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陣冷風吹來,全身溼透的周雲振打了一個冷顫。

山谷的天,晝夜溫差大,快傍晚了,還是早走為妙。

這兒是人跡罕至的地方,大小野獸出沒無常,說不定真的有什麼不測的事發生,也是不一定的。

魔鬼教官董威敏的話,不一定是危言聳聽。

周雲振站了起來,全身的疲勞一掃而光,神清氣爽。

這虎骨酒還能驅除疲乏?

周雲振腳底抹油,兩肋生風,健步如飛向著警訓基地而去。

教官董威敏帶著學員回到警訓基地後,他宣佈解散隊伍,學員陸續散去。

他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董威敏剛一坐定,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大作,嚇了他一大跳。

“有什麼事?精準定位?我一回來就打電話來?”他心裡嘀咕道,滿腹疑惑。

他拿起了電話,一聽電話,竟然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培訓科科長王楚疑的電話。

“王科長,有何指示?”

“指示是談不上,我們兄弟嘮嗑一下啊。”

董威敏“受寵若驚”說道:“科長百忙之中,竟然還記得與我這一個大頭兵嘮家常?我差點感激涕零。”

“你個刺頭,說話沒輕沒重,別以為我聽不出是嘲諷的話。行了,別牢騷滿腹,我記著呢,特警教授部成立後,少不得分你一杯羹。”

董威敏一聽,培訓科科長王楚疑,這是把他自己當作特警教授部主任了?提前進入角色?封官許願?

呵呵,真以為我是想當官?

“科長,官話要少說,家常話也免掉吧,我無牽無掛一個人,沒有家,無話可嘮叨。請你直接進入主題,別遮遮蓋蓋的。我還有事要忙呢。”

培訓科科長王楚疑一怔,隨即尷尬一笑,“你小子,嘴欠,說話這麼尖酸刻薄,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這個毛病得改啊。”

“我聽著呢,科長。”

“那我就直接說,你這次帶的隊,有個學員叫周雲振的吧?”

董威敏一凜,竟然堂堂的培訓科科長王楚疑,也關注這個小子,這小子到底多大來頭?

“是的。有什麼事嗎?”

“這個?一視同仁,一視同仁,不得照顧,反而要從嚴要求。”

董威敏有些愣愣的,這是什麼話?難道培訓科科長王楚疑打電話就是要求對周雲振一視同仁?

為這個有必要打電話嗎?

領導嗎?他的話總是含含糊糊的,就是要你去琢磨,去領悟。

有時看似正常的話,其實與他所想的完全是自相矛盾的。

說是一視同仁,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可不一定是這樣,不得照顧?不就是要求照顧嗎?

隱晦不明的話,就是要你猜啞謎。

好,你既然這樣,我不妨將錯就錯,讓你以後有苦難言。

想到這裡,董威敏高聲朗朗道:“是!在下,不,卑職一定執行長官意志。”

培訓科科長王楚疑嚇了一跳,這小子沒個正形啊?說話簡直玩世不恭。

“別油腔滑舌!”

“是,執行特警教授部主任的命令,警令如山,理解不理解都要執行。”

“嗯,這才像個特警學院出來的人說的話。只是?”

“只是什麼?”

“現在不要叫我特警教授部主任,影響多不好。”

“這沒有什麼啊?培訓科科長接任特警教授部主任的職位,不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嗎?怕殺出一匹黑馬,壞了你的好事?”

“你喲,就是嘴巴欠。不說了,記住我說的話。”

“是!”

放下電話董威敏搖搖頭,這個周雲振手眼通天啊,才剛來,培訓科科長也搞定了?

董威敏剛放下電話,鈴聲又一次大響,他十分納悶,這是怎麼啦?別又是為了這個周雲振的吧?

他猶豫了一下,不想伸手去接電話。說不定又是科長科長王楚疑發什麼指示,他這幾天特別激動亢奮,不知道為什麼?

可是電話壓根兒不停歇地響,簡直震耳欲聾。

“不罷休啊?這是誰來電話?”

董威敏拿起電話,氣惱地問:“你誰啊?”

電話那一頭傳來了一個女人甜糯的聲音,“董哥,是我啊,矜苓。”

“小潘啊,你,你有什麼好事啊?”

“董哥,你可要為我出一口氣,出一口怨氣啊。”那邊潘矜苓的聲音變得惱火,羞怒。

董威敏一臉驚詫,“有誰敢欺負你?你大小也是一個副科長,有頭有臉的。”

“而且你武功不俗,有一身爐火純青的功夫,這麼容易被人欺侮?”

潘矜苓氣岔,“這是能用功夫解決的嗎?”

“凡是能用功夫解決的事,我還找你嗎?”

董威敏抓耳撓腮,“我不就是有功夫嗎?其他的事你能指望我做什麼?打官司我言辭笨拙,碰上一個狡辯能力強的對手,能贏的官司在我手裡也會輸。”

“傻瓜一個,你呀。別的事是自然指望不上的,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這事還非你不可。”

董威敏有些傻愣,“什麼事?別賣關子,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不像你,四肢發達,頭腦也不簡單。”

“將我打入悶葫蘆裡會活活悶死的。”

潘矜苓抿嘴一樂,“憨傻一枚啊。”

“說啊?”

潘矜苓臉色倏地一變,“周雲振!”

“又是他?”董威敏全身一震,為什麼這麼多人關注他?就是潘矜苓也聚焦他?

“他怎麼了?你也是為他打招呼?”董威敏想想又覺得不是,潘矜苓可是真的惱怒交加,她的話自己自然聽得出意思。

“我是為他打招呼的。只不過要你狠狠地整治他,不是要你照顧他。”潘矜苓說了這句話,心裡升騰的是一股無名之火。

潘金蓮是一個活在歷史故紙堆裡的蕩婦,把我比作她,其心可誅!這得對我有多大的恨?

看我能饒過你周雲振不?

“好!我知道怎麼辦了。”

董威敏放下了電話。

他陷入了沉思,這個周雲振,不懂得內斂低調,現在成了眾矢之的啊。

他一來時,就似過去的欽差大臣出朝,警車開道,吉普車相送,排場很大,不可一世啊。臉上雖然沒有寫上“得意”兩字,但是心底必有的。

他一露面,就引起眾人側目怒視,眾謗倏歸。

尤其那個趙本松,自己主動要求用水潑醒周雲振,可是看他那兇狠的行動,那不是水潑,而是將整桶水傾瀉而出,不,簡直是砸下去。

這是新怨還是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