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很久,雖然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但還是將自己夢裡面見到的場景一五一十的跟花慕靈和熊明說了。

我說的很簡練,省去了中間很多複雜的情節,只是將關鍵的人和事兒告訴給他們兩個人。

其中,我還特別強調了一點,那就是,在夢裡如果我受傷的話,現實中我也同樣會留下一模一樣的傷口。

熊明聽完之後,唑著牙花子,好半天才說道:“我說胡天,你這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我啐了熊明一臉唾沫,罵道:“你丫兒才精神分裂,你們全家都精神分裂!”

我說著從懷裡取出從郭一尺哪兒得來的照片,扔給了熊明。

照片之前在我掉進奈何的時候,被水泡過,可即便如此,依舊還是能夠清晰看到上面的內容。

那是一張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黑白老照片。

照片是一間名為京城維普醫院的門前拍攝的,照片裡面一共是十個人,其中八男兩女,六名病人,四名醫護人員。

這本是一張看起來在正常不過的合影,可讓我們三個人感覺到詭異的是,在那照片上的六名病人之中,竟然有我、熊明和花慕靈三個人的臉。

這張照片之前花慕靈曾經見過,但熊明卻是第一次看見。

所以此時的他下巴幾乎都快要驚掉了,只見這小子瞪大了一雙牛眼,詫異的問道:“這他孃的究竟是怎麼回事?這照片上怎麼會有我?老子什麼時候去過這家醫院?”

熊明說著又仔細看了看那照片,想在上面找到拍攝的日期,可惜那寫有日期的位置已然模糊不清,只能隱約看見一九兩個字。

我苦笑了兩聲,從熊明手裡拿回了照片,小心翼翼的將照片揣回了上衣口袋裡面,說道:“現在知道小爺我不是精神分裂了吧?”

熊明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道:“可是這一切實在是太詭異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皺著眉頭說道:“想知道的話,能這邊的事兒處理完了,咱們回京城之後去一趟哪家叫做維普的醫院不就知道了嗎?”

熊明點頭說道:“沒毛病!老子我高低要弄明白這裡面的事兒!”

就在我和熊明說話的工夫,花慕靈突然將食指放在唇邊,衝著我們兩個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同時,花慕靈輕聲的說道:“小點聲,有人來了!”

聽到花慕靈這麼說,我和熊明立刻閉上了嘴,一臉警戒的朝自己身後望去。

哪裡是之前我們幾個人掉下來的地方,可誰承想,花慕靈卻一臉嫌棄的指了指石臺下方,說道:“你們倆在幹什麼?人在下面!”

我聞言不由得一臉尷尬的笑了笑,可熊明卻好似無所謂的樣子,笑著說道:“我們倆當然知道那些傢伙在下面,我這不是看看他們有沒有從後面對我們形成包夾之勢嘛!”

我聽熊明這麼說,不由得衝他豎起了大拇指,沉聲說道:“你丫兒的臉皮真是防彈的,原子彈都炸不爛的那種!”

熊明白了我一眼,說道:“滾犢子!你丫兒趕緊一邊涼快去!”

花慕靈不悅的說道:“行了!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兩個嘴裡還沒個把門的?”

見花慕靈責怪,我沒有說話,而是一臉無辜的用手指了指邊上的熊明,那意思是再說“這事兒可跟我沒關係,是這小子滿嘴跑火車!”

花慕靈沒有說話,只秀眉倒豎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而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陰暗的空間突然“呼”的一聲,火光大顯,無數根大貴粗細的火把一根接一根的點燃,剎那間,就將整個空間被照的如同白晝。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長時間處在黑暗狀態的我們幾個人很不適應,我連忙趴低了身子,並用胳膊擋住了自己的眼睛,好一陣兒才漸漸適應了眼前的光線。

我使勁兒揉了揉眼睛,將頭輕輕探出石臺朝下面聲音來源的地方望去。

可這一看不要緊,我整個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時的我們幾個人竟然是在一座巨大雕像的鼻孔裡,這雕像足足有小二十米高,身軀龐大、體態威嚴,象麵人身,手中託著一把金剛尺,樣子看起來好像是西遊神話當中獅駝嶺裡的二統領白象一般。

而這個地方可遠遠不止它這一尊巨大的石像。

我大致看了一樣,從左往右數還有三尊,樣子看上去分別是手持鋼叉的獅子、手拿金剛鐧的雄鷹、以及懷抱鬼頭大刀的黑熊……

它們一個個皆是獸首人身,肚大腰粗,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向下望著,好似要將一切闖入這裡的人都碾碎一般。

此外,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四尊雕像的右手中都握著一根成人大腿粗細的黑色鐵鏈,鐵鏈的另一端直通到最下方的平臺之上。

石像下方的平臺是懸空建立於地下一處深淵之上,平臺的上方是一處好似小型金字塔狀的建築,只不過,這裡的金字塔除了小一點之外,並沒有最上層的那個尖兒。

看樣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地方應該是一處祭壇。

而在這平整的祭臺之上,此時卻站了五六個人,他們好像受了傷,幾個人走過的地方甚至留下了一串又一串血跡。

這個時候,熊明湊到了我的身邊,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是辛奈一他們!”

我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不過,看他們這時候的反應,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追他們。”

花慕靈也湊了過來,小聲的說道:“不是有東西在追他們……而是他們出發到了什麼機關……你看哪兒……”

花慕靈說著指了指下面祭臺的一側,我和熊明順著花慕靈手指的方向望過去,發現那地方竟然有一個類似於天平秤一樣的物件。

辛奈一這時候正小心翼翼的將自己手中那二十幾枚格薩爾王金幣放入左邊的秤盤之上。

辛奈一每往上方一枚金幣,天平另一端就會相應的有一些細沙流流到秤盤上。

原本傾斜著的天平也因為金幣欲放欲多,開始一點點的趨於平衡。

可讓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那天平眼看要到達水平線的時候,突然稱有細沙的那一端猛然流出了大量沙土,原本幾近平衡的兩邊也在一瞬間朝細沙那邊傾斜過去。

辛奈一見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變的比紙還要白。

熊明趴在石臺的邊緣撇著嘴笑道:“不就是稱歪了嘛!在重新稱就是了,有什麼好害怕的?辛奈一那個丫頭,怎麼也算得上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麼一個稱就把他嚇成這個樣子了?”

“這可不是普通的天平秤!”小尼雅這個時候突然把腦袋從我們幾個人中間擠了過來,一邊擠這小丫頭還不忘了一邊埋怨道:“熊叔叔,你能不能往那邊點?你實在太佔地方了!”

熊明皺了皺眉,故作生氣的說道:“嘿!這小丫頭片子跟誰學的?”

熊明還想說一些什麼,結果被我給打斷了,我往小尼雅那邊湊了湊說道:“小尼雅,怎麼?你認識這個天平秤?”

小尼雅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認識!不過,在格薩爾王詩篇中曾經提到過……我沒在現實世界中見到過……”

我詫異的問道:“提到過……?格薩爾王詩篇中是怎麼說的?”

小尼雅想了想,說道:“這是在格薩爾王詩篇最後部分提到的,簡單的說就是格薩爾王雖然打敗了邪神,但無論是格薩爾王,還是天神都無法將其徹底消滅,只能將邪神封印在四方廟的其中一座裡。可邪神並不甘心自己就這樣失敗,它將自己的一部分意識轉移到那三十三枚金幣之上,誘惑人們來到它昔日的宮殿,透過四方塔就可以找到關押它的那座四方廟……”

小尼雅說到這兒頓了頓,因為就在這個時候,整個空間突然劇烈的晃動了一下,接著無數碎石從上方落下,我們幾個人急忙將身子壓低,以防體積稍微大一點兒的石頭砸中自己。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好多碎石砸在了我們幾個人的頭上和身上,甚至有兩塊拳頭大的石頭險些給我來了一個腦後開花,這讓我不由得冷汗直流。

好一陣兒,才慢慢的恢復到了平靜之中。

晃動停止之後,我們幾個人第一時間便又爬回到了平臺的邊緣,小心翼翼的探出頭去,想看看下方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一看之下,我們幾個人竟然都愣住了。

原來剛才的那陣劇烈晃動,竟然是鷹首人身的那具雕像動了。

只見,此時它原本高高舉起的右手已然落下,那根成人大腿粗細的鐵鏈被向下拽去,而鐵鏈另一頭拴著的物件也浮現在了眾人眼前。

那竟然是一口棺材。

一口巨大無比的木棺。

這口木棺全身上下呈現一種極為詭異的綠色,那大腿粗細的鐵鏈拴在它的兩頭,無數細小的藤蔓從棺壁兩側伸了出來,有的藤蔓上開著血紅色的話,有的藤蔓則死死纏繞在棺槨之上。

不僅如此,一股股黑色的液體正從那口木棺的縫隙裡流淌出來,不知道那口棺材裡面到底封著的是什麼……

我皺著眉頭向下望去,嘴裡喃喃的說道:“怎麼好好的會有一口棺材?哪裡面到底裝著的是什麼?”

熊明說道:“誰知道哪?不過,看那幫傢伙興奮的樣子,多半兒裡面有好東西。”

正如熊明所說,自打那口棺材被鐵鏈子拉上來之後,辛奈一他們幾個人原本發白的臉瞬間笑開了花,要不有耳朵擋著估計能裂到後腦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