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希閣也幫腔:“可不是,蜜蜜姐姐根本不是這種人!”

顧傾若在你一言我一語中,神色淡定,毫不慌亂,也不辯解什麼,只頭一轉,看向霍慎修,語氣微弱:

“是不是蘇小姐推的都無所謂,反正遊艇上沒監控,我也沒證據。隨便你們怎麼想吧。你們這麼多人,全都是蘇小姐的家人和朋友,肯定站在她那邊,我還能說什麼?”

姜俏月蹙眉:“你這話什麼意思啊,說我們人多欺負你,包庇蘇蜜嗎?就允許你無憑無證地說蘇蜜推你,我們就不能出聲了?”

趙孟樓見俏俏出聲,自然也是順著她的話說:“可不是。我們都知道蜜蜜不是那種人,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顧醫生,你知道你剛才的話,是非常嚴重的指控嗎?是在說別人故意殺人,如果沒證據,那就是誹謗,蘇蜜可以隨時告你的!”

霍慎修冷冷盯著兩方的你來我往,眼神轉動中,看見自己其中一個保鏢閃爍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臉色,看出什麼,陡然開聲,打破喧譁: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二樓甲板人不算少。

剛才蘇蜜和顧傾若雖然單獨相處,但多少會有人瞧見。

那保鏢被老闆點到,身子一顫,垂下眼神,吞吐:“……額,我……”

霍慎修蹙眉:“有話就說,支吾個什麼?!”

趙希閣馬上就衝著那保鏢道:“保鏢哥哥,你快說,你是不是看到了什麼?蜜蜜姐姐肯定沒推過顧醫生是不是!”

保鏢被趕鴨子上架,終於看一眼蘇蜜,做了個無奈的歉意神色,如實說:“我確實看見蘇小姐推了顧醫生一把,然後顧醫生才跌出了欄杆外面。”

話一出,喧譁起來。

趙希閣:……

當我沒問!

霍慎修眼神更暗沉了幾許。

保鏢又忙補救:“……當然也有可能我沒看清楚啊,或者說是有什麼原因的……”

霍慎修打了個手勢,讓他閉嘴。

保鏢再次給蘇蜜遞了個抱歉的眼神,退下。

顧傾若見有人為自己做了證,強撐著渾身透溼的身體準備起身,一個踉蹌,根本撐不住,差一點就摔倒。

霍慎修將她手臂抓住,扶住。

顧傾若並沒抽離男人的手,由他扶著,只是又虛弱地輕喘了幾聲,望一眼眾人:“我根本就沒準備追究蘇小姐。你們放心吧。”

霍慎修沒多說什麼,只吩咐保鏢:“送顧醫生回船艙裡休息。上岸後,送她去醫院檢查一下。”

柳庭貞看顧傾若要進去,卻繃不住了。

這女人越是擺出一副不追究的樣子,越是弄得像個受害者,越襯托得蜜蜜是個毒婦。

倒是好手段啊!

蜜蜜這會兒周圍都是自家人呢。

這樣要是還能被這女人得逞,當她們都是空氣啊?!

老太太呵斥一聲:“慢著,別急著走,這事總要說清楚,就算我家蜜蜜推了你,也肯定是有原因的,我自家孫女的性子,我還不清楚嗎?絕對不會是那種無緣無故害人的!”

顧傾若驀然笑了笑:

“所以受害者有罪,是嗎?我被您孫女推下海,就代表我有錯?退一萬步說,就算我有罪,就該被您孫女弄死?”

“我知道,蘇小姐是京州宗家的千金,宗家名門大戶,家境清貴,所以我們這些普通人,就該被推進海里?”

柳庭貞哼一聲:“得了吧,顧小姐是吧?你可一點都不普通,厲害著呢!別謙虛了!”

姜俏月對著身邊沉默的蘇蜜低聲:“蜜蜜,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你推她,肯定是有原因的,對不對?”

蘇蜜卻知道,自己根本沒法解釋。

因為,確實就是她親手將顧傾若推下海的。

怎麼解釋呢?

難道說,就因為顧傾若將手搭在她肩膀上,她心生警惕,一個不小心,將顧傾若甩開,致使顧傾若跌進海了?

顧傾若一個成年人,怎麼可能隨便被人一甩就跌下去?

她也不能說顧傾若是完全出於綿軟放鬆狀態,故意任由她推進海。

顧傾若壓根不會承認。

至於原因?難道說自己是來找顧傾若,讓她別破壞自己和二爺?

那她推顧傾若下海的動機就更加明顯了。

這次這個啞巴虧,她吃定了。

蘇蜜平靜地說抬高聲音:“清者自清。不管怎樣,先送顧醫生進艙內,清理一下吧。”

顧傾若在保鏢的陪伴下進去了。

霍慎修看一眼蘇蜜,也進去了。

柳庭貞看著霍慎修也進去了,氣不打一出來:“蜜蜜,你就這麼看著二爺也進去?”

施亦菡怕女兒為難,忙說:“那個顧醫生是二爺的客人,現在落海,差點沒命,二爺進去看一下也是應該的。也不一定是和那顧醫生有什麼。”

柳庭貞噘嘴:“他對那個姓顧的沒什麼,可明眼人,只要沒瞎都看得出那姓顧的對他有企圖啊!蜜蜜,你說,剛才你推她,是不是她對你做過什麼……”

蘇蜜使了個眼色,姜俏月連忙過來就攬住老太太:“老太太,來來,快到岸了,我們去那邊欣賞下風景,您啊,難得出海一趟,可不能浪費了。”

蘇蜜見幾人將柳庭貞安撫住了,鬆了口氣,又看一眼出船艙那邊,走過去。

臨到門口,又不知道怎麼回事,不想進去。

潛意識裡,似乎生怕看到不想看到的場景。

比起顧傾若的誣陷,她更怕看到霍慎修對顧傾若的噓寒問暖,關懷備至。

躊躇了會兒,倒是霍慎修出來了。

他看見她站在門口,也沒說什麼,朝著另一邊的地下艙走去:“跟我來。”

她默默跟下去。

進了地下船艙,他便順手帶上門。

艙內房間本就小,這麼一關,愈發顯得狹窄,逼仄,空氣似乎都停止了流動,安靜得不像話。

她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與面前男人的呼吸聲。

他看著她,坐在一邊的床上:“到底怎麼回事。”

蘇蜜喉嚨一鬆動:“怎麼回事保鏢不是都說過了嗎,他都看到了。證據都放面前了,我還能說什麼?就算我說了,你又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