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上了當,政委沐山川當時不處理自己,不是放過自己,而是用更陰險的方法整治,對於觸怒他的人,他何時會放一碼?

而是因為要將自己與李莉莉一鍋燴,一併驅逐出辦公樓機關。

自己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就是那一隻可笑的螳螂,副政委劉越凱也不過是一隻黃雀,真正幕後操縱的才是人,是政委沐山川。

他到底在佈一個什麼局?

這人老奸巨猾啊,將整個人事科都洗牌。

自己只是因為一個電話一句話,就遭受清洗,發配到如此差的一個地方。

自己上當了,沐山川說將李莉莉發配到哪個基層大隊他不干預,自己鬼迷心竅,為什麼就不挑選條件最好的一大隊呢?

這真是作繭自縛。

錢溫江悔之無及,想起剛才的表現,真是無地自容。

現在自己從天墜入到了地,成為了吳省心這樣的人的下屬,真不甘心啊。

幾個人七手八腳將錢溫江從地上扶了起來。

教導員吳省心關心道:“有沒有事,要不要到醫務室看一下?”

“沒事!老毛病,坐一下就好。”蔫頭聳腦的錢溫江被攙扶坐在椅子上,他眼神空洞,目光呆滯,口中喃喃有詞,“自作自受。”

剛才的神氣活現樣兒,無影無蹤,不,跑去了爪哇國。

……

且說于歸東在警訓基地的培訓科裡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六神無主,坐臥不寧,焦慮不安。

“王科長,這電話沒有響,傳真還沒有來,你不能過早下班,陪我等待一下。”

警訓基地培訓科科長王楚疑一笑,“就是看你這焦慮的樣兒,我也不能早下班。”

“謝謝理解。”

于歸東揩了揩臉上的汗水。

“不過,我這電話你再等也無濟於事,它響也沒有用,傳不了真。”

“為什麼?”

“我報的是副科長潘矜苓的傳真電話,她負責這一攤文牘之事。她人沒來,說明傳真沒來。”

王楚疑這一說,于歸東更是喪魂失魄,單位究竟怎麼一回事?

其實時間才過了半小時。

這時,副科長潘矜苓款款而來。

看到來了一個女人,于歸東猜測會是副科長潘矜苓,他的心簡直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千萬是個好訊息啊。

“有什麼事?”王楚疑問道。

“來了一份傳真。”說罷她將傳真檔案放在王楚疑辦公桌子上,“沒事我就告辭。”

“沒有,你去吧。”

副科長潘矜苓轉身向門外走去。

于歸東喜出望外,此時來傳真不是自己單位還會有誰?

他剋制住自己激動的心,似乎漫不經心地問道:“我們單位的電傳?”

王楚疑看了一眼,驚訝道:“好快的速度啊,這執行力真不是一般的強。”

“那是說是我們單位的?”

“當然是的,只是我疑惑怎麼這麼快?這裡還蓋著公章,上過會?”

“這個我知之不詳。”于歸東支支吾吾,閃爍其辭,因為他太知道政委的個性,他是一個乾綱獨斷的人物。

如果是上會的東西,一定不是很大的事,或者是空洞無物的,會上爭爭吵吵,最後他一錘定音。

這肯定是特事特別辦。

王楚疑將傳真給於歸東看。

于歸東看後暗暗佩服李莉莉的文字功底,邏輯層次分明,理由充足,詳略得當。

“不過,你也別太得意。”王楚疑一盆冷水澆了下來,“雲山監獄現在極力在爭取這件事,且已辦得差不多。”

于歸東驟然一冷,“怎麼回事?”

“雲山監獄不但有公函,而且還反覆電話溝通,提出的理由還很充足,我們這邊的基地正副主任,還頻頻頷首。”

“雲山監獄有什麼理由?”

王楚疑說道:“他們的理由是雲山監獄關押的罪犯中死緩、無期徒刑的佔了在押犯的百分之七十五以上,是一所高度戒備監獄。”

“這個,倒是沒錯。”這是事實,于歸東也無法否認。

“而重刑犯心理壓力極大,打架鬥毆,尋釁滋事是常態。暴獄襲警脫逃的危險也極大,培養一支戰之能勝,能隨時出動彈壓的特警隊,這對於維護監內改造秩序是相當重要的。”

這一理由確實無懈可擊。

面對不利的局勢,于歸東的腦子急速地運轉著。

“可是我們單位的理由也挺充分的啊。”

“說說。”

“傳真上面有。”

“沒有說透,你補充一下。”

“我的補充理由如下,我們單位是一個勞改農場,雖然大部分罪犯是十五年以下的,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他們危險性就小。”

“我們單位的罪犯是在室外從事農業勞動的,暴獄襲警脫逃的機率相當大,蠢蠢欲動的罪犯並不少。近年來出事多的單位,反而不是監獄,窺及一斑,可見全豹。”

“而且各個大隊相對分散,自成一系,一旦出現緊急情況,各大隊那點兒警力捉襟見肘難以應對。而且支隊部又遠離各大隊,交通不便,支援不方便,關鍵在於還缺乏一支快速反應的特警隊。”

“特警隊是處突利刃,沒有特警隊的彈壓,各大隊豈能應付暴亂之類的危險嗎?就是派出機關幹部支援,他們不專業,除了壯一下聲勢,又能起什麼作用?”

“所以對我們單位來說,成立一支機動作戰的特警隊伍,極為重要。”

“反而監獄那巴掌大的地方,圍牆又高,崗哨林立,罪犯鬧事脫逃的可能性要少得多。”

于歸東的話有理有節,警訓基地培訓科科長王楚疑聽了,也是頻頻點頭,“言之有理!”

“這樣吧,你剛才的理由我都聽進去了,並且也認同。我們明天準備為你們單位起草一個報告,一併報基地領導審閱過會。”

“好,太感謝你了!把握有多大?”

“這個不好說。我只是盡力而為,畢竟雲山監獄在領導那兒做了不少工作。”

“王科長,你的意思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于歸東神色有些失望。

自己忙活了這麼久就是為了那百分之五十的希望?

自己這一方是志在必得!

王楚疑似乎無意中問起了一個問題,“你們政委據說相當強勢?”

于歸東頓時啞口無言,這個問題回答不好引火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