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是康熙十九年,

廢太子才六歲,

康熙也才二十七,剛親政不久,三藩之亂都還要明年冬天才能平息,

距離九龍奪嫡,太子兩廢兩立的時間還早得很,

但不得不說從六歲的小太子身上,她已經能看出日後他那嬌縱跋扈的模樣,其根源還是康熙,

唉!

毓敏擰起旗袍,瀝了瀝水,隨意尋了個角落裡的盆栽,搭了上去。

太子是元后嫡出,又得康熙親自教養,他自然對太子寄予厚望,百般疼愛,

參照宮中其他阿哥就可以看出,

太子是康熙親生的,其餘的就像是抱養的,

可所謂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此時康熙還寵愛著太子,太子自小養成的嬌縱習性是儲君風範,

可等這群兒子長大了,手中有了實權,又有了大臣追隨,

康熙那多疑的性子起來,再看太子,那可就是哪哪都有錯,

再加上康熙活的時間長,其餘阿哥又非庸碌之輩,給太子帶來的壓力不是一丁半點,

強壓日漸激增,太子能不被逼瘋才怪,

本來太子有怎樣的結局與她無關,

可她現在是太子一黨啊,還是過了明路的專門“顯聖”前來輔佐太子的“大仙”,

日後若是太子還按照原來的路,經歷兩廢兩立,被圈禁至死,那她怎麼辦?

毓敏皺眉,猛然站起身,

“是時候該做點什麼了!”

她是對四爺沒意見,甚至雍正算是清朝裡她比較喜歡的皇帝之一,另一位則是當今執政皇帝康熙,

對於造成屈辱近代史一切的源頭,她和現代小部分人一樣,都覺得是從乾隆開始,產生的禍端,

如果沒有好大喜功的乾小四,掏空了雍正積攢下的國庫、養大了那些包衣奴才的心,

自然就不會有一代又一代的懦弱皇帝,養出慈禧那等妖后,也就不會有割地賠款,炮轟國門。

那如果,廢太子沒有被廢呢?

沒有被兩立兩廢的太子,還會是胤禛登基嗎?

況且,

她也想看看有了現代眼界和一定未來提示上的太子,還會不會走上原來被廢的道路。

只不過,到底要如何提醒培養太子,她還沒拿定主意,還需從長計議。

念及此,毓敏拍了拍手,拿了些許點心,回了書立中,

雖說是書立,但如今的書立不似現代那樣用紙做成,

而是手藝非凡的老師傅採用上好的木材,鏤空雕刻而成,

其精美,是足以在現代被當做藝術品的程度,

尤其是放在毓慶宮書房中的這座,能被放在太子宮裡的,自是精品中的精品,

其內兩側猶如一比一縮放的院落,臥房、茶室、書房、戲臺、花圃等等不一而足,桌椅擺件更是精細齊全,

胤礽相信她“書中仙”的身份後,便將其中的那些木頭小人擺件丟了出來,做了她的居所,

比她在那矮子松盆栽附近角落裡東躲西藏的生活質量,上升了不止一兩個檔次,舒服無比。

窩在茶室給自己沏了茶,就著點心一點點喝完,本還想等著胤礽回來同他聊聊,

誰知左等右等,直至明燈高燃依舊沒等到他回來,

她也就在紛亂的思緒中逐漸睡了過去。

直到第二日辰時過半,毓敏才見到請安回來的胤礽,

“怎麼了?瞧著你臉色不大好?”

胤礽瞥了她一眼,仰倒在榻上,雙臂疊起,放在頭下,仰面瞧著床帳上的花紋,一時沒有答話。

他這一眼,看的毓敏有些莫名,

“到底怎麼了?”

難道出事了?別不是因為上次校場的事,康熙看出了什麼吧?

她正在七想八想,胤礽悠悠的語調徒然傳來——

“如你所言,經前日校場一事後,詹事府等大臣向皇阿瑪提了孤出閣讀書一事。”

毓敏狐疑看了他兩眼,

這件事,她不早就說了嗎?

“此乃小事,而且有禮部拿章程,孤估摸著明年許是才會正式去。”胤礽也明白,又自顧自的說道。

“所以呢,你在煩惱什麼?”

胤礽輕笑了一聲:“皇阿瑪說孤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