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呈安從膳廳出來直奔管家剛收拾整備出來的演武場。

謝必安已經在持劍在那裡等候。

上前行過禮,謝必安遞給梅呈安一柄小木劍。

“跟我學!”謝必安言簡意賅。

梅呈安有些無語,好你個謝必安,在二皇子身邊也沒這麼惜字如金啊,教我這麼不情願嗎?

心裡狠狠吐槽著,眼睛緊盯謝必安的動作。

先是照葫蘆畫瓢跟著耍了一遍。

這一遍足足花了兩個時辰。

動作倒是不復雜,謝必安拆分的步驟也算合理。

實在是梅呈安毫無練劍經驗,好些個動作做的都不到位。

謝必安倒是沒有流露出任何不耐煩,耐心的花費了大量時間來糾正他的每一個動作。

臨近正午,梅呈安這才磕磕絆絆的將這一套招式完整演練了一遍。

謝必安沒說滿意或不滿意。

說完一句“下午繼續”便扭頭就走了。

梅呈安覺得這樣也挺好,旋即也跑去用午飯了。

吃完午飯回自己小院午休一個時辰,說是午休,實則是在練習內功。

照例盤腿坐好,五心朝天。

感受著腹部的熱流,比昨晚長大了好多倍。

閉上眼,默誦口訣,真氣開始沿著身體經絡迴圈。

梅呈安再次陷入冥想狀態。

真氣在體內遊走,每遊走一圈,經脈便被拓寬一分,如此迴圈不止。

一個時辰眨眼而過,運功結束後腹部熱流散入全身,感覺整個身體暖洋洋的。

收功去練劍。

等梅呈安到演武場的時候謝必安早就在此等候了。

“繼續練!”依舊惜字如金。

梅長安拿過小劍跟著練了起來。

直至晚飯時間,梅長安已經不需要謝必安在前面引導,已經記住所有招式,可以獨自練習了。

謝必安點點頭:“後天繼續。”

目前的安排是,謝必安與王啟年一替一天教導,明天該王啟年了。

晚飯過後,梅呈安在自己小院又耍了三遍,招式越發熟練。

洗漱過後,盤腿繼續練習內功心法。

一夜時間眨眼而過,早上梅呈安感受了一番,真氣確實又壯大了一分。

早飯過後,梅呈安趕到演武場,這次等的人換成了王啟年。

與沉默寡言的謝必安不同,王啟年要熱情許多。

“哎呦,小少爺,我等你半天了。”

“我剛吃完早飯,你吃了嗎?”

“吃了吃了,咱們開始吧。”

“好啊,輕功要怎麼練?”

“要練輕功嘛,第一步自然是跑起來。”

“跑步?”

梅呈安大失所望,跑步我還用你教?

“後面是不是還要在腿上綁上沙袋?”

“額,這沙袋是何物?”

“就是在腿上綁上重物!”

“不用不用,腿上綁重物何其不便啊,多沉啊。”

梅呈安鬆了一口氣,不是自己想象中那麼練就好,不然一點新奇感都沒有了。

“好,開始吧。”

王啟年開始帶著梅呈安開始跑步,一路跑出梅府,直到出城。

好在路上王啟年傳授了一些吐氣納氣的法門。

要不然就梅呈安這小體力,還沒出城就歇菜了。

梅呈安感覺自己跑了好久,雖然學了吐氣納氣法門,依舊感覺力不從心,雙腿如灌了鉛一般沉重,呼吸也越來越粗,心臟蹦蹦跳的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

“繼續跑別停,照著我教你的呼吸方法!”

“第,第一,天,就,這麼跑,合,合適嗎?”

“合適啊,我當初第一天跑的可比你跑得遠的多,這才哪到哪?快快快!不許停!注意呼吸!”

“…….”

梅呈安不知道自己是何時暈過去的,醒來的時候,他跟王啟年正在城外的一處茶攤。

王啟年正在給他按壓雙腿。

“我怎麼暈過去了?”

“是啊,我也納悶呢,還沒跑幾步怎麼就暈了?”

梅呈安回過神,十分生氣。

“我前幾天剛剛病癒,真氣也才練了不到兩天,上來就跑這麼猛真的合適嗎?你會不會教啊王啟年。”

“哎呦,怪我怪我,我不知道啊,我師傅當初就是這麼教我的,我也沒想到到你這兒不好使了。”

梅呈安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

嘶吼道:“因人而異懂不懂啊,循序漸進懂不懂啊?我才多大啊,身體多脆弱啊!”

王啟年一看給小少爺氣壞了趕緊幫他順氣。

“是是是,是我生搬硬套了,誰能想到小少爺你身體這麼脆啊。”

梅呈安驚呆了。

“怪我唄?”

“不怪你不怪你,怪我怪我,我回去就修改一些教學計劃,小少爺你消消氣,喝茶喝茶。”

梅呈安喝了一大碗茶,這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本想站起來,結果雙腿痠軟無力,差點沒摔在地上。

幸好王啟年眼疾手快給扶住了。

“小少爺,我揹你回府?”

“那不用,我飛回去就行了。”

“啊?小少爺你會飛?”

“…….”

王啟年將梅呈安揹回府內。

可把府內眾人嚇壞了,這才半天的功夫小少爺就殘了?

梅執禮氣的就要讓府中護衛擒拿了王啟年。

好在梅呈安替王啟年遮掩了幾句,說是自己用力過度,下午就好了,梅執禮這才息怒。

王啟年此時也不敢多說話,只感激的看了梅呈安幾眼。

用過午飯。

趁著午休時間,梅呈安引導著腹中真氣刷了幾遍雙腿,那種痠軟無力的感覺立時消失不見。

這真氣真好使啊。

下午再見王啟年,感覺其蔫了許多,不似上午那般活潑。

“嗨呀,別這麼垂頭喪氣,也沒說你教學方式有問題,只是進度別這麼猛,咱們也不用急,慢慢來唄。”

王啟年點頭稱是。

下午的訓練確實溫和許多。

最起碼,梅呈安已經可以堅持下來了。

第三天,再次輪到了謝必安的劍術課。

練了幾遍劍法招式後,謝必安提出要打梅花樁。

梅呈安聽了謝必安的介紹大致明白謝必安的打算了。

梅府位於京都府衙後面,衙門後面的私人住宅嚴格意義上不算小,但各有功能劃分,空地本就不多,騰出一個演武場已經很勉強,梅花樁是無論如何也沒地方安了。

請示過梅執禮後,梅執禮猶豫了一下,再三詢問這梅花樁的必要性,謝必安話不多,但始終堅持。

梅執禮為了孩子無奈只能讓梅呈安帶著謝必安和王啟年去了城外的莊子了。

城外的莊子距離京都有二三十里,這次出行,車隊規模不小,除了四位貼身侍女,還有十名下人十名護院隨行,這幾十人的生活用品就裝了幾大車,隨車出行的還有府內的廚子,車隊浩浩蕩蕩出了京都。

梅家莊子不大不小,佔地大概十五畝左右,莊戶不到100人,但包含了一座山頭,叫梅山。

莊裡還養了十幾匹馬,三十頭豬,雞鴨鵝無數,各有專門的人飼養。

莊內的住宅相對於京都府裡要大氣寬敞的多。

那邊梅蘭竹菊在那邊收拾著住宅,這邊梅呈安躺在竹椅上在看著莊子裡的在打梅花樁。

謝必安在一旁指導具體細節。

梅呈安旁邊的竹椅上躺著的是王啟年。

二人一邊滋溜的喝著茶水,一邊在那對著梅花樁安裝現場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直到小梅過來招呼說晚飯已經做好。

梅呈安這才從躺椅上下來。

看著另一邊睡的哈喇子都快流下來的王啟年,沒好氣的踹了他的竹椅一腳。

“醒醒,老王。”

王啟年睜開迷茫的雙眼。

“口水擦一擦,吃飯了。”

“噢噢,一不小心睡著了你看,小少爺家的躺椅就是好,躺著真舒服!”

梅呈安詫異的看著王啟年,算是提前體會到了範閒的無奈。

這都能硬誇。

回過身招呼了一下還在那邊監工的謝必安。

“老謝,別忙活了,先吃晚飯!”

謝必安回頭看了一眼。

“你們先吃吧,馬上完工了。”

梅呈安也不再多言,帶著王啟年回了住宅。

整棟住宅已經打掃的一乾二淨,梅呈安坐到餐桌上,上面擺了四菜一湯,一碗飯。

“梅姐姐蘭姐姐,你們坐下同我一起吃吧,這麼多菜我也吃不完。”

小梅還沒說話,小蘭已經開口了。

“少爺,不合規矩。”

聲音清冷卻又不容質疑。

梅呈安張張嘴,也不知道該咋說了。

勸是勸不通的,沒看平常敢說俏皮話的小梅都頗為認同小蘭的話。

“那你們下去吃飯吧,我這邊不需要人伺候。”

伺候主人用飯的侍女怎可中途離席?小蘭本想繼續說不合規矩,但看到梅呈安眼中不容拒絕的神情。

小蘭閉上了嘴,同小梅欠了欠身子下去了。

梅呈安嘆了口氣。

他只不過是想和朋友一起吃頓飯,這麼簡單的願望看起來卻如此之難。

用過飯梅呈安獨自躺在小院裡仰望著天上的星星。

此時估摸著也就晚上九點多,星星已經爬滿夜空。

就著滿天星光喝了一壺茶,又感覺索然無味。

起身回了屋內,盤腿而坐繼續用真氣沖刷經脈。

一夜無話。

第二天,依舊是謝必安的課。

昨天的劍術課只上了一半,今天補上。

謝必安先是教了他一套與劍招相搭配的步法。

待梅呈安演練熟練以後,謝必安便要求他在梅花樁上練。

現在梅呈安的輕功還未入門,上樁只能靠梯子。

本來他不覺得老掉牙的梅花樁有何困難。

等他真站上去了,才知道一切是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別說在樁上練劍。

就是在樁上站定對他來說都困難無比。

首先,梅花樁每根樁木之間間距很寬,估摸著有50公分。

其次,每根樁木高低是不同的,最低的離地面都有兩米多。

站在梅花樁上,梅呈安感覺自己小腿肚子直打哆嗦。

梅蘭竹菊去擔心自己小主人摔傷,不顧謝必安反對,在樁下鋪了厚厚的一層稻草。

梅呈安還在咬牙堅持。

在樁上緩緩挪動著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