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議論聲,好像是一根根針一樣,一點點的刺進了男人的墨眸眼底。

藺、晉、遲!

這個名字,不光讓陸淮旌如芒在背,更讓他渾身冰冷。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在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眼,就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了。

這個男人,不光有著跟他相似的面孔,還有糾纏不清的過往。

陸淮旌站在原地,好像生了根一般似的,一動不動。

視線中,那風姿綽約的女人走上臺,任由藺晉遲將那華貴的項鍊,戴到她那天鵝頸上。

相視一笑,四目相對之中,周圍都是豔羨的聲音。

而男人有力的手臂,也在這一刻,將她擁入懷中。

這一刻,陸淮旌的心,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死死的攥住一般。

沒來由的痛,讓人無法呼吸。

南煙視線從容的掃視過一眾人,她知道,今晚以後,她的身份,絕對會讓陸淮旌更加感興趣。

狀似無意一般,她的視線彷彿羽毛似的,從陸淮旌的身上掃過。

男人渾身緊繃,但那丰神俊朗的面容,卻沒有任何表情,徑直的轉身離開。

藺晉遲的手緩緩收緊,在一眾的恭維聲中,他帶著南煙退場,朝樓梯走去。

二樓。

天台邊,兩個男人,在時隔五年以後,終於,又再次見面了。

“藺總,真是,好久不見。”陸淮旌的聲音冷得像冰一樣。

他手中攥著的紅酒杯,巋然不動。

藺晉遲的笑意很溫和,他側首,低低地道:“你先回去。”

南煙點頭,就連眼神都沒有多給陸淮旌一分,便直接離開了。

藺晉遲望著女人的背影,這才緩緩的低聲道:“陸先生,我之前就說過,我們會再見面的。”

五年前的一切,彷彿都還歷歷在目。

陸淮旌冷笑了一下,那笑意只餘寒意,在眼底盤桓。

“真是沒想到,原來你早就回來了,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去見爺爺?”

直到見到那張臉,陸淮旌才恍然大悟。

原來,那個被姑姑帶回家的孩子,已經長這麼大了。

當初,藺晉遲被他父親節奏,他甚至覺的,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面了。

因為家裡的人,不止一次的說過,他們長得有多像,尤其是爺爺,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惦記著他。

但,直到昏迷之前,他都沒有見到過藺晉遲。

可藺晉遲卻神色淡淡:“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去看過他老人家?”

陸淮旌眼神更加冰寒,想到了過去的種種,不由得聲音更加嘲弄了:“想不到藺總的馬甲這麼多,當初,還做過心理醫生。”

當初,他故意接近南煙,現在看來,原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所以,那個女人的身份,就更加可疑了!

藺晉遲聞言,嘴角的笑意卻更深了。

“是啊,一時的興趣愛好,淮旌,當初商海給你的合作,還喜歡嗎?”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陸淮旌周身的寒意更深了!

所以,當初,不過是他的降維打擊,是嗎?

從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男人,竟然一直都活在另一個男人的算計裡!

這讓陸淮旌前所未有的憤怒。

他眯起眸子,寒聲吐字:“我只想知道,你當初,為什麼要接近南煙?”

藺晉遲嘲諷的勾唇:“人都已經死了,陸總現在問這些,不覺得毫無意義了嗎?”

骨節分明的大手緩緩收緊,墨眸眼底隱隱有怒意在翻滾。

“好,很好。”

陸淮旌目光幽冷如刀,扯了扯領帶,才道:“希望就像表哥你說的這樣,她,真的已經死了!”

男人說完,便直接轉身離開。

藺晉遲目送著他離開,身後卻傳來了幽幽的聲音。

“他信了嗎?”

藺晉遲側身,剛好看到了神色略顯疲憊的南煙。

“恐怕不會信。”

藺晉遲將一杯紅酒遞給了她:“可能,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查出來了。”

“以他現在的能力,調查出來應該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南煙接過酒,卻沒有喝:“宋怡歡依靠的,絕對不僅僅是陸淮旌一個人,但今天這一場鬧下來,我估計,她也快按捺不住了。”

她丟的不光是自己的臉,還有陸淮旌的。

眼下,只怕宋怡歡已經急的不行了!

藺晉遲看著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南煙,報仇可以,千萬不要把自己的一輩子都賭上。”

……

而此時,休息室中。

宋菲回來的時候,保潔已經把房間打掃乾淨了。

宋怡歡坐在輪椅上,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寬鬆的睡裙,臉色陰沉可怖。

宋菲戰戰兢兢,才一進門,一隻玻璃杯就從她的耳邊呼嘯而過。

徑直砸在了她身後的牆上。

“砰!嘩啦!”

玻璃碎片在身後炸裂開來,宋菲頓時嚇得臉色慘白。

“你去哪兒了,我讓你找的人呢?!”宋怡歡質問,眼睛赤紅一片。

宋菲渾身顫抖,哆嗦著回答:“Alina她……她現在沒有時間過來……”

“呵,沒時間?宋菲,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的主子,她說沒時間,你居然敢用這話來搪塞我?”

宋菲連連搖頭,戰戰兢兢地道:“不、不是的,她的身份真的不簡單——”

她說著,將剛才拍賣會的事情事無鉅細地和宋怡歡說了個清楚。

生怕她不相信,更是拿出了影片。

宋怡歡瞳孔驟然一縮,有些不可置信地開口:“藺晉遲……?他不就是個心理醫生嗎?”

她怎麼會不記得,這個男人可是讓她在阿旌的面前,丟了好大的臉!

“他居然是商海的總裁?”

宋怡歡的手都在顫抖,因為,這個男人,不光跟阿旌有著一張很相似的臉,甚至就連身份,都幾乎要碾壓他了!

她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把將手機丟在地上砸碎。

“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宋菲雖然經常見到宋怡歡發瘋,但是這是她第一次在這個女人的臉上,見到驚恐的神色。

她忍不住問道:“您也覺得奇怪是嗎?他為什麼,會和陸先生長得這麼像?”

宋怡歡咬牙,半晌,才喘著氣道:“因為,他是阿旌的表哥,可是……他為什麼會突然回來?一定不會這麼簡單,他之前,和那個賤|人的關係最好了,Alina的身份一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