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眾人作何想,夏洛潼並不在乎,她只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這位夫人的眼力可真好,確實就是明玉大師的傑作呢。”

說罷,她還特意向武澤辰投去目光,後者果然配合地點了點頭表示確認。

夏洛潼隨即滿意一笑,見眾人對這突然現身的稀世珍品議論紛紛,琢磨著再待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便準備拉著武澤辰離開:“說起來我今天都沒吃好,這會兒還餓著呢,王爺剛才可是說要帶我出去吃用?”

“自然,答應你的事斷不能忘,走吧。”武澤辰說罷,直接扶著夏洛潼一道起了身,連招呼都懶得與徐側太妃打一個,直接就帶著夏洛潼離開了。

隨著他們二人的離開,宴廳中再次恢復了熱鬧,氣氛甚至比剛才還要火熱幾分,至於安親王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離開這事兒,誰會在意?別說安親王的身份在那擺著,這裡還是他的府邸,徐側太妃亦不過是個側太妃而已,即便平日裡的安親王亦是如此冷傲不假辭色的,有過幾分接觸的人都有所瞭解。

不過與眾人熱火朝天議論的氣氛截然相反的是,徐側太妃這邊的氣氛就有些壓抑了,除了她之外,還有一人的心情同樣十分不好,那就是柳映雪。

與平日裡的如沐春風完全不同,此時的柳映雪周身散發著陰冷的氣息,眼底更是含著幾分陰毒之色,守在一旁的貼身丫鬟早已是噤若寒蟬,生怕柳映雪一個遷怒,那她定是要遭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不過這少有的情緒外露並沒有維持多久,柳映雪很快就壓制住了怒火,雖說臉色仍有幾分沉冷,卻不像剛才那般陰寒了。

冷冷的看了眼宴廳之中一派火熱的景象,她並未再入席,亦沒有同任何人打過招呼,直接轉身離開了安親王府西院。

西院這邊之後情況如何,夏洛潼並未太過在意,隨著武澤辰離開後,她的心情十分不錯,臉上的笑意久久未散,不過當她察覺到行進的路線不對之後,便好奇地看向身旁之人問道:“咱們不回韶光閣嗎?這是要去哪兒?”

武澤辰看著身旁人兒疑惑的模樣,輕笑道:“剛剛不是答應了要帶你出去吃東西嗎?”

夏洛潼先是一愣,緊接著雙目放光道:“還真要帶我出去吃好吃的呀?”

“當然,答應你的事自然要做到。”武澤辰認真地說道。

“我還以為你剛才只是為了氣徐側太妃才那麼說的呢。”夏洛潼心情頗好,不過經他這麼一說,倒也想起了另一事,“你今日可是遇上麻煩了?”

她原本以為武澤辰並未將允諾了要陪她來赴宴的事放在心上,只是隨口一說罷了,可今日當他當真趕了回來之後,她這才信了他的話,知道他是真的有打算陪自己赴宴的,所以也就想起了他遲到之事,聽說是被遇到麻煩事被絆住了。

“小麻煩而已,已經解決了,你不必擔心。”武澤辰安撫地笑道,心中卻有些驚喜,她可是少有會關心他的事,這時候主動問問題,可是極大的突破了。

“我才不擔心呢,以你的實力,想來就算是遇到了麻煩也能跑得掉的。”夏洛潼上了出府的馬車,舒適地靠在軟墊上,想到剛才徐側太妃那跟吞了蒼蠅一樣難受的表情,不由再次樂得笑出了聲,“還好有你配合我,徐側太妃那女人,自打我一入宴席就開始挑事,言語上的擠兌就沒停過,這下可算是狠狠讓她鬧心了一回。”

武澤辰看著夏洛潼幸災樂禍的模樣,不由笑道:“無論如何我都會配合你的,你只管出手就是。”

若是有這樣的機會,他巴不得天天配合她,一點都不會嫌多。

夏洛潼當即一拍小手,嬉笑道:“好!那以後記得看我眼神行事!”

“都聽你的。”瞧著她俏皮的模樣,武澤辰眼底一片溫柔,不過想到這些內宅的陰私手段,他還是叮囑道:“不過以後你可要小心了,今日只是試探而已,所以多是言語上的爭鋒,以後許是會有別的招數來加害於你,參加宴席的時候一定要帶上臨冬,萬不可讓她離了身,要不要再安排一個會武的丫鬟給你?”

“暫時不用了,我會小心的,若有需要再同你說。”夏洛潼也知道武澤辰說的是實話,那些內宅的手段,她前世也接觸過些許,她雖自信卻不自負,更不會因此而麻痺大意,若非如此,她也不可能熬過前世那地獄般的磨礪,甚至還報得大仇。

武澤辰點點頭,隨即又說起了另一事:“今日已是臘月初一,距離過年不遠了,按規矩,年三十那日宮中會舉辦除夕宮宴,我既已留京,自然是要參加的,而你現在同樣公開露面了,眾人也知你體內的毒已解,所以也需要參加宮宴。”

夏洛潼有些意外,不知竟是還有這樣的宮宴,不過倒也不怯場,直接開口問道:“這宮宴可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說起來你這還是多年來第一次留京過年吧?”

“是,自八歲離京到現在,已有十七年未參加過除夕宮宴了。”武澤辰點點頭,隨即慎重地對她說道,“除夕宮宴那日參加的人極多,幾乎所有在京的五品以上官員命婦及他們的子女們都會入宮赴宴,人多眼雜,常常會發生些見不得光的事,最是骯髒齷齪,很多人都會挑在這種時候動手,只要不是鬧得太大的事情,大多都被壓了下來不為外人所知。”

“你這雖是離京十七年,但想來對京城的關注從未減弱過吧?”夏洛潼笑著反問,其中亦有試探的意思。

武澤辰知她是在試探自己,卻並未有半點生氣的意思,仍是神色溫柔地看著她說道:“潼兒真聰明,這京城,我一直看著。”

他未有隱瞞,看著她的目光滿是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