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剛找到趁手的傢伙事兒,那邊女屍的嘴便猛的張開了,緊跟著一隻黑色發亮的蟲子從裡面爬了出來。

我嚇了一跳,急忙朝後退了兩步,用頭疼去照那剛剛爬出來的蟲子。

只見那隻蟲子體格有食指大小,扁平的身子,身側張了三對腳,頭成橢圓形,額頭的地方高高隆起,看不見眼睛,但是一對又短又小的副齒從最裡面伸出來,乍一看上去,這傢伙的造型和家裡常見的蟑螂十分相似,只不過,他比蟑螂要大上好幾圈罷了。

可是,別人不認識這個東西,我倒是認識它們,不僅認識,我還和它們打過不止一次的交道。

這些看著像蟑螂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屍鱉”。

在《山海經》海外南經中記載,有一種蟲子身體很小,喜歡血的味道,也喜歡吃肉,運動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他們的全身都是紅色或者是黑色的,背後的殼也非常的堅硬,還喜歡呆在一些陰暗潮溼的地方,喜歡躲在一些墓地裡吃腐爛的屍體,後來也被一些南疆的巫師練成了一種蠱蟲。

我上一次見它們實在雲南跟我們家老爺子和許二叔一起倒一座大祭司的鬥時,那時候要不是許二叔早有準備,提前預備了大量的火油,將那墓室裡面屍鱉少了一個乾淨,要不然估計沒多一會兒咱們幾個就得被那些屍鱉給啃乾淨了。

有了那一次的印象,所以我對屍鱉這個東西大打心眼裡是恐懼的,我知道屍鱉這種東西是絕不會單獨出沒的,它們和你家裡的蟑螂一樣,能看見一隻,那麼說明你周圍已經不下兩三百隻了。

果然,當我用頭燈掃過周圍那些大缸的時候,原本坐在水缸裡的那些女人此時正一個個的扭動著。

我見狀心中不由的暗罵:“奶奶的!原來這些屍體是被人故意放在這兒,專門用來培養屍鱉的容器!可是,到底是誰將它們放在這裡的?弄這麼多屍鱉出來,難道就是為了為難小爺我不成?”

想到這裡,一隻特別大的屍鱉已然爬到了我的身前,我二話不說,抬起腳一下子跺了下去,就聽“咔嚓”一聲,

那隻屍鱉被我給踩成了八瓣兒,一股濃重的腥臭味霎時間飄了出來。

我急忙捂住鼻子,生怕那股子氣味有毒。

或許是聞見了自己同伴血液的味道,又或者是單純的喜歡血腥味,水缸中的那些女人開始搖晃的更加瘋狂。時間不大,無數只大小胖瘦都不一樣的屍鱉,如潮水一般從那水缸裡面爬了出來。

它們就跟事先商量好的一般,從水缸裡爬出來之後,二話不說,便朝我這兒撲了過來。

我心中罵道:“小爺我跟你們一無怨二無仇,你們他媽的都找我來幹什麼?”

我罵歸罵,腳底抹油的功夫還是一點沒耽擱,身形一轉,便朝身後的路跑去。

可還沒等我跑出去五六步,突然腳底下不知道絆倒了什麼東西,整個人一個趔趄便超前摔去。

情急之下,我急忙用手護住了臉和前胸,可即便是這樣,手臂上還是被幾塊帶尖兒的石頭給劃出了幾道血淋淋的口子。

此時的我已然顧不上那麼多,一個翻身從地上蹦起來,轉頭用頭燈去照是到底什麼東西絆了我一下。

頭燈的光線不是很足,但三五米的距離還是可以照的很清楚,一照之下發現絆倒我的竟然是一個人。

老多吉……!

難怪我剛才怎麼喊他都沒有反應,原來這傢伙暈倒在這裡。

我見狀也不多言語,快步上前一把扶住老多吉,在他的耳邊喊了兩嗓子:“多吉老爺子……多吉老爺子……”

不知道老多吉怎麼了,無論我怎麼喊,這傢伙始終是耷拉著腦袋沒有任何反應。

我轉頭朝他身後看了一眼,那些從水缸裡面爬出來的屍鱉已然黑漆漆一片,朝我們這邊爬了過來,有十幾只爬的快的,已然爬到了老多吉的腳邊上。

我見識不好,急忙揮起手裡的石頭,將它們一個個的砸扁。

可無奈這些傢伙數量實在是太多了,這麼砸下去,結局只有兩個,一是我自個兒給自個兒累死,二就是我被這些傢伙給生吞活剝了。

“這兩個結果哪一個也

他媽不是小爺我想要的……”想到這裡,我舉起手裡的石頭猛的朝面前屍鱉群扔了過去,這幫傢伙也不知道躲,石頭所落之處霎時間砸死了十幾只屍鱉,隨著它們身體裡汁水四濺,周圍其他的屍鱉就好像瘋了一樣撲了過去,沒過一會便將那砸扁的同類啃了一個乾淨,那畫面不僅看的我頭皮發麻。

我扔完了石頭,一把將老多吉扛在肩上,伸腳踩死了幾隻屍鱉後,撒腿就往來時的路跑去。

黑暗,前方是無盡的黑暗。

在我的意識裡,我是一直朝著來時的路在跑著,可事實上真的是如此嗎?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我只是知道自己在玩了命的奔跑。

整個地下世界格外的安靜,原本湍急的河水聲這個時候已然聽不見了,空氣中迴盪著的只有我自己的呼吸聲,還有那些屍鱉節肢摩擦過岩石的“咔咔”聲。

作為聽故事的人,你或許會覺得我此時的說法有一些誇張,很多言語都只是為了渲染當時的氣氛,所以,我覺得我有必要再強調一遍,我只是在陳述當時所發生的一切。

不知道你們理不理解我現在的感受,我現在坐下來回憶當時那一刻的時候,自己身上汗毛依舊會不自覺的豎起來。

我很慶幸自己還活著,也很慶幸能給你們講述那一刻所發生的事情。

我曾經並不害怕黑暗,可是,當黑暗一點點奪走你所有希望的時候,恐懼便會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滋生。

然後,它就像是最強大的侵略者,用最殘忍和快速的方式,佔領你心裡的每一個地方。

我是如此,你也是如此,很多人都是如此,不信的話,你可以找一個地窨子,帶上一段時間看看。

所以,光在這個時候成為了極為奢侈的東西。

光,陡然亮了起來,只是它並不是在我這兒亮了起來,而是在另一個地方亮起。

這是一個空空蕩蕩的地下室,周圍破敗不堪,唯有中間有一口特大號的水缸。

水缸裡面沒有水,卻躺了一個人,紅念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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