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在橫嶺勞改支隊看誰敢小瞧自己?

想到這裡,王明炎一口答應。

趙本松、王明炎兩人跑著說著。

只是速度愈變愈慢,彼此的腳步越來越沉重。

按說趙本松在第一趟跑時,他身上的30斤重的背囊有一段路是由周雲振替他揹負的。

他當了甩手掌櫃,自然輕鬆愜意。

現在自己不得不負重30斤往回跑,感覺自己的雙腿劇烈疼痛,一點兒都挪動不了。

這腿還是不是自己身上的東西?它根本不聽使喚。

自己的腿上簡直就像綁了鉛塊一樣沉重。

如果沒有護膝的話,估計雙腿都得廢掉。

王明炎情況則好一些,他本身就有武功基礎,身體素質在學員中屬於上乘者,能與之相比者寥寥無幾。

可是現在正是太陽肆虐的時候,炙熱的太陽噴射出滾燙的,無休無止的熱浪,瀰漫整個野狼谷地,炙烤著每一寸山谷土地。

這時山谷深處的森林裡,傳過來幾聲嗥叫。

“狼!大白天這山谷林中還有狼嚎?”趙本松驚恐失色,面色如土。

“快跑!快跑!”

兩人嚇得屁滾尿流,拼盡全力,奪路狂奔。

直到到了一處安全空曠的地帶,早已聽不到狼的嗥叫聲音,他們才停了下來。

負重30斤加上剛才的狂跑,王明炎汗珠從額頭直接滾落於地,他實在喘不過氣來。

趙本松則全身一陣抽搐,開始泛胃,五臟六腑翻江倒海。他發生了劇烈的嘔吐,汙穢物吐了一地。

他倒頭就想休息,“我要睡覺休息一下。”

“不能休息,否則起不來。”

王明炎拽一把起他,“走!”

趙本松被架著又開始了行走。

經過了將近三個多小時艱難的身負30斤重背囊越野跑,趙本松、王明炎重負不堪,苦不堪言。

他們身上的水分都被炙熱的太陽蒸騰乾淨,成了一步步往前挪動的“木炭”。

他們隱隱約約望見了野狼谷的出口。

王明炎剛剛一出山谷,“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趙本松隨之也是“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只是他連野狼谷口都還沒有出。

雖然離谷口只有咫尺之遙。

兩人已完全昏厥過去。

這時守候在谷口的一群人湧了過來。

隨行的還有基地的醫生,他用聽診器檢查了一下兩人的身體狀況,驚奇說了聲,“他們兩人受到了什麼驚嚇?”

董威敏問道:“怎麼一回事?”

“他們現在猝然倒地,是因為心率增快,血管擴張。他們全身大部分的血液都積聚在軀幹和四肢,導致大腦細胞的供血供氧量不足。”

“單純的一般負重快跑不會如此,如果再加上受到驚嚇,則完全可能。”

董威敏納悶,什麼能讓他們受到驚嚇?狼嗎?野狼谷的狼不是十多年前就已銷聲匿跡了吧?又出現了?

“沒事,你放心吧。他們回去稍稍休息一下,吃點藥就可以。”

醫生以為董威敏在擔心,就說了一句話。

既然醫生說問題不大,旋即趙本松、王明炎兩人被抬上了擔架上了卡車,卡車向警訓基地駛去。

第二天一早,起床號起。

董威敏來到了兩人的房間,趙本松、王明炎兩人分配的是同一間房子。

“你們今天要繼續參加野狼谷10公里負重越野跑。”

“什麼?”趙本鬆一下子從床上跳起,情緒失控,“我們兩人現在身體極度疲勞,精神狀態不穩定,體力還沒有恢復。就又參加野狼谷10公里負重越野跑?”

“活著幹,死了算。戰場上輕傷不下火線,你這算哪門子傷?”

趙本松有些理屈詞窮,“董教官,你的意思是隻有周雲振的傷痛才算傷?我們就不算?”

“他的傷不用我多說,比起你們來有過之而無不及。這不是有目共睹的嗎?”

趙本松胡攪蠻纏,“那他周雲振就可以休息,靜養?我們就不行?我們是後孃生的?”

董威敏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你怎麼知道周雲振在休息?他是排頭兵,是今天第一個進入野狼谷的人。”

“你們再賴床頭的話,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們單位來領人回去,勿謂言之不預。”

說罷,董威敏摔門而去。

“刀把子操在他手裡,沒法。這個董扒皮非要跟我們過不去,要扒我們一層皮。”趙本松邊起床邊惱怒地說。

“我們不去的話,怕真的給通報到單位,那可是就丟臉到家,再到省局補訓那可就虧大。胳膊扭不過大腿,起來吧。”王明炎也是一臉沮喪。

“哼,他時不時拿退回單位威脅我們,我們就不能如法炮製嗎?”

“如何如法炮製?”

“我昨天不是說了嗎?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等過幾天你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發起讓他猝不及防的攻擊,放倒他。”

“然後以他不堪信任教官工作為由,要求警訓基地撤換他,不就是退回他的單位了嗎?他拿退回單位威脅我們,我們就要先退他回單位,讓他下課。”

“一旦他不是我們的教官,我們可以盡情地嘲弄取笑他,怕他作甚?可以一洩心中之憤。”

“好主意!我們現在先做龜孫子,小不忍則亂大謀。到頭來,做龜孫子的是他董扒皮。”

“對!”

兩人商量完畢,馬上穿衣起床,洗漱完後,草草吃了些麵包,向著集結點跑去。

全體學員列隊完畢。

董威敏來到了他們的面前,簡短地講了幾句話,“昨天的成績很不理想,甚至沒有人達標。今天仍然是到野狼谷參加10公里負重越野跑。”

“直到達標為止!”

佇列中周雲振卻忍受不住,他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直言不諱道,“董教官,我們隊員固然做得不好,可是你也不咋樣。”

“我們代代相傳的做法是官兵一致,講究平等。可是你卻在搞特殊,這樣能激發士氣嗎?”

“我搞什麼特殊?”對於他的話,董威敏卻罕見沒有生氣,只是淡淡地問道。

“別人身負30斤重背囊揮汗如雨,衣背全涅透地跑,可謂是捨命在奔跑。可是教官你呢?悠哉閒哉!”

“我悠哉閒哉?”

“不錯,你雖然也在跑,不過是輕裝上陣,較之於我們是不是悠哉閒哉?”

空氣驟然一下緊張起來。周雲振這傢伙不是,不是吃錯了藥吧?這,這不是簡直在指責教官了嗎?

又來二愣子脾氣了,懟教官,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們大家又要跟著遭殃。

所有人忐忑不安等待著厄運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