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代號，清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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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四個軍方機器人走入帳篷。
將還在睡眠中的兩人套上頭套。
兩人被驚醒，手腳胡亂擺動。
“現在將你們兩個進行轉移，這期間，你們將看不到任何東西，直到到達目的地。”
機器人的話傳入兩人耳朵。
這頭套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構成，一絲光源都透不進來，入眼一片漆黑。
在機器人的帶領下，兩人跌跌撞撞的走了一段路程。
直到聽到巨大的螺旋槳在正前方聲音傳來。
“看來要上飛機了。”
趙越心裡暗暗想道。
踏上一層鋼板，在機器人的引導操控下，兩人坐到了一個軟座上，並被綁了起來。
周圍不斷傳來移動的腳步聲。
趙越心也緊張起來。
兩人無話。
感受到一陣晃動後，趙越明白飛機起飛了。
不知飛行了多久，趙越從睡夢中被人喚醒。
又是一連串腳步聲，趙越兩人被押送出了飛機，坐上了一輛卡車。
耳中只有卡車的引擎轟鳴聲。
感覺過了許久，終於兩人進入了一個房間。
頭套被摘下的一刻，突然刺眼的燈光照射，讓趙越下意識用手擋住了眼睛。
“姓名，趙越。”
“剛大學畢業，之後一直跟隨父母居住在G市。”
“父親，趙義熊。”
“文件記錄顯示，該人曾在崗位上被指控貪汙受賄，後面被調離崗位，在一家網際網路公司任職，工作十年。”
“母親，王文。”
“一家G市人民醫院的護工，工作將近二十年。”
“有記錄顯示，此人曾有進入第3號研究所的權力，並且多次進入3號研究所。”
“根據最新3號研究所提交文件記錄顯示，182號藍色試驗藥劑曾遭遇丟失當日，王文在場，不過後續記錄顯示已經排除了嫌疑。”
……
一連串的機械聲音從房間裡角落傳出。
趙越緩了幾分鐘，終於勉強適應了光線強度，睜開了眼睛。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全息投影。
是個中年男子，臉上佈滿細小的皺紋，頭髮已經開始變得稀疏，但仍然保持著整潔的髮型，他的眼睛深邃而有神，一身戎裝，整潔，嚴肅。
“我代號熊獅，一名上校。”
男子聲音低沉。
“你情況特殊，作為感染者，卻保持著和正常人的理智。”
男子繼續說道。
這一點在趙越預料中，趙越依舊沉默，沒有說話。
“G市感染爆發那日，在出G市道路記錄名單裡，有你母親王文和你父親趙義熊的名字。”
男子眼睛深邃，面容嚴肅，盯著趙越慢聲說道。
趙越呼吸一促，連忙問道：“他們去哪兒了？”
“你不知道？”
熊獅上校發問。
“我不知道。”
趙越搖了搖頭。
熊獅上校眼光掃了一眼測謊裝置，顯示一切正常。
“自從出了G市，他們的行蹤被人刻意隱藏起來，短時間內我們也不知道你父母的去向。”
熊獅上校開口道，眉頭微微輕皺，臉上的皺紋更加明顯。
趙越皺眉，心中思索，不過卻沒有頭緒。
“我們懷疑之前3號研究所，182號藍色試驗藥劑的丟失和你母親有關。”
熊獅上校眼神一凝，一種強烈威懾力從他身上迸發而出。
“我母親只是一個醫院的護工。”
趙越語氣盡量保持平靜。
“3號研究所位置正是你母親上班的那所醫院內。”
熊獅上校聲音低沉。
“而根據最新報告顯示，182號藍色試驗藥劑，對感染者試驗，具有一定機率保持清醒作用，和你現在的情況符合。”
趙越一愣，一瞬間，他想到很多。
不過卻始終沒有關於這個藥劑的印象。
母親很大可能確實拿走了182號藍色試驗藥劑。
而且還給自己服用過，否則無法解釋自己現在的情況。
“可我確實不知道。”
趙越搖了搖頭，眼神迷茫。
見測謊裝置依舊沒有反應，熊獅上校臉上閃過失望的神色，不過很快被掩蓋。
“你們兩個情況特殊，政府需要你們暫時留在軍事基地，配合實驗。”
熊獅上校轉口說道。
“什麼實驗？”
趙越連忙問道。
不過全息投影光芒一閃，畫面消失在了空氣中。
這是一間由鋼鐵包裹成的房間，鐵門上有一扇小玻璃，以及一個小洞口，看樣子應該是用來遞飯的。
房間內有一間鐵架床，床上已經鋪好了被褥。
而鐵架床的旁邊則是一個獨立衛生間，裡面是馬桶和洗漱臺，可以用來洗澡和上廁所。
洗漱臺上還準備好了毛巾牙刷等基礎生活用品。
完全可以滿足一個人的基本需求。
手機已經被收走。
方同的情況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只是不知道被關在了哪個房間。
趙越熟悉完了房間，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
軟禁的滋味真不好受啊。
連續被關押幾天後，突然一天，趙越的房門被開啟。
一個合金材質的機器人走了進來，給趙越套上了手銬。
在對方語言示意之後，趙越被押送走出了房門。
門外的世界趙越沒有見過，只能跟隨機器人前進。
路途中沒有遇到一個人類，全是機器人在忙碌。
在一個高空的走廊往下看去，下面無數的車輛進進出出，各種各樣的箱子被搬運進基地。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鐘。
機器人在一個玻璃大門前停了下來。
趙越看了眼旁邊的門牌，上面寫著——核變異研究所。
門邊的一個眼狀的裝置突然發出一道紅光，對著機器人開始全身掃描。
“驗證透過。”
機械語音響起。
玻璃大門緩緩開啟。
順著大門進去。
趙越看到各種各樣的裝置，看起來像醫療裝置。
同時還有許多瓶瓶罐罐，以及巨大的玻璃容器，存放著各種顏色的液體。
這裡有大概十多個人，都身穿金屬光澤的服裝，看起來很厚，密不透風，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這時，一個全身穿的密不透風的人走了過來。
他帶著玻璃眼鏡，胸前掛著一塊藍邊白底的工作證。
“趙越，是吧？”
那人發出聲音，是個男人。
趙越點了點頭，心情緊張。
“我是這研究所第3號員工，你不要害怕，我們主要是為了治療你的感染症狀。”
3號員工看出了趙越身體上的僵硬，溫和地說道。
“真的嗎？”
趙越眼睛一亮，表現得高興的問道。
他當然不信這人的說辭，但自己現在受制於人，小白鼠就小白鼠吧，他早有預料。
“當然是真的，前面也來過一個人，和你情況一樣，他叫方同，你可能認識。”
3號員工繼續說道。
“那是我朋友，他現在怎麼樣？”
趙越關心地問道。
“治療情況不太理想。”
3號員工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
“但比之前有進步。”
3號員工又補充道。
趙越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我先陪你做一下身體檢查。”
3號員工用手指了指一個裝置倉。
“你站進去，我們對你全身做一下基礎檢查。放心，很安全。”
趙越看了過去，裝置倉外形看起來就像一個大型的膠囊，外觀通體銀白色，倉門從中間往兩側開啟，裡面是紅色的軟墊，可以讓一個人坐上去。
在3號員工的指引下，趙越進入了裝置倉。
隨著氣壓排放的聲音響起，倉門被緩緩關了起來。
倉門關閉兩秒後，趙越在裡面看到一道紅光從頭頂傾瀉下來，籠罩全身。
“檢測開始，請保持身體放鬆。”
機械聲音響起。
一道急促的電流忽然從腳底蔓延過全身，趙越頓時感覺身子一麻，緊隨著一根針管從一旁鑽出，插入了趙越的右手臂中，針頭很小，沒有特別疼痛感。
鮮血從手臂流入針管。
只取了幾毫升的血液後，針管縮了回去，隱藏起來。
倉門外，幾個全身包裹著金屬光澤工作服的研究員正全神貫注的盯著面前的螢幕。
“血液細胞分析檢測來看，大部分細胞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壞和變異，有些變異細胞已經具有攻擊性，不斷吞噬其他正常細胞，這和以往的感染者血液樣本相似。”
一名工作牌寫著鄧德華，聲音略有些蒼老的研究員緩慢分析道。
“全身掃描顯示，頭部以下的部位都已經開始出現了變異，如果按這個速度下去，2號感染體，三個月後就將死亡。”
“這和1號感染體不同，1號感染體細胞雖然開始變異，但總體變異趨勢沒有自我毀滅傾向。”
其餘研究員紛紛點頭，開始說各自的看法。
“不過1號和2號感染體在大腦處的細胞都具有很強的抗性，極少出現變異情況，這是一個共同點，也是兩個感染體至今保持理智和清醒的主要原因。”
“兩者的情況跟3號研究所研究的182號試驗藥劑症狀有些相似，不過根據3號研究所的報告顯示，182號藥劑沒有持續性，注射過182號試驗藥劑的感染體，大部分只恢復了1分鐘左右的理智，這是和1號2號感染體情況違背的，同時也是182號藥劑後面被標記為失敗藥劑的主要原因。”
聽了眾人的表述，鄧德華研究員握了握手，又鬆開，反覆幾次，這是他思考時候的習慣。
忽然，鄧德華好像想到什麼，喚醒了超腦人工智慧。
“瞭望，幫我調出3號研究所關於182號藥劑試驗的全部資料。”
“好的。”
一道充滿男性磁性聲音螢幕前響起。
很快，一份份關於182號藥劑試驗的檔案被展示在螢幕上。
在超腦人工智慧瞭望的幫助下。
眾人很快找到了一個共同點。
“他們試驗目標都是已經感染者。”
一名研究員說出了關鍵資訊。
“對！”
鄧德華表情突然有些興奮。
“根據軍方提供的情報，雖然沒有證據證明182號藥劑被兩人服用過，但我們可以大膽假設，有一瓶182號藥劑丟失就是被這兩人服用了，導致兩人被感染的時候，依舊保持清醒。”
“不過這假設是不是太離譜了。”
一名研究員說道，不過立馬被鄧德華打斷，開始解釋道：“2號感染體的母親曾在3號研究所工作過，而且182號藥劑丟失的時候，曾被作為嫌疑物件，雖然最後被洗清嫌疑。”
這麼一解釋，周圍的研究員開始恍然。
“如果182號藥劑需要在未感染前服用，並且能在感染後保持清醒理智，那對我們所有研究所來說，這是數十年工作以來的重大的突破。”
鄧德華情緒激動。
“並且按照這個思路下去，基於182藥劑進行改進，甚至有可能研製出完全對抗核變異的藥劑。”
“這對國家，不，對整個人類來說，影響都是巨大的，而我們研究所所有員工也會因此名垂青史！”
眾人情緒在這一刻，也被帶領起來。
“我們現在只需要重新研製一份182號藥劑，並找到一個志願者，主動服食藥劑後進行感染，就可以驗證想法的正確性。”
一名研究員說道。
眾人紛紛點頭同意。
“瞭望，把182號藥劑詳細資料發來。”
鄧德華再次喚起超腦人工智慧瞭望。
“好的，瞭望正在處理。”
人工智慧回覆。
有了這件事，趙越作為2號感染體就不是首要關心的問題了。
匆匆結束了對趙越的檢查，並讓機器人將趙越帶回房間。
一群研究員開始興致勃勃的重新制作起了182號藥劑。
趙越在裝置倉內，聽不見他們的談話。
只是感覺檢查完沒一會兒，就被要求帶走。
這也讓趙越鬆了一口氣。
返回房間的時候，趙越忽然看到一個背影，特別眼熟，但一時間又沒想起對方是誰。
只能放棄回憶。
研究所的速度是很快的，在眾人高昂的情緒下，一行人花了6個小時重新複製出了182號藥劑。
其實有現有的藥劑資料下，花不了這麼長時間。
但眾人為了更加準確，嚴格，對藥劑進行了一次次檢查，並對有些地方進行討論和改進，不斷重新制作，直到眾人都覺得滿意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6個小時。
“把3號實驗體帶進來。”
鄧德華對著電腦，語音吩咐。
隨著玻璃大門的開啟，兩個機器人押送著一個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高大、強壯，有著寬闊的肩膀和結實肌肉，也是趙越當時看到背影的那人。
如果讓趙越看到男子的正臉，趙越一定會第一時間想起他的名字，張志豪。
張志豪此時臉上充滿了疑惑。
之前被軍方機器人抓住後，便被關在帳篷裡面隔離了起來。
最近突然被帶到這裡，只是說進行隔離治療，具體的他也不知道。
看著一群金屬色工作服的人。
“他們是醫生嗎？”
張志豪心裡想著。
那群人中站出一個人，讓張志豪躺在擔架床上，說著自己已經被感染65%，需要注射藥劑，否則會變成感染者。
張志豪似懂非懂，便按著他說的做。
剛躺在床上，便上來幾個機器人，用特殊材質的繩子，將張志豪綁了起來。
張志豪也沒反抗，畢竟醫院嘛，這樣很正常，他心裡想到。
之後他看到一個研究員手裡拿著一個金屬針管，從外面看，還能看到裡面的藍色藥劑。
隨著注射，張志豪腦袋開始有些發暈，迷迷糊糊便昏睡過去。
“182號藥劑已經注射完成，身體特徵顯示正常。”
一名研究員開口。
“準備帶入核放射倉，進行感染試驗。”
隨著命令發出，幾個機器人走了上來，將擔架床和張志豪抬入了一間貼著紅色警告牌子的全是金屬隔板的房間。
“感染試驗開始。”
房間燈光閃爍，寂靜無聲，但所有研究員的心都提了起來。
一個小時後，透過監控，眾人看到張志豪的身上開始佈滿紅斑。
而且旁邊的數字正表示張志豪的感染程度到了100%。
“目標仍在昏迷中，是否喚醒？”
瞭望磁性的男聲響了起來。
“喚醒。”
鄧德華下達命令。
房間內，開始響起刺耳的音樂。
“3號實驗體身體開始反應。”
一名研究員說道。
“3號實驗體已經甦醒。”
“這是哪兒？”
張志豪被刺耳的音樂聲吵醒，他看著周圍金屬房間，神色迷茫。
腦袋說不出來的疼痛，彷彿有針扎一般。
他回憶之前的記憶。
“我……我，不是在醫院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張志豪想站起來，但卻發現自己被綁在擔架床上，動彈不得。
“3號實驗體，理智，清醒！”
鄧德華握緊了雙手，大聲宣告。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研究員突然歡呼起來。
神情激動，他們成功了，雖然只是一小步。
“現在，我宣佈，這些感染者，代號，清醒者！”
“他們是人類歷史上重要一步！也是我們研究所邁向成功的一大步！”
鄧德華高聲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