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蘇蜜剛起來,就給宗家打了個電話。

她答應過媽媽,就算回了潭城,每天都不會忘記給媽媽影片或者電話。

住在秋水山莊的一陣子,都沒聯絡媽媽。

也不知道媽媽急成什麼樣了。

電話剛接通,施亦菡就問:“蜜蜜,你從劇組出來了?”

蘇蜜明白了。

宗律也知道,她和小酥寶失蹤的這段日子,施亦菡聯絡不到她,肯定會焦心,甚至會報警。

估計在媽媽那邊找了個藉口,說她剛回潭城就被叫去偏遠地帶拍戲、訊號不好、不方便打電話之類的,才能讓媽媽不多心。

她倒是省得去解釋,安心了,點頭:“是啊。出來了。”

……

和媽媽聊了許久,蘇蜜才掛了電話。

不一會兒,遲恆來了一趟別墅。

宗律讓他將蘇蜜留在秋水山莊的車子給開了過來。

順便將她的手機和包,也都還了過來。

臨走前,遲恆對著蘇蜜鞠了一躬:

“蘇小姐,我代表宗少,跟您說一聲抱歉。這次的事,蘇小姐還請不要放在心上,也別跟宗太太和宗老夫人說。”

蘇蜜還沒來得及說話。

身後沙發上,正對著筆記本遠端辦公的霍慎修已冷嗤:

“怕被宗太太和老太太知道?他還知道醜啊?”

遲恆的道歉,顯然不是宗律的意思。

宗律若是會道歉,就做不出那種事。

遲恆臉上浮現尷尬。

蘇蜜見遲恆為難,畢竟他也幫過自己和表姐兩次,還為了她們捱了一下打,打圓場:

“這件事,我不會告訴媽媽和奶奶。但麻煩你轉告他一下,這種事,我也不希望再發生了。”

遲恆點頭:“我會轉告宗少。”

告辭,離開。

走出別墅,門口開車的保鏢看見他出來,走下來,幫忙拉開門:“遲先生,怎麼樣,蘇小姐消氣了吧?”

遲恆嘆了口氣:“蘇小姐倒是不會跟宗太太她們說,但霍二爺的這口氣,卻恐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消的。”

保鏢也能猜到霍慎修的惱火。

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軟禁了幾天。

但凡正常男人,誰忍得了這事兒?

何況是霍二爺這樣的男人。

昨晚找來秋水山莊,沒直接打死少爺,都是看在宗家與蘇小姐的份上。

他壓低聲音:“遲先生…你說宗少這幾天不會真的和蘇小姐……””

遲恆呵阻:“別瞎說。”

保鏢嘀咕著:“可你不是說了,這段日子,宗少每天去山莊都會在蘇小姐房間裡待一陣子,上次宗少進去了,你進去時,看見蘇小姐的衣服都給撕裂了……”

“沒話找話!這事就別提了。”遲恆回頭看一眼別墅廊下的門,“走吧。”

兩人這才前後上車。

小車疾馳而去。

廊下門口,霍慎修一束冷森黢黢的眼睛直射車子的離開。

本就峻冷的輪廓越發顯緊繃。

他跟出來,就是想問問這幾天蘇蜜在秋水山莊的事。

雖然那小女人說沒發生任何事。

但作為她的男人,始終還有點不放心。

卻沒料到聽到了這些。

每天都會呆在蘇蜜的房間一段時間。

蘇蜜衣裳還被宗律撕裂過。

男人雙目烏雲密佈,風雨欲來。

腦海裡浮現起些不該有的畫面,渾身溫度急遽冷卻。

…………

屋裡,蘇蜜正想去找小酥寶,看見凌彎彎下了樓。

明明昨晚睡了一覺,又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衣服,凌彎彎看著卻還是有些萎靡不振,精神有些恍惚。

蘇蜜走過去:“怎麼,沒睡好嗎?”

凌彎彎打了個呵欠,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沙啞:“嗯。”

說著,將退下的手鐲遞給她:“手鐲還給你。”

蘇蜜接過來戴上:“怎麼回事?擇床嗎?還是睡得不舒服?”

凌彎彎搖頭,遲疑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說,最終才捶著胳膊:

“其實,是因為這兩天我總是做些古古怪怪的夢,昨晚也是。醒來時,腰痠背痛的。就感覺好像真的去了夢裡一樣。”

蘇蜜一個激靈:“做夢……?什麼夢?”

“我跟你說了,你可別笑話我。”

蘇蜜點點頭:“絕對不笑。”

“昨天晚上,還在秋水山莊,我等你哥哥來的那會兒,不小心打了個瞌睡,夢見了不少穿古裝的人。有個挺水靈的小姑娘從樹上摔了下來,旁邊還有丫鬟,後來又來了不少婆子。”

蘇蜜臉色一動:“小姑娘?是什麼人?”

“我哪認識古代人?也不像是什麼電視劇裡的人……不過丫鬟好像叫她什麼胖兒小姐還是盼兒小姐……看著還真的像個有錢人家的大家閨秀。反正摔下來後,被一群人烏泱泱地弄走了。”

蘇蜜呼吸一凝。

盼兒小姐?

表姐夢見了宗盼兒?

難道是因為昨晚戴著歡顏的緣故?

凌彎彎繼續叨唸:“……昨晚在你這兒睡下後,結果又夢見那小姑娘一次,夢見她在閨房裡一邊養傷,一邊畫畫,畫上是個男人,說實話,長得還挺秀色可餐的,然後聽她嘴裡不停念著,好像在喊一個名字,叫什麼初。”

趙初禮。

蘇蜜屏息。

歡顏為什麼讓表姐也夢到了宗家百來年前的事,而且還夢到了宗盼兒?

自己夢見這些,倒是可以理解。

可表姐跟宗家、宗盼兒沒什麼關係吧?為什麼也夢見了這些?

不過看來,歡顏的力量並不是針對她一個人。

只要戴上的人,歡顏都有可能讓佩戴者夢見一些事情。

難道表姐和宗盼兒……或者宗家,趙初禮,有什麼關聯?

“蜜蜜?”凌彎彎見她安靜下來,疑惑開聲。

蘇蜜拉回思緒:“是不是最近你那些古裝劇看多了啊。”

“沒看什麼古裝劇……”

蘇蜜拉開話題:“那就是可能這幾天事太多,弄得你心神不定。沒事了,以後不會再做這種亂七八糟的夢了。”

最後一句話,也沒撒謊。

表姐只要不再戴歡顏,應該就不會再做這些夢了。

凌彎彎沒多想了,點點頭。

“表姐,要不你再回房去睡個回籠覺。”

凌彎彎搖頭:“算了。我這次出來是出差採訪的,工作都還沒搞定呢。既然你這邊沒事了,我準備現在就回C市,高鐵票都訂好了,就是三個小時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