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姑娘在唱兒歌?」熊明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說道:「我說胡天,你小子不會是嚇傻了吧?這哪兒有什麼小姑娘在唱歌?我怎麼沒聽見?」ap.

說到這兒熊明轉過頭衝著花慕靈問道:「我說小花,你聽見嗎?」

花慕靈聞言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沒有!我也沒聽見!不過……」

就在花慕靈話只說到了一半兒的時候,我耳中的歌聲一下子就停了下來,緊跟著,一個男人的聲音鑽進了我的耳朵裡頭。

開始的時候那個聲音很小,所以我連忙伸手打斷了花慕靈的話,「等等,先不說話!」

花慕靈忙沉聲問道:「胡天,你又聽見了什麼?」

我皺著眉頭說道:「這次不一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什麼?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熊明詫異地問道:「這一會兒工夫,就從小姑娘變成老爺們了?那這個老爺們說什麼了?有沒有說這到底是個啥地兒,這條道咱們能不能走?」

花慕靈聽熊明說個沒完沒了,便用胳膊肘使勁懟了熊明一下,說道:「就你話多是不是?」

熊明突然捱了一肘子,表情頓時委屈了起來,抿著嘴說道:「我這不是關心嘛!你說咱們倆也聽不見,就這小子一個人能聽見……我這不是怕這小子瘋了嘛!」

花慕靈看著熊明,白了他一眼後說道:「你這算是說到了點兒上……胡天,現在的狀態不太對,很大可能是因為這個地方導致的,所以現在開始我們得加倍小心。」

熊明聞言拍了拍胸口,說道:「這個你放心,這點你熊哥哥我早就有準備了。」

熊明和花慕靈說話的聲音並不大,但在這個時候卻攪合得我心裡十分煩躁,一股無明火瞬間就衝到了腦仁子。

我轉過頭衝著他們兩個人嚷道:「你們兩個是他媽的聾子,還是他孃的聽不懂中國話?我讓你們別說話沒聽見嗎?」

我這一嗓子來得很突然,熊明和花慕靈似乎並沒有想到我能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兩個人當時就是一愣。

隨即熊明就要說點什麼,可還沒等話從嘴裡出來,就被花慕靈給攔下了,隨即又衝熊明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他不要說話,因為這個時候的我嘴裡開始不斷重複著一句話。

「乾坤聚秀之區,陰陽合匯之所,龍血沙水無美不收,形式理氣主吉賢備……乾坤聚秀之區,陰陽合匯之所,龍血沙水無美不收,形式理氣主吉賢備……」

這是鑽進我耳朵那個聲音一直在說的話,而要命的是,這四句話我無比的熟悉。

因為這是正是我爺爺在我很小的時候教過我的四句話,而這四句話我清楚地記得,那是和一個地方有關。

這個地方就是——京城附近的清西陵。

在我的印象裡,那個時候我大概有七八歲左右,在一個夏天的早上,爺爺一早上五點多鐘就把我從床上叫起來,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便被拽到了清西陵。

我問爺爺一大早上不讓睡覺,把我拽著破地方來幹什麼?

爺爺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沿著清西陵東側的小路帶我一直走到了後山。

那年代的清西陵已經開發成了景區,很多地方都有了商業的味道,可唯獨這塊地界沒人管,是片純純的野林子,打眼一看那叫一個雜草叢生。

這片野林子沒啥路,荒草間只有一條很窄的小道,一看就是探山的時候人踩出來的。

小道的兩旁是一人來高的野草,由於是夏天,那地方只要往裡頭一走,「呼啦」一下就飛了好大一片蚊子。

那些蚊子估計是餓了好幾天了,看著人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個勁兒往你身上叮,其實如果只是蚊子

還好,更要命的是,時不時還有一些不認識的蟲子從草叢裡蹦出,直往脖領子裡頭鑽。

我用手使勁兒趕著周圍那些沒完沒了的蚊子,嘴裡頭嘟嘟囔囔地說道:「爺爺,你這到底是要幹嘛啊?大早上的不讓人睡覺,把人往這破地方領……你大孫子我這一會兒就被咬了十幾個包,我現在感覺自己都有點貧血了。」

我爺爺聽我說這些,微微的笑了笑說道:「你小子這點兒苦都受不了,以後怎麼繼承我們盜門的手藝下地摸金啊?」

我看了爺爺一眼,說道:「我才不願意學什麼盜門的手藝,那玩意又苦又累還不實用。」

我爺爺看著我笑著問道:「哦?你不想學我們盜門家傳的手藝?那你想學什麼?」

我昂了昂脖子說道:「我想當兵!然後保家衛國……」

「好好好……」爺爺笑著摸了摸我的頭,然後緩緩說道:「我大孫子最有出息了!」

我們爺孫兩個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沒多一會兒的工夫就走到了清西陵後山的一塊空地上。

這個地方不大,算起來也就是半塊籃球場大小,在這塊空地的正中央有一塊大石頭。

這塊大石頭整體是長兩米多,寬一米五左右,高矮在三四十厘米上下,看上去是一個規規矩矩的橢圓形,看不出是天然形成的,還是人工打磨出來的。

在這塊大石頭上面躺著一個人,一個邋里邋遢的道士。

這個道士是背對著我們爺孫倆來的方向躺著,或許是聽見了我們兩個人的腳步聲,所以還沒等我們到近前,他便開口說道:「我說老胡頭,你這來得也夠早的啊!」

這個人說話的口音挺奇怪,那個時候的我還分不太清楚這是哪裡的口音,後來隨著年紀和閱歷的一點點增長,我才意識到這傢伙的口音有點青島,混著煙臺和大連的味兒。

聽見那個人說話,我爺爺微微笑了笑說道:「我怎麼敢讓天冠道人等著?」

那個叫天冠道人的傢伙聞聲常常地伸了個懶腰,然後轉過頭看著我爺爺說道:「老胡頭,你要找的人我給你找到了……地址就寫在這個上面,至於後面的事兒就不歸我管了。」

說著,天冠道人大手一揮,一個信封就朝我爺爺扔了過去。

我爺爺接過信封,小心翼翼地開啟看了一眼上面的內容,隨後眉頭立馬縮在了一起。

天冠道人自然明白我爺爺為什麼會是這個表情,苦笑了兩下說道:「老胡頭,我欠你的人情就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後面的事兒就跟我沒啥關係了,你好自為之吧!」

我爺爺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多謝!」

天冠道人拱了拱手,說道:「不用客氣,這是我欠你的,這次算是還完了。不過,最後送你四句話……」

我爺爺聞言朝天冠道人拱了拱手,說道:「請講!」

天冠道人並沒有直接說,而是先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身後不遠處的清西陵,然後才砸吧砸吧嘴說道:「你是盜門出身的,記這四句話不難,所以我只說一次。」

我爺爺沒有說話,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我爺爺雖然沒說啥,可我心裡就有點不痛快了,暗罵道:「這牛鼻子老道怎麼這麼煩人,說說話怎麼還賣起關子了?要說就說,不說就拉倒,怎麼這麼墨跡?」

我這邊在心裡剛罵了幾句,那頭就聽天冠道人朗聲說道:「乾坤聚秀之區,陰陽合匯之所,龍血沙水無美不收,形式理氣主吉賢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