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回:麻袋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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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樓舞臺下面的人聽見老者這番話,有幾個人當即高聲嚷道:「當然!我說李爺,你可別嚇唬咱們,咱們可是嚇大的……」
一個顏值一般,臉上粉足足有一厘米厚的中年女人嬌聲道:「再說了,李爺……就只是知道一下這個人來歷而已,怎麼著?天星樓還不打算讓我們走了不成?」
舞臺上那被人成為李爺的老者聞聲轉頭看了那個女人一眼,當他看清那個女人的容貌時不由得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怎麼……?榮家對這事兒也有興趣?」
說到「榮家」我覺得有必要提上一句,倒不是這個家族多麼有實力,而是這個家族是京城圈裡出了名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榮家在京城涉足的是地產行業,他們是一個家族企業,當家的叫做榮天明,是家裡頭的老二,在她的上面有一個姐姐名叫榮淑芬,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叫做榮天文。
這個榮天明算是一個很精明的商人,從一個五金店兒起家,靠著一些不怎麼光彩的手段走到了現在。榮天明這個人性格很怪,他一向只關心跟自己利益有關的事兒,至於其他的事兒,就算是你把真金白銀擺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動一分一毫。
天星樓在京城雖然算不上是大門大戶,但再怎麼說也是老字號的地兒,京城裡的一門一戶,他們幾乎都是知曉的,所以當姓李的老者看清問話之人是榮家大姐的時候,這才露出了剛剛那個表情,因為他知道榮家是絕對「無利不起早」的主。
而換一個角度想一下的話,那就是今兒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是跟這榮家一樣,他們早就知道了這麻袋裡之人的來歷,只不過,他們在等著姓李的老者將事兒挑明。
姓李的老者想到這裡兒,微微苦笑了一下,衝著榮淑芬抱了抱拳,隨後說道:「榮家大姐,你確定想湊這個熱鬧?」
榮淑芬聞言沒有回答,她只是動也不動地看著臺上的老者。這榮淑芬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
其實,有時候很多事兒不說話要遠遠好過於說話。
姓李的老者是何等聰明的人,他見榮淑芬不說話,當即便明白了她的想法,於是便朗聲說道:「既然不願意走,那就留下吧!」
姓李的老者這話雖然面上是說給榮淑芬聽的,但實際上更像是說給在座的所有人。
而此時的天星樓突然間安靜了下來,原本吵鬧的那些人似乎跟約好了一樣,在這個時候全部都把嘴給閉上了。
這些人一個個將目光全部都落在了舞臺上,更準確的說,他們將目光落在了那個麻袋上。
他們這些人在等,一是等姓李的老者把話說下去,二是在等麻袋之中那個人身上的秘密。
姓李的老者見狀也沒有在猶豫,他先是簡單的清了下嗓子,然後開口說道:「諸位爺雖然都是京城圈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可是我想各位並不一定都知道下八門的存在……更不一定知道在六十年前發生過一次八門內訌的戊子之亂……」
姓李的老者說到這兒故意頓了頓,他用眼睛掃視了一下在場的每一個人,老者雖然很瘦,可是他的一雙眼睛就好像是兩把刀子一樣,從這些人的臉上劃過。
坐在天星樓大廳裡的人,在這裡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是這裡的每一個人要是出去的話,無不是可以攪動京城風雲的人物,他們什麼人沒見過?又什麼風浪沒有見過?
可即便如此,當姓李的老者那如刀的目光從他們臉上劃過的一瞬間,他們每個人還是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全身上下的汗毛騰的一下豎了起來。
他們知道姓李的老者在這裡選擇停頓,是給他們最後一次離開的機會,一旦知道了這麻袋裡的人是誰,一旦瞭解了他
和他背後的那件事兒,到時候就真的無法脫身了。
所以,姓李的老者才會停下來,雖然只有短短的幾秒鐘,但對於這些沾上毛就是猴的人來說夠了,別說是幾秒鐘,就算只有一秒,他們也能夠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決定。
可姓李的老者足足停了將近十秒鐘,眼睛幾乎從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劃過,但在場的所有人卻依舊是沒有一個人打算離開。
姓李的老者見狀微微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好吧!既然各位爺如此執著,那老頭子我要是再多說一些無用的話,多少就顯得矯情了。」
說到這兒,他用手指了一下地上還在動的麻袋,說道:「今天最後拍出的這個人姓胡……」
聽到姓胡,臺下有幾個人瞬間就不淡定了,他們小聲議論著:「姓胡?下八門裡金門的話事人不就姓胡嗎?難道是金門胡家的人?」
另一個人小聲說道:「你可別亂說……胡家那是何等實力?自己家裡的人還會被拿來拍賣?」
邊上的一個人插口道:「這可說不準……我剛才來的時候看見了一元齋的二當家,說不定裡面的還真就是胡家人。還有你們知不知道,胡家到這一輩兒好像就是獨苗……」
「那照你這麼說,這麻袋裡的人會不會是一元齋少當家?」
他們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由於整個場子實在是太安靜了,所以就算是一點聲音周圍人也能夠聽得十分清楚。
臺上姓李的老者自然也不例外,聽著這一聲聲議論,他沒有否認,而是點頭說道:「這幾位猜得不錯。這個胡姓……正是咱們京城下八門中金家門的那個胡……」
老者這話一出臺底下瞬間就炸了鍋,不光是那些所謂散客不淡定了,就連坐在許二爺身旁的小姑娘也不由得長大了嘴。
她轉過頭看著許二爺,一字一句地問道:「這麻袋裡面真裝著的是你們一元齋的少當家?」
許二爺沒有回答她的話,他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白瓷碗,品著茶碗中的「白虎緞玉」,就好像在這一刻,全世界什麼事情都沒有自己手中的這杯茶來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