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夫人見狀,面上露出了詫異之色,帶著幾分不確定地說道:“就是你近來整日裡玩在一處的‘阿潼’呀?怎麼,難道你不知道她的身份?”

以前在南邊的時候,席夢涵也常常結交各路不同身份的朋友,但因其一直很有分寸也很小心,所以她並未多管,但沒想到席夢涵竟是連對方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

“阿潼?她是什麼身份?”席夢涵愣了愣,不過此時她也覺出問題來了,自個兒母親既然都這麼說了,那就說明她那小夥伴的身份恐怕並不簡單了,“我看阿潼應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所以從未主動問起過,何況這也不影響我倆相處,我倆可是一起‘捱過刀’的戰友呢!”

席夫人無奈了,自己這女兒就是這般模樣,於是開口道:“你那位朋友可是大有來頭呀!她可是……”

席夫人剛要說出口,正巧門外傳來了丫鬟的通傳,夏洛潼和司含煙已是到了。

席夫人無奈地看了自家女兒一眼,隨即趕忙讓丫鬟將人引進來,自己也隨之起身迎了上去。

她知道今日來的其中一人是太后孃家的司含煙,此前也曾在宴席上見過面,所以是認得人的,那麼與其一道進屋的便是安親王妃夏洛潼,同時也是自家傻女兒整日掛在嘴邊的好朋友“阿潼”了。

然而即使心中早已有所準備,席夫人卻仍是被夏洛潼的容貌給著實驚豔了一番,沒想到這傳聞中各種不堪的安親王妃,姿容竟然這般卓絕。

怔愣片刻,席夫人連忙回過神來,語氣親和笑容款款地走上前準備行禮。

“見過安親……”

“席夫人不必如此,倒是叫阿潼不好意思了。”夏洛潼連忙上前兩步扶住席夫人,止住了她行禮的動作,“我是夢涵的朋友,今日也是以夢涵朋友的身份到您府上玩耍,您喚我一聲阿潼就好了,”

夏洛潼臉上掛著笑容,目光帶著些許俏皮,倒是讓席夫人頓感親近,對這姑娘印象大好,至於外頭的那些流言蜚語,她一貫只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

她知道這些事情的背後有太多的彎彎繞繞,所以她鮮少理會外頭的傳言,只聽歌大概,但不往心裡去。

“好,那我就託個大,喚你阿潼了。”席夫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

按照品級,夏洛潼的親王妃身份在定南將軍夫人之上,所以按照規制,席夫人在與夏洛潼見面的時候是要先行禮,而後夏洛潼還禮的。

席夫人年紀雖大上夏洛潼許多,但禮制就是如此,無所謂尷不尷尬,大家都是如此,但若是關係親近,相互之間並不介意的話,倒是不用太過刻意,隨自己喜好便是。

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又有那樣的身世,卻不驕不躁甚是沉穩的模樣,瞬間就博得了席夫人的好感。

“阿潼給席夫人請安。”夏洛潼揚著笑容問了聲好。

其實不止是席夫人,就是夏洛潼也對其感官頗好,否則她也不會如此好說話。

席夫人上來就打算行禮的舉動,首先就說明了她並沒有受到外界流言蜚語的影響,這是件極為難得的一點。

其眼中不帶絲毫異樣色彩,只有正常初次見面時應有的客氣,這是第二點。

所以夏洛潼才會表現出如此親近,再加上一旁的司含煙也跟著含笑問好,氣氛頓時就融洽了許多。

直到她們三人紛紛落座,仍舊站著的席夢涵這才堪堪回過神來,滿臉吃驚地瞪大了一雙杏眼,盯著夏洛潼直瞧。

“阿潼,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席夢涵隨即又看向自己的母親,“娘,你剛才稱呼她什麼?!”

剛才席夫人的禮行了一半就被夏洛潼給打斷了,口中的稱呼也沒說完,但那行禮的動作卻是叫席夢涵看了個清楚,這讓她如何不吃驚?!

她哪怕不喜歡那套繁文縟節,卻也十分清楚品級禮儀的規矩,只有面對品級比自己高的人時,才需要率先行禮。

但,她孃親可是堂堂定南將軍夫人,從一品誥命夫人!

能讓她率先行禮,那品級豈不是……

席夢涵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看向夏洛潼的目光也充滿了迷茫,第一次對自己這位好友升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席夢涵這般呆愣愣的模樣,看得席夫人好一陣無奈,一旁的司含煙則是已經忍不住哧哧地笑了起來,她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是讓席夢涵與她一起做個伴!可不能只有她一個人受到驚嚇!

夏洛潼臉上也是笑意漣漣,只覺得席夢涵這副模樣煞是可愛,呆萌呆萌的,完全沒了平日裡古靈精怪的勁兒。

看著席夢涵急得一副抓耳撓腮、連番追問的模樣,最後還是席夫人出聲為她解了惑。

“你呀!人家阿潼可是安親王妃,夏家的嫡長女夏洛潼!”席夫人說道。

其實席將軍會在大殿上認出夏洛潼來,實屬巧合,此前某次席夢涵正和夏洛潼逛著街,正巧被路過的席將軍瞧見,那天他知道女兒是去找新結交的朋友“阿潼”去了。

“什麼?!你是安親王妃夏洛潼?!”席夢涵立馬驚撥出聲。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這好姐妹竟然會是那位“名滿京城”的安親王妃夏洛潼!

難以置信地看向夏洛潼,見她含笑點頭,席夢涵這才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即便她仍舊有些暈乎乎的。

不過她還是下意識地來了句:“還好此前我沒說過你的壞話啊!”

這下連席夫人都無奈地笑了,自己這女兒還真是給嚇傻了!

“阿潼!你瞞得我好苦啊!”席夢涵晃晃頭,撲了過來可憐兮兮地看著夏洛潼,如同被拋棄的小獸一般。

“我這身份你也聽過不少傳聞了,一開始是不方便說,後來吧是覺得沒必要,其實你若是問起,我便會告訴你的,即便你不問,我也會在時機合適的時候讓你知曉,比如現在。”夏洛潼好笑地摸了摸席夢涵的頭,像在摸寵物一般,眼中滿是溫柔之色。

對於席夢涵,她是懷有感激之情的,這個朋友給了她極大的包容和尊重,若非如此,誰又能堅持與她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掏心掏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