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口,陸淮旌卻破天荒的沒有出聲。

看樣子,他也很是贊同這個。

但是陸老爺子一言九鼎,根本沒有人能撼動。

“讓你去你就去,煙煙啊,你可別辜負爺爺的一片心意啊!”

他充滿深意的開口,直接阻斷了南煙想要再次開口的準備,立時轉頭對著陸淮旌道:“你早點去準備禮服,知道了嗎?別告訴我,你連自己老婆的尺寸都不知道!”

話落,場面更加尷尬了。

陸淮旌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立刻皺眉答道:“我知道……了。”

南煙的耳根子紅了,心情特更加凝重。

但是陸淮旌沒有給她再說話的機會,直接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走吧,我送你上班。”

他故意咬重了最後一句話,讓一旁的陸維彥吃了個癟。

後者的臉色明顯有點難以言喻,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兩人牽著的手,眼底極快的閃過了一絲不甘。

而陸老爺子察言觀色,已經深深眯起眼睛,悄悄的彎腰,撿起了自己的拖鞋,直直的朝著陸維彥的腦袋上丟去。

“砰!”

一拖鞋正中陸維彥的後腦勺,瞬間讓他“嗷”的一聲喊出來。

“爺爺!你幹什麼?”

陸維彥看清了眼前的一切,頓時有點惱火。

“你的眼珠子落到不該落的人身上,我看是該摳出來給我踩一踩了。”

陸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地開口,那雙精明的眼睛裡,滿是深深的警告。

陸維彥渾身打了個冷顫,要知道,陸老爺子喜歡把人的眼睛當泡踩,可不只是一個梗而已。

一個年輕時候參加過戰爭的老人家,一個上位的掌權者,手上也不會乾淨的。

陸維彥的額頭冒出了冷汗,後知後覺地站起身,連忙鞠躬道歉:

“爺爺,我錯了,我……是故意想讓哥哥吃醋,好讓他在乎嫂子的!

他的腦子轉得很快,剛才是他草率了,輕易挑釁,實在不是上上之策。

尤其,還是當著陸老爺子的面。

陸老爺子哼了一聲,陸維彥立刻把拖鞋撿了回來,恭恭敬敬地給他老人家送到腳下。

老人家睥睨著他低三下四的樣子,眼底閃過了一層複雜。

真是沒骨氣。

嫌棄的表情更多了,但終於還是穿上了鞋。

“希望你能記住教訓,維彥,我能讓你回來,也能讓你……永遠回不來。”

陸老爺子云淡風輕的話,卻讓陸維彥渾身打了個冷顫。

他帶著冷汗抬頭,老人家睥睨著的眼神鋒冷如刀,讓他清晰的意識到,這人,是真的說到做到。

難怪,就連陸淮旌都要給老爺子三分薄面。

他只能做小伏低的認錯,認認真真地應聲道:“是,爺爺,我知道了,還請您放心。”

與此同時,車上。

南煙坐在副駕駛,望著窗外的風景,心不在焉的樣子。

“你下午幾點下班。”

陸淮旌看了一眼側邊,冷不丁的出聲。

“那個……五點鐘。”

原本主刀醫生,還需要值一個夜班的,他們上班的時間,一般都是從第一天的八點鐘,到第二天早上的八點鐘。

可是由於她前段時間被停職,剛剛開始恢復工作,所以,曾主任放寬的了期限,允許她在這兩天,都按照正常的時間上下班。

南煙說完,才意識到了什麼,忽地轉頭看向了陸淮旌。

“那個……你不用來接我的,真的,我自己可以——”

“我不是因為爺爺說的話,才來接你。”

男人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神色淡淡:“這次商海的宴會十分重要,既然爺爺已經讓我帶你去,我自然不會反悔,但也因為宴會的重要性,我不會允許你隨便穿著牛仔褲和t恤就去。”

南煙怔了怔,她老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個人是什麼意思。

他……是不想讓她去陸家的人。

心中那點湧動的情緒,也在瞬間得到了安撫。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自然不是因為他真的想維護自己。

南煙自我安慰,也為自己剛剛升騰起的一點妄想,找了個臺階下。

清醒一點。

她提醒自己。

“我知道了,我到時候給你打電話。”南煙垂睫說道。

“我會提前十五分鐘在地下車|庫等你,到時候會把位置發給你,晚宴是晚上八點鐘開始,所以你一定要準時。”

陸淮旌例行公事一般地開口,眼神都沒有給她一個。

南煙點頭,想到這個人不會看她,只好應聲“嗯”了一下。

到了醫院,南煙率先下了車,卻完全沒有注意到,樓上,有個人,正隔著窗戶看著她。

一整天的忙碌,南煙還順便看了一下幾個預約了手術的病人。

在經過檢查和敲定手術方案以後,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

南煙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立刻率先收拾起了東西。

對面的同事看到南煙的舉動,甚至有點吃驚:“哎呀,顧醫生,你平時可不是這麼積極下班的人啊,是家裡有事嗎?”

參加商海的晚宴,算是家事嗎?

南煙不知道怎麼回答,但還是敷衍的點了點頭:“確實是……有點事情。”

她急匆匆的將東西交給了同事,踩著板鞋就跑到了電梯裡。

手機螢幕上發來的訊息,剛好是十分鐘之前。

電梯裡的人很多,無奈的南煙只能等下一波,她心急如焚,畢竟,陸淮旌是一個很重視時間的人。

終於等到人少的時候,南煙連忙擠了進去,可電梯卻在每一層都會停一下。

她連連點頭檢視時間,還有兩分鐘,就到了她和陸淮旌約定的時間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地下車|庫,南煙立刻按照男人給她發的位置跑去。

一路狂奔,終於在男人啟動引擎之前,衝到了車前面。

“砰砰!”

她連忙拍了拍副駕駛的車窗,車鎖應聲開啟,南煙氣喘吁吁的坐了進去,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道歉:

“對、對不起,我……來的晚了一點。”

小心翼翼的道歉,就連眼神都是帶著擔憂的。

陸淮旌微微顰眉,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他很可怕嗎?

他繃著臉沒有說話,眼角餘光掃過她跑得滿頭大汗的樣子,順便將紙巾丟給了她。

“擦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