來是算數的,這點你不用擔心。”

他開始從衣袖裡掏了掏,結果一下子掏出來十幾張銀票,每一張額度看起來應該都不少。

不過水平最終還是將這些銀票全部都塞回到了袖子裡,他轉過頭來看一下,身後跟著的侍衛。

“身上有沒有帶多餘的銅板?”

侍衛愣了一下,不過還是乖乖的將身上帶著的七八枚銅板交到了許平手中。

掂量了一下這些銅板,許平直接走到了趙崢面前。

“喏,這就是賞給你的!你的這首詩,或許確實是傳世佳作,但你竟然利用如此佳作來換取銀兩,真是可惡至極。”

“本公子平日裡討厭的就是你這種焚琴煮鶴之人,今日不怪罪你,便已經是額外開恩了!拿著這幾枚銅板,抓緊時間去雜貨店裡買些香薰,也好除一除身體裡的銅臭味兒。”

趙崢看著手中的幾枚銅錢,心中憤怒至極。

對方再怎麼說也是郡守家的公子,沒想到竟然如此出爾反爾!

若是他一分錢都不出也就算了,可偏偏他選擇了最羞辱人的方式,將這一首傳世佳作,只換來了幾枚銅板!

若這首詩乃是趙崢做的也就算了,但這可是蘇學士的佳作啊!

“許公子難道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你大可以問問在場的諸多文人士子,看看他們是否覺得,這首詩只值幾枚銅錢!”

趙崢最終還是決定替蘇學士,討回一個公道來!

許平眯起了眼睛看向周圍的文人士子們。

“你們覺得,我給趙崢五枚銅板,是不是貶低他了?”

趙崢看向眾人。

然而,讓他頗為失望的是,剛才還口口聲聲討好他的諸多文士們,此時一個個臉上都帶著諂媚之色,看向許平!

“許公子說的太有道理了!這首詩或許是一篇傳世佳作。但作詩的人實在是太沒有骨氣了,竟然拿著如此佳作換錢!簡直辱沒了這首詩!”

“去去去!你還怎麼好意思跟許公子要錢的?似你這般掉進錢眼裡的人,實在是我等文人士子之恥!”

“我等羞與你為伍!”

眾人一個個抬袖掩面,彷彿不願意讓趙崢身上的銅臭味沾染到自己身上一樣。

這一幕不由得讓肇源縣你中失望至極,

原來這些人並不是為自己的文采折服,僅僅只是以為自己會得到許平的看重,故意在討好自己而已。

“各位今日的嘴臉,才算是讓我明白陛下為何要注重教化文治了!你們縱然有不世之材又如何?一個個只知道趨炎附勢,到頭來還不是拜倒在權貴們身前當狗嗎?”

趙崢這一番話說的可謂是一點都不留情面。

眾多文人士子自詡清高,何曾遭到過此等羞辱?

大夥一個個怒目而視,如果不是打量著他們和趙雲之間體格上的差異,恐怕現在就要拳腳相加了。

“豎子安敢辱我?爾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偶然間做出了一首傳世之篇,莫非真以為自個兒有能力嘲諷我們了?”

“還請許公子立刻下令,將此人逐出洗硯樓,此人繼續留在這裡,簡直是在拉低我們的名聲!”

眾人紛紛說道。

許平頗有些鄙夷的看了一眼這些開口的文人士子,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這些傢伙在趨炎附勢。

之所以順著自己說話,無非是貪戀自己能給他們帶來的好處罷了。

“閉嘴吧!我雖然不喜趙崢,不過他說的倒也是真的。倘若我是路邊的乞兒,你們還會這般與我低聲下氣的攀談嗎?”

一群人頓時沉默不語。

趙崢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許平,冷靜下來的他,逐漸覺得背後肯定還有蹊蹺。

許平作為郡守之子,在這寒州城內,肯定還是要顏面的。

既然他先前答應了,要花高價購買自己寫下的傳世名篇,想來肯定不會驟然出爾反爾,恐怕這背後還有其他地位比許平還要高崇的人,在暗地裡指使!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他肯定沒有能力和許平碰一碰。

將手中的這五枚銅錢裝到了衣袖之中,趙崢面無表情的在桌子上坐了下來,讓小二上了一壺茶水,就這麼獨飲自酌。

看著他孤傲的身影,許平的臉上不由得勾起了一絲笑容。

“倒還真是個有趣的傢伙…”

口中喃喃自語了一番,他便轉頭走向了洗硯樓的頂樓。

此時的頂樓。

周衍小口抿著酒,面帶微笑的看著樓下發生的一切。

“噔噔噔!”

許平有些無奈的走了上來,看著周衍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頓時沒好氣的取了個新的酒杯,給自己倒滿了寧王府之中的美酒,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當真是牛角牡丹。此等上好的佳釀,竟被你一口喝了一半!不過是安排你做些小事罷了,怎麼就有脾氣了?”

周衍跟他開起了玩笑。

許平翻了個白眼,毫無氣度的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跟在許平身旁的人也摘下了自己的兜帽,靜靜的站在周衍身後。

此人正是高朝!

“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讓高朝找上我演這一齣戲?那位趙崢可真是天下少有的才子啊!年紀輕輕就能做出如此傳世佳篇來,日後還了得?”

“可惜你今日竟然讓我做了一番惡人,明明答應好好的,要給人家一筆大錢,將這篇傳世佳作買下來,最終卻僅給了人家五枚銅錢!”

“像這種絕佳的天才,恐怕沒有人願意將其得罪!將來一旦他發跡,豈不是要記恨上我?”

周衍挑了挑眉。

“我本以為你一個紈絝不會在意這些的…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年裝的應該也挺辛苦吧?”

許平神色複雜的看著周衍。

對於普通百姓而言,寒州或許確實是一個富饒之地。

但對於主政一方的官員而言,這可不是什麼善地,畢竟堂堂寧王就在此地!

陛下最擔心的無疑是地方官員與當地王爺勾結!

所以這些年來,他父親為了讓陛下放心,一直讓他安心的做一名紈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