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蘇心事重重的回到了愛情公寓。

他現在一門心思都在歸置整理原主的記憶——原主的記憶大概能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沒有季諾瀾的,一部分則全是跟季諾瀾有關的。

前者很好處理,後者需要李蘇費些心思整理——主要是不能讓【季諾瀾】的形象侵襲、混淆、篡改了他記憶深處的那個女人。

李蘇收拾了一些換洗衣物,準備去洗澡,由於他一門心思都在原主的記憶上面,所以他也沒有太過於關注現實世界——他擰開了浴室門把手,然後……

“啊!你進來怎麼不先敲門!”——胡女士連忙拿起一條浴巾圍住了自己的身子。

“對不起對不起!”

“你對別人的隱私簡直毫無尊重,你太過分了!人渣蘇!!”

“等等等等,先別激動,能聽我說一件事嗎?”

“有屁快放!”

“你左邊那裡沒圍好。嗯,形狀很優美。”

“謝謝誇獎啊。滾出去!!!”——胡女士都被氣笑了。

李蘇三步並作兩步的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想著自己要不要反鎖房間門,但那天見識過胡女士武力值的李蘇轉念一想,反鎖房門也是徒勞。

遲早是要死的,這樣一想,他就懶得掙扎了。

他把自己摔倒在了自己的床上。

果不其然,一會兒之後,穿戴整齊的胡女士氣勢洶洶的過來了。

“人渣蘇!!”

“我沒打算反抗,我就一個要求,別打臉。但在你打我之前,我還是想試著跟你講講道理,你洗澡的時候,為什麼不反鎖浴室門呢?”

“講你個頭!老孃怎麼知道你會現在回來!而且浴室燈開著你難道沒注意到嗎?等等!老孃跟你講個屁的道理,明明是老孃吃虧了!”

胡女士開始對李蘇動手動腳。

胡女士把李蘇給按在床上,但卻沒有對他拳打腳踢,而是如同最嚴格的安檢般,開始了對李蘇的“搜身”。

不,更準確的來說,不是搜身,而是摸骨。

胡一菲在摸李蘇的骨。

“你在幹嘛?”李蘇一頭霧水。

“沒有習武痕跡啊,到底是怎麼把那支玻璃杯給捏出裂痕的呢?”胡女士嘀嘀咕咕。

“哎!那支玻璃杯,你是怎麼捏出裂痕的?你明明只是只弱雞啊。”胡女士坐在李蘇的背上,要李蘇老實交代。

“勾股定理知道嗎?”

“知道啊。”

“跟這個沒關係。”

“啪!”——胡女士狠狠的扇了李蘇屁股一巴掌,讓他耍嘴皮子。

“季諾瀾是我前妻。”

“啊?”

僅憑七個字,李蘇就讓胡一菲自己腦補了一場虐戀大戲——前妻是閃閃發光的大明星,而他卻淪為了一個調酒師,這樣大的心理落差讓他無比悲憤,於是李蘇他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量,從而把玻璃杯給捏裂了。

胡女士進而想了更多,李蘇平時總是一副對這世間漠不關心的樣子,估計是因為在上段婚姻中受到了傷害吧。

都是八零後,有的同齡人已經結了又離了,而胡女士則至今還是個老處女,這麼一想,胡女士覺得自己也受到了傷害。

“矯情。算了,不打你了。”胡女士是個不太會安慰人的性子,只是拍了拍李蘇的肩膀。

李蘇扭頭看著胡女士,“一菲,你放心,杯子我會賠給你的。”

那玻璃杯是胡一菲的。

“沒事,不用放在心上。還看!”

李蘇的目光總是不自覺的往下滑,滑至胡女士的胸前。

“啪!”胡女士又往李蘇的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真是屈辱啊,李蘇兄。

李蘇覺得提升自己實力的這件事已經刻不容緩啦!

明天就開始刷跆拳道!

不過,要說李蘇有多怨恨胡一菲,那倒也不至於,李蘇對於胡一菲的感官有些複雜,大概就是那種愛恨交織的冤家心態——上次,胡一菲把他摁在草地上質問,結果小李同志“唐突”了她;今晚,胡一菲雖然對他動手動腳,但說到底,是他的責任更多一些,看到了形狀那樣優美的山脈,沒被胡女士碎屍萬段就算是幸運的了。

“不許再想了!不然,我拿你當沙袋練拳!”胡女士臨走前威脅了李蘇一番。

胡女士走後,李蘇翻了個身,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突然就長嘆了一口氣。

今晚李蘇的心情著實稱得上是大起大落——從在電視上看到季諾瀾的第一眼起,原主的記憶就在那一瞬間全部襲來;

然後送林宛瑜去上班;

再然後去幫季諾瀾買糯米餈,順便把她臭罵了一頓;

回到公寓後,又冒犯了胡女士。

李蘇把今晚所發生的事情,全部梳理了一遍,這一天天的,真是鬧騰死了。

李蘇就那樣躺在床上,也無心去洗漱了,他腦海裡的思緒雜亂無章,他開始規整腦海裡的記憶,原主的、他自己的、他上一世的、他這一世的……

該釋懷的釋懷,該遺忘的遺忘,該放下的放下。

終於,李蘇的面龐不再顯得心事重重,而是復歸於平靜。

進入夢鄉的最後一刻,李蘇什麼都沒有想了,但他的腦海裡,卻無端的出現了胡女士的身影,那優美的山脈,如鐘乳石般堅挺;那白皙的面板,如雪山般潔白。

……

週二,上午,陰雨天。

李蘇一覺睡到九點鐘才起來。

這一覺,李蘇睡得神清氣爽。

這一刻,李蘇終於感覺他跟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半點隔閡和生疏感了。

“一路走好,李蘇兄。”

李蘇喃喃自語了一句,神情有些落寞,因為李蘇知道,那個敏感陰鬱且缺愛的死小孩,徹底走了。

原主是個可憐人吶,李蘇無端的感慨起來。

這個死小孩的一生,是缺愛的一生,也是渴望被愛的一生,曾經,原主把他的一切都押在了季諾瀾那個女人的身上,但很遺憾,他賭輸了。

李蘇兄,如果重來一次,你還會賭她贏嗎?

都已經不重要了啊,那個死小孩已經走了,那些如火山般的孤獨與渴望、那顆殺人放火的心、那些風火雪月的夢、那些無端的愛與恨,都已隨風而逝了。

“李蘇,你的執念,我會替你完成。

我愛你。

最後,

晚安,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