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甜湯裡頭被下了藥,從剛才那一晃而過的些許腥味來看,這甜湯應是早就準備好了,想要趁著這個機會來讓我毀容的。”夏洛潼並未過多地沉浸在那羞怯情緒之中,很快就拋開雜念,正色說起了眼前之事。

“如此滾燙的甜湯潑灑到臉上,勢必會將臉給燙傷,再加上這味藥草的效用,臉上肌膚很快就會開始潰爛,即便事後上了傷藥,解了這味藥草的毒性,臉上也會永遠留下醜陋的疤痕。”

武澤辰沒想到這甜湯裡頭竟然還加了這種毒草,神色立刻便冷了下來,透著幾分厲色:“如此歹毒的心思,看來她在來給你敬酒的時候就已是打著這樣的念頭,想要讓你毀容,所以才會早早就準備好了這甜湯。”

他看向那粉衣少女的眼中隱含著些許殺意,卻一點都沒有懷疑夏洛潼所說的話。

夏洛潼見他如此相信自己所說的話,不由心下一笑,這男人如今的變化還真不可謂不大。

不過對於這粉衣少女,她卻是有不同的看法:“甜湯或許是這女人準備的,但裡頭的毒草卻未必是她放的。”

“怎麼?還有旁人參與其中?是夏家人?”武澤辰眉間的冷意愈發濃郁了幾分,眸光銳利地掃過這宴席之上的眾人,此時看誰都覺得好似想要對他懷中人兒不利一般。

“應該不是夏家人,我剛才曾看到過這女人與徐採蝶坐在一處說話,瞧著像是很熟悉的模樣。”夏洛潼眼底劃過一抹冷笑,眸光掠過人群之中的徐採蝶,卻正好瞧見後者臉上的不悅惱怒之色,心下頓時有了幾分瞭然。

看來此事還真跟徐採蝶有關,瞧著後者臉上的懊惱之色,倒是十分像事情沒辦成時的模樣,這甜湯之中的毒草即便不是徐採蝶下的,但她也一定是脫不了干係的。

夏洛潼向來警醒,尤其是在夏府這樣的地方,她不管做什麼事都留著心眼,更是時刻留意著周遭的情況,這粉衣少女與徐採蝶的親近關係,便是在她觀察之時發現的。

這一習慣早已成為了她的本能,若不是因著這項本能,上輩子的她許是都無法活到成年。

“徐採蝶……”

提到這個名字,武澤辰下意識地就想到了柳子墨!

他很清楚徐採蝶是因為柳子墨才嫉恨上夏洛潼的,所以一提起徐採蝶,他就會立刻想到那不僅惦記著夏洛潼的柳子墨,更會想到此人對自己下絆子的事,為的就是阻礙他見夏洛潼!

柳子墨打的什麼心思,同為男人的他心裡頭清楚得很,自然也明白柳子墨這些舉動的原因!

他心中不悅,下意識地將懷中人兒擁得更緊了幾分,好似這麼做,懷中之人就不會離他而去一般。

此時正在武澤辰懷中的夏洛潼卻並不知道他的想法,察覺到他的動作,發現自己幾乎都快要埋首在他胸膛之上後,原本才剛恢復的面色,又禁不住泛起了微微紅暈。

她抬手抵著他的胸膛,微微使勁推了推,他立刻回過神來,瞧出她臉上的羞惱之色,害怕真的惹惱了她,只得不捨地稍稍鬆了些力道,但卻仍是沒有完全放開她的打算。

方才她的變化落在了他的眼裡,已是足夠讓他非常驚喜了,所以越是這個時候越要穩紮穩打,可不能因為一時心急而功虧一簣!

此時的武澤辰在心中默默拿定了主意,眼底也有了幾分笑意,將那柳子墨暫時拋到了腦後。

“這兩人,要不要我幫你出出氣?”武澤辰眼底含笑地看著懷中人兒,對於周遭投來的目光完全視若無睹,更是半點沒有理會那幾步之遙的地方,正哀嚎連連的粉衣少女。

“不用了,這中了毒草的女人,即便你不出手,接下來的情況也足夠讓她崩潰了。至於徐採蝶……不急,我自己來。”夏洛潼看著眼前的男人,心下不禁好笑,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如此淡定地同自己閒聊,還真是不把這些人放在眼裡呀。

就在這時,一名挎著藥箱的大夫匆匆而來,在丫鬟的指引下來到了那粉衣少女的身邊,動手開始檢視了起來。

那粉衣少女聽得身旁的動靜,知道那千盼萬盼的大夫終於來了,這才哭著放下了手,臉上的灼痛讓她根本無暇他顧,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周遭那陣陣的吸氣聲,以及眾人驟然色變的模樣。

此時的她,早已看不出原本的容貌,嬌嫩的肌膚更是不復存在,滿臉皆是燙傷的通紅之色,上邊更是浮現了無數刺眼的水泡,其中大半的水泡都已經破裂,濃水流得整張臉都是,露出了下邊兒已然發黃的嫩肉。

如此駭人如厲鬼般的模樣,讓在場的一眾夫人小姐們皆是忍不住捂住了眼睛,更有那膽小的忍不住低撥出聲,即便是男子們也忍不住皺起了眉,紛紛移開了視線。

這臉,怕是要毀了啊……

那粉衣少女的母親見她變成了這般模樣,身形一晃險些昏過去,她心中清楚,自己這個女兒算是就這麼毀了。

可她如何能甘心?精心栽培的女兒,還未許人就這麼毀了,半點利益都無法為家族爭取,更是不能成為兒子的助力。

想到府內小妾庶子的虎視眈眈,她心中一冷,拿定了主意。

就在此時,那大夫正好做完了診斷,滿臉遺憾地抬頭看向那夫人,搖了搖頭道:“這燙傷太過嚴重,加上甜湯裡頭還蘊含了一味毒草的汁液,讓這傷勢更加嚴重了幾分,幾乎是不可逆的傷害,請恕老夫無能為力。”

大夫的話讓眾人皆是一片譁然,除了夏洛潼和武澤辰二人,根本沒人知道這甜湯裡頭竟然還有一味毒草的存在!

“不可能!我不信!不會的!”

那粉衣少女哪裡能接受這樣的結果,當即便狀若癲狂地失聲大喊了起來,扭曲的神色讓她那本就恐怖的面容更加駭人,在場的眾賓客們已是紛紛移開了視線,不敢再多看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