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準確稱呼眼前的這個傢伙,只能暫且叫他小矮子。

那小矮子顯然不打算給我和老多吉太多喘息的機會,雙腳一落地,整個人便又橫著竄了過來,左手骨刀一揮便朝老多吉的後心砍了過去。

我大驚,急忙推開了身上壓著的老多吉,隨後抬起腳,一腳踢直踢那小矮子手腕子。

我這一招兒是跟許二爺學的,屬於河北地區正經八百的十二路譚腿。

我雖然沒有十年如一日的功夫底子,但憑藉著良好的身體素質,這一腳要是踢上,這足夠這傢伙喝上一壺的。

那小矮子顯然是看出來我這一腳的厲害,身子在空中翻了兩下,躍到了一旁的人形棺材上。

小矮子不戰而退,似乎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來,右手握刀,眼睛死死的那小矮子。

只見它頭高高揚起,嘴唇高高隆起,好像猿猴一樣,從口中發出“嗷嗷嗷嗷”的吼聲。

那聲音很是古怪,似吼叫又好似哨聲,在整個地下石室當中來回的徘徊,聽的人十分不舒服。

我定睛觀瞧,這才發現在那個小矮子的喉部下方竟然插著一個類似骨哨的物件,那詭異的聲音正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那小矮子一邊從喉嚨中發出“嗚嗚嗚”的聲響,一邊手舞足蹈的在人形棺材上跳來跳去,樣子有點像是東北的跳大神……

我疑惑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小矮子,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這時候,躺在地上的老多吉突然嘶啞著說道:“槍……槍……它在召喚同伴……不能讓它們……”

“媽的!這傢伙居然還有同伴!”我聞言心裡怒罵了一句,身子一側便從旁邊抄起了一把不知道是誰掉落的配槍。

開啟保險、拉動槍栓、子彈上膛、瞄準……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

“砰……!”

我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呼吸之間,縱是那小矮子反應速度再快,子彈也依然穿過了它的咽喉。

暗紅色的血液就好像是煙花一樣,在一瞬間就炸開了,而那個小矮子也隨著槍聲過後,直直朝後倒了下去。

我看了看倒在血泊中的小矮子,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槍管,不由得暗笑道:“總是你身輕如燕,也躲不過老子的鐵鏈子啊!”

可正在我竊喜的時候,邊上的老多吉突然掙扎著站了起來,他咬著牙說道:“快……快跑!這東西是殺不死的!”

或許是為了印證老多吉的話,剛才被我一槍幹掉的那個小矮子此時竟然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勢又站了起來。

我大驚,罵道:“我擦!這是什麼情況?”

老多吉嚷道:“哪還有這麼廢話?快跑!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說完,老多吉拉著我就朝石門外面跑去,可此時,原本還有半人來寬的石門卻突然“轟”的一聲關上了。

“媽的!”我用力拍打著石門,罵道:“多吉老爺子現在怎麼辦?”

老多吉此時的眼神中滿是絕望,這種眼神就連他面對那白僵時都不曾流露。

我又轉頭看了看那人形棺材頂上的小矮子,心中暗想道:“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會讓見過大風大浪的老多吉如此恐懼。”

說話間,那小矮子已然站了起來,它的喉嚨上有著一個硬幣大小的洞,鮮血還在時不時的朝外面湧著,可它似乎完全不在意,如牛一般的大眼睛死死盯著我們兩人,臉上的表情說不上是憤怒,還是興奮。

我握緊了手中的刀,把心一橫,準備跟眼前的這個小矮子拼一個你死我活。

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石門外面猛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槍聲。

下一秒,我和老多吉身對面的石牆上“轟”的一聲,閃出了一道一人來寬的石門。

“多吉老爺子……你看!有出路了!”我興奮指著對面的石門叫道。

可還沒高興多久,從石門裡面突然衝進來三個人。

打頭的那個傢伙身高體壯,不是別人,正是熊明。

在他身後緊跟著的,除了花慕靈和李曉紅之外,竟然還有四五個人。

這些傢伙都是老外的長相,身上的穿著打扮也和李教授所請的僱傭兵大不相同,似乎完全是另一撥人。

他們一行神情緊張,似乎有什麼極為可怕的東西在身後緊追不捨。

“大力熊……!”我大聲嚷道:“你們怎麼跑這兒來了?”

聽到我的喊聲,熊明猛然轉頭朝我這邊看過來,眼神中盡是驚奇的神色。

熊明詫異的神色在臉上只停留了短短几秒鐘,隨即便看到了人性觀上面那個灰白色的小矮子。

熊明和花慕靈他們似乎見過著灰白色的小矮子,臉上立時漏出了驚恐的神色。

花慕靈轉頭朝著我和老多吉大喊:“胡天,快跑!”

我看著他們說道:“我也想跑,可是這石門……”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後原本緊閉著的石門突然“咔嚓”一聲開啟了。

老多吉反應最快,一把拉著我就往門外跑。

我的前腳剛邁出石門,後腳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槍聲。

我來不及回頭,忙不迭的從門縫裡鑽了出來,發現開門的人竟然是李教授。

我沒來得及說話,身後便緊跟著鑽出了五六個人,熊明和花慕靈都身在其中,卻唯獨沒有李曉紅。

我大聲的說道:“大力熊,李曉紅哪?”

熊明喘著粗氣說道:“奶奶的,那野丫頭沒跟出來嗎?”

就在說話的這工夫,一個灰白色的人影從門縫裡面猛然竄了出來,手上的骨刀猛然砍向了離著最近的一個士兵。

那士兵猝不及防,被那傢伙一刀砍斷了手臂,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

李教授見狀,急忙按下了牆壁上的一處機關。

隨著一塊石磚被李教授按了下去,我們身前的石門猛然開始移動,不多時便“轟”的一聲關上了。

而那一直想要從門縫中擠出來的傢伙,也被硬生生的擠成了肉餅,暗紅色的血肉霎時間噴灑的到處都是。

我本以為隨著石門的關閉,一切的危難都會暫時告一段落。

可沒成想,此時被砍掉手臂的那個傢伙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

只見他兩眼空洞,全是白眼仁沒有黑眼仁,眼瞼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化,口中叨叨姑姑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而最要命的是,他全身上下所有的面板都開始緩緩變成一股難以形容的灰白色。

我看著眼前的這個傢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這一切是怎麼回事,熊明猛然舉起槍,對準哪傢伙的腦袋就是一槍。

只聽“砰”的一聲,那原本的隊友頓時就去見了閻王。

或許是因為距離太近的緣故,熊明的這一槍幾乎將這傢伙半個腦袋都轟沒了。

可即便如此,在場的所有人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責備熊明,反倒是下意識的朝兩側退了半步。

只有一個身材瘦小的傢伙,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那個傢伙改在了身上。

或許是因為之前的陰影,我們每個人都選擇距離石門五六米開外的地方坐下。

我和熊明緊挨著坐下,大口的喘著氣。

我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熊明轉過頭看著我,問道:“你小子幹嘛?”

我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跟狗攆的一樣?”

熊明看了看我,沒有回答,而是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包煙,從裡面掏出了兩隻,給我一支,另一支則放進了自己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