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寫狗血文火了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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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侄,你寫的話本幫唐員外救回了親兒子!”
“文鈺你寫的話本成真了!”
“這位就是寫了《真假少爺》的那位傅先生啊,可真年輕。聽說要不是他的話本和真相一模一樣,把黃家人嚇得六神無主,露出了破綻,那唐員外就一輩子都找不到自己的兒子了啊。”
“真神!”
“他是怎麼知道的?”
而除此之外,聚攏過來的村民們也議論紛紛,“文鈺,唐員外謝你來了,他還帶了好多東西!”
“足足兩大車!”
“文鈺要發財了啊,也不知道唐員外送了什麼。”
“聽說文鈺幫唐員外找回了親兒子,那以後文鈺豈不是和唐員外扯上關係了?唐家可有錢得很吶,但凡指縫裡漏一點,也夠吃用不盡了。”
“是啊是啊。”
……
而此時,傅文鈺手上已經喝空了的杯子掉到了地上,他伸手揉了揉臉頰,不敢置信地反問唐員外,“你的意思是說,我話本上寫的事,就是家裡的下人把孩子換了的事,真的在你家發生了?”
唐員外重重點頭,“一點不假!”
傅文鈺:難以置信!
而這時候,族長傅文成道:“文鈺啊,唐員外是專程來謝你的,還不快請他們到屋裡坐下。”
對對對,傅文鈺連忙請他們進屋。
但一進去他就後悔了,因為自家的屋子就兩間,一間是他的書房兼臥室,一間是周氏和傅蓉的臥室兼工作間。不管是將客人領到哪一個地方,都是很不合適的,畢竟唐員外可不是張二,可以隨便應付。
至於他們家吃飯的廚房,那就更不合適了。
正在這時,傅大石站了出來。
他臉色漲紅,表情亢奮地道:“文鈺,快把貴客請到上房。貴客臨門,我們家可不能失禮!”
對對對,傅家還有專門待客的上房。因為分家的時候,上房預設是分給了傅大石,他去了之後由二房繼承的,所以傅文鈺一般不過去。
但現在就不用考慮這麼多了,他連忙將人請到了上房,並且讓探出頭來看的妹妹和春花去倒茶。至於母親周氏,她去找傅六嬸商量建房期間幫忙做飯的事情去了,還沒有回來。而傅二叔和傅二嬸,傅文鈺秉承目不斜視的原則,看到了也假裝沒看到,並不給他們二人靠近的機會。
所以最後,傅家那間不大的上房內,便坐著與此地格格不入的唐員外、陪同來的張掌櫃、當事人傅文鈺、傅氏一族族長傅文成、祖父傅大石、以及後面趕來的,村裡的一位鄒姓童生等六個人。至於其他人,比如傅文鈺熟悉的張二,因為沒有位置就只能和其他人一樣隨便找個位置站著。
唐員外最先開口,已經過了最激動時候的他,現在表情已經恢復了鎮定,只語氣還帶著幾分波瀾。
“文鈺賢弟,我可以這麼叫你吧?”
“我聽張掌櫃說你今年不過十五歲,我痴長你幾歲,今年二十有五,你可以喊我一聲唐大哥。”
張掌櫃朝傅文鈺猛使眼色。
傅文鈺想了想,便應了下來,“唐大哥客氣了,你直接喊我文鈺就行。”
他這話一出,唐員外的表情便更高興了幾分,“想來剛才你也聽到了,我今天是特地來謝你的。因為你幫了我一個大忙,說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都不為過啊。”
接著他便詳細解釋起來,從他想要跟大客人多聊幾句,於是將印有他話本的柳州小報拿回家,到跟太太討論,丫鬟聽到‘換子’故事後露出破綻,逼問之下說出了他養著的那個孩子不是親兒子……
再到他抓住了黃家其他人,逼問他親兒子的下落,尋找、找到、報官、案結……
等他終於說完,已經過去一刻鐘了。而傅文鈺也眼尖地看到,進來倒茶的不是他以為的春花或者妹妹,而是一直在門外探頭探腦的傅青石。而且他倒完了茶水也不離開,而是提著茶壺站到一邊,表情非常激動。
……算了,隨他去吧。
傅文鈺不再理會。
而等唐員外說完,第一次聽聞這事的鄒童生詫異感嘆,“真是匪夷所思啊。”
鄒童生也是傅文鈺的熟人了。
他也是傅家村的人,而且是少見的其他姓氏,同時還是傅六嬸的女婿,之前找傅文鈺借過書的。
因為對傅家村的人而言,唐員外屬於貴客中的貴客,所以族長傅文成在得知對方的來意之後,特地讓人把他請來作陪。至於為什麼其他兩個讀書人不在,當然是因為他們此時不在村裡,想來也來不了。
聽到鄒童生的話後,唐員外感嘆,“是啊,誰能想到一個平日裡話少,辦事又妥帖的人,竟有這樣的惡毒心思呢。”
“因為她以前照顧孩子精心,我娘子還想著過兩年再讓她回來伺候的,誰知道人家那不是勤勉,而是照顧自己的親兒子,那能不上心嗎?“唐員外搖頭,“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傅文成感慨,“確實啊。”
鄒童生亦點頭,寬慰道:“好在令郎吉人自有天相,想來經此一劫,往後定會平安無事的。”
傅大石緊張地跟著附和,“對對對。”
唐員外謝了兩句,然後朝傅文鈺拱手道:“文鈺,按理說我應該帶著娘子和孩子一起來謝你的。但那孩子受了驚嚇,昨天被救回來之後就發熱了。我娘子衣不解帶地照顧她,不敢離眼,所以請恕我失禮了。”
傅文鈺忙說不用。
他不過就是寫了一篇話本而已,從來沒有想過能幫助到別人,能有這個結果是意外之喜了。而且從剛才唐員外的敘述裡,他也確認了這個更多的是唐員外的功勞,如果不是他膽大心細,恐怕事情還不會這麼快解決。
想到這裡,傅文鈺想起了剛才聽唐員外述說經過時想到的一個疑點,於是便問:“唐大哥,我剛才聽你說那位黃家大兒媳婦很配合,問什麼說什麼。”
“按理說她應該處處隱瞞,極力狡辯才對的啊。”
“怎麼……”
因為他寫的話本里面,罪魁禍首張家人便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極力阻撓別人查明真相,甚至到了公堂之上也公然狡辯。
因為那樣才符合人性啊。
怎麼黃家大兒媳婦就不一樣呢?
聽到這話,唐員外略微自得地笑了笑,“文鈺你這話可問對了,今天早些時候,胡知州私底下也問過我差不多的話。”
“其實答案很簡單。”
唐員外道:“這事還多虧了你的話本啊。”
傅文鈺更疑惑了。
接著唐員外便解釋了起來,他道:“知道孩子被換,並且現在下落不明之後,我便命人將黃家所有人都抓了起來。”
“而在等待他們把人帶來的間隙裡,我讓人騎了匹快馬,去印房把你的那篇話本拿了過來,並且看完了。”
“不得不說,文鈺你寫得真好!”
唐員外感嘆,“話本里事發之後,張家人的可惡嘴臉真是讓人印象深刻,包括那個‘滴血認親’以及後來的‘血痣’之事。我當時就在想,萬一黃家人和張家人一樣,抵死不認,那我該如何?”
“我與王員外不同的是,張狗剩就養在張家,無論多長的時間,他王員外都耗得起。但我不行,我兒生死未卜,我耗不起啊。”
“所以那時候我就在想,該怎樣讓她儘快開口,並且知無不言!”
傅文鈺緩慢點頭。
的確,唐員外和他話本里描寫的王員外有相似的地方,但也有不同的地方。最大的不同便是張家人由此至終都將張狗剩養在身邊,而唐員外的親兒子就不一樣了,已經被黃家大兒媳婦不知道扔到了什麼地方。
一個五歲的孩子,完全沒有自保能力,早一秒找到他便能少受一秒的苦。時間拖太長造成的後果,是唐家承受不起的。
在這樣的情況下,唐員外自然更想找回來。
這時候,屋內的其他人也想到了這一點,於是紛紛猜測。
“那要如何讓她開口呢?”
“動家法?”
“打她一頓,將她孃家人喊來!”
“報官。”
唐員外一一搖頭,最後道:“我見到她之前,其實拿不定主意。到底是恐嚇、威脅、還是嚴刑拷打、亦或者是利誘。”
“但當我看到她,看到她看向她親兒子的眼神之後,我就明白了。所以我當時直接了當地告訴她,事情我都知道了,也必然不會放過他們的。但看在那個孩子喊了我們五年爹孃的份上,我決定留他一命!”
“只要她能把我兒下落告知,並且把事情原原本本向知州大人講述,認罪伏法。那我就將他們姑侄送走,並且允許他們帶上細軟並給一百兩銀子給他們。至於以後如何,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而如果不告訴……”
唐員外呵呵笑了兩聲,“那我就將她兒子,當著他們夫妻倆的面一刀一刀地凌遲。為此我還讓人將那個孩子按到在地,抽了幾巴掌。”
“聽到孩子的哭聲後,她就同意了。”
傅文鈺:“……”
這個唐員外,有點虎啊。
不過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事實證明也是如此,黃家大兒媳婦聽說唐員外願意送走小姑和孩子,並且還讓他們收拾細軟,不再追究後。就讓唐員外賭咒發誓,接著痛快地把孩子的下落說了出來。
聽完後,族長傅文成最先感嘆,“這也就是唐員外你,若是換了別人,恐怕即便是賭咒發誓,她也不會信的。”
“是啊是啊。”其他人紛紛感慨。
不是所有人的話其他人都會相信的,尤其黃家人在做下了那等事情之後,難道他們不會害怕唐家的報復?但那位婦人還是相信了,一來是迫不得已,不相信也不能了,二來也是最重要的,恐怕就是唐家在本地的名聲一直不錯,祖上還有被稱為‘唐大善人’,備受百姓敬佩的祖宗。所以兩相結合之下,才有了今天的結果。
唐員外顯然也深知這一點。
所以他轉頭對傅文鈺道:“文鈺,若不是你的這篇話本,我恐怕一輩子都不會發現真相。亦或者以後機緣巧合能發現,但我那孩子也已經受苦多年了,能不能活著都不知道。”
“你對我們家,是恩同再造!”
“所以我今日略備了點薄禮,特地來感謝你。”他這話還沒說完,身邊站著的管家模樣人物就出去了,然後一個個禮盒便如流水一般被送了進來,把案桌放滿了還不算,地上也堆了兩堆。
薄,薄禮?
傅文鈺覺得,唐員外對‘薄禮’這個詞,是不是有什麼誤解?明明他上次去請族長幫忙時提著的那兩包,順手從茶樓打包回來的點心才是‘薄禮’啊。
這會不會給得太多了?
但下一瞬間,唐員外的動作就讓傅文鈺知道了,他還可以給更多,因為對方直接從袖子的口袋裡取出了一張地契。
良田一百畝!
當唐員外說出“這區區一百畝地,便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替一善那孩子給救命恩人的謝禮”的時候,屋子內外都沸騰了。
恍惚間,傅文鈺更是聽到了傅青石那不敢置信的驚呼聲。
“一,一百畝地!”
唐員外對眾人的驚呼置若罔聞,直直地看著傅文鈺道:“一善,對了來之前我與娘子商議過,決定就給孩子取名為‘一善’,就和文鈺你話本里寫的一樣,希望他能如王一善般平安長大,成為一個有出息的人。”
“我把一善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那林子裡待了一天,不但遍體鱗傷,瘦骨嶙峋,還渾渾噩噩滿口胡話,燒得不省人事。”
“大夫說再晚,就救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