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承勳一腳就狠狠踢翻了面前的椅子:“哪家媒體胡說八道!發律師函過去!”

藍子言道:“首發媒體是銀星網,然後本地幾家大型媒體都轉載了……而且他們都只是影射,並沒直接點名道姓。越是起訴,這事兒反而也是會鬧大。對苗小姐和小豪的名聲都不利。”

厲承勳臉色更冷,又捏了捏苗優的手:“沒事。我會處理。”

苗優淡然若水,只看向藍子言:“我沒事。不過這件事會讓拿督丟臉,影響拿督府的聲譽,是不是?”

藍子言沒做聲,答案顯而易見。

厲承勳不想苗優操心,正想去跟父親商議一下怎麼處理,讓苗優先去陪小豪玩,只見傭人從外面急匆匆進來,走到管家那邊,耳語了一通。

管家臉色一變。

厲承勳察覺到什麼,揚聲問:“怎麼回事?”

“保鏢說有兩家媒體過來了,在拿督府門口蹲點,趕也趕不走。”

厲承勳火了,大步就朝外面走去。

藍子言明白他的意思,拉住他:“二公子息怒。”

苗優明白,媒體只要不做出什麼違法的舉止,完全是有權利在拿督府門口。

反而,厲承勳若做出什麼激烈的趕人舉止,他和拿督府的聲譽只怕又會受影響。

她過去便擋住去路:“承勳。”

懇求的眼神,讓厲承勳脾氣驟消,卻還是臉色難看:“我去跟他們說一下——放心,我就說一下。”

藍子言知道,以他的脾氣,這一出去肯定會跟記者幹起來,還是死死拉住:“不管那些人就行了。”

“不管?他們現在守在門口,不就是想要拍他們母子,放上網做文章嗎?”厲承勳氣不打一處,“我不弄死他們——”

準備開啟藍子言的手出去,卻聽金鳳台厲聲飄來:

“虧你大哥把金家的產業交給你打理,到現在還學不會沉穩!”

眾人見拿督下樓,都停住動靜。

厲承勳最先回過神,滿肚子不服氣:“沉穩?這個時候還沉穩個什麼?那些狗仔都殺上門來了!難道讓他們母子由著他們拍嗎?爸爸,你讓我出去趕走他們!那些人,說白了,就是吃硬不吃軟的,你越是隨和,他們也是猖狂!”

金鳳台擲地有聲:“你出去一鬧,他們更有話題可寫,到時候只怕寫得更難聽,你是拿督府的二公子,他們不敢寫你,會將難聽的筆墨全都用在苗優和小豪身上,你到底是想幫苗優母子,還是想害她們母子?這些媒體,就像蚊子吸血,你告他們也沒用,告了一個,還有一個,就算讓你都起訴完了,苗優和小豪也被他們傷害了,有用嗎?”

這話一出,厲承勳良久沒吱聲了,卻還是冷聲:“那就由著他們在門口守著?”

“你當整個M國就只有我們金家這一樁新聞嗎?讓他們蹲著吧,等沒東西寫,自然會走。”金鳳台泰山壓頂不變色。

厲承勳神色沉暗下來,說白了不就是讓他和苗優暫時忍著嗎?

正想說話,苗優怕他跟拿督對著幹,暗中將他衣角拉了拉。

他只能先跟著苗優上樓了。

上到一半,厲承勳還是氣不過,調頭想要下去,苗優早有警覺,提前將他手臂一抓,緊緊攥住:

“你聽話,就算是為了我和小豪,不要鬧,也不要跟拿督對著幹,好嗎?”

他看見她祈求的眼神盯著自己,眼神裡的冷意散去,拳頭終究鬆開。

她怕他趁自己不注意又跑出去跟記者鬧,親自送他回房間,才回了自己房間。

坐下來,她考慮了許久。

眼下這種情況,或許她應該暫時搬離拿督府。

這樣記者就不會纏著金家,在門口蹲點。

這也是目前為好的辦法。

她走出房間,去敲厲承勳的房門,想跟他說自己的決定,敲了半天卻無人響應。

一個傭人聽到動靜,走了過來:“苗小姐找二公子嗎?他不在,剛出去了。”

苗優一驚,下樓想去阻止:“去幹什麼了?不會是去找記者吧?”

“二公子好像把那兩家媒體請進了拿督府,去了西院那邊的會客廳。”

苗優腳步微止,一疑……

把記者都請進了拿督府?

厲承勳這是想幹什麼?不會關著門教訓人家吧?

她生怕他脾氣上來,事情鬧大,加快腳步。

拿督府西院的會客廳,向來是金家人招待客人的。

像個小禮堂,很是寬敞。

下方是一排排座椅,上方是開會的會議長桌。

她剛到門口,就看見裡面坐了起碼十幾個人,應該都是記者。

氛圍安靜,全都看著臺上。

倒是沒有想象中的吵鬧。

厲承勳由藍子言陪著,筆直站於眾人眼前。

這架勢,像是在開記者招待會。

她心中一動,只聽厲承勳聲音飄來,言語鏗鏘:

“……近日諸位報道中提及的女子,的確現在住在拿督府,是我兒子的生母,也是我曾經的秘書。”

“但和外界傳聞的不一樣,她並非處心積慮勾引自己老闆,更不是貪圖富貴的人。”

“她很優秀,能力出眾,性格溫柔,比我好一百倍。”

一個記者忍不住了:

“優秀?一個優秀的人會坐牢嗎?”

“是啊,二公子,聽說那位苗小姐可是坐過牢的人啊。”

“二公子確定自己和拿督沒看走眼嗎?”

苗優生怕厲承勳會發火,卻見他深吸口氣,俊美的臉尚平靜,只是抬起手摸了一下耳根。

她明白,這是他極力壓抑脾氣的一個小習慣動作。

他在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是為了她。

為了她,他生生壓住了自己一貫的脾氣。

厲承勳平靜地聲音傳來:

“這件事,我也準備跟你們說清楚。”

“沒錯,她是在華國服刑過,但她沒犯過任何錯,她是為我頂罪。”

這話一出,苗優神色一動,想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全場的記者意料之中的沸騰起來:

“……二公子是什麼意思?”

厲承勳朗聲說: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那次,犯罪的是我,不是她。她純粹是代我受過,為我頂罪。真正坐牢的,應該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