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還有七王爺時寒,只是這七王爺下月就要迎娶丞相府的女兒了,還有五皇子,十一皇子,但是三皇子是最合適的,尚未娶妻,年紀也與公主相仿。”

時寒?寨柳千歡在心裡思索著這個名字,她記得那個畜牲提過這個名字,是時墨最大的對手,最後甚至當上了太子,看來時寒是她最好的選擇了。

“孤要嫁七王爺時寒,別人,孤不嫁。”

使臣只覺得自己汗流浹背,“這……這是為何?三皇子容貌端正,武功高強,公主為何要選中七王爺?”

寨柳千歡隨便編了個藉口,淺淺笑著,“因為本公主覺得他名字好聽。使臣大人,你只管去覆命,務必把話帶到,孤只嫁時寒。”

使臣走後,寨柳千歡如同被抽乾了力氣一樣,任由眼淚不止,涕泗橫流。

“歡兒別哭,要是後悔了,咱也可以不嫁!我南疆戰士向來戰無不勝,不怕它碧落國。”

“沒事,我只是好想你和阿孃啊。”

那天,父女兩人聊了很多,從寨柳千歡小時候講到了現在,講朝廷局勢,講奇聞趣事,後來王后和二公主出宮遊玩回來了,王后見他們如此開心,親自做了一桌吃食,一家人吃的不亦樂乎,直到深夜。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寨柳千歡想,這是她最幸福的一個月了,這段時間她過得足夠開心,前世慘死的人,每一個她都去看望了,他們如今生龍活虎的活著,真好。

此去山高路遠,有這段日子作為念想,應該能夠熬過很長時間了。

她做好了完全準備,在這一個月裡,她勤練武功,以前不願意學的蠱毒,她拼命的學,父皇擔心她的安危,還送給了她一支強悍的隊伍,蠱毒和武功都是上上乘。

坐上馬車時,寨柳千歡回頭看了一眼王宮,她的聲音溫柔又眷戀。

“等我回來。”

馬車一路北上,離那個陌生又遙遠的國度近一分,她的心就更恨一分,她好怕這一切只是閻王爺送她的一場美夢,好怕再次睜開眼,發現一切只是她死前的幻想。

閻王爺保佑,希望她一切順利。

三日後,碧落國。

彼時已是深夜,寨柳千歡再次被噩夢驚醒,她雙目通紅,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燕子端著暖湯進來,心疼不已,“公主,這一個月來,您每天晚上都做噩夢,而且自從幾天前到了碧落國之後,您做噩夢的症狀就更加嚴重,到底發生了什麼,難不成是因為二公主的事?”

一提起她那個蠢貨妹妹她就來氣,千防萬防,那個蠢貨還是偷偷跟著來了碧落國,她發現的時候,她們已經快到碧落國了,再加上那個蠢貨哭哭啼啼,還揚言以命威脅,她只能暫時妥協。

也罷,這輩子有她細心阻攔,她這個妹妹應該不會愛上那個畜牲,等她安排好人手,在送她回去吧。

淡定的擦掉眼淚,寨柳千歡的語氣平靜,“我沒什麼事,趕了這麼久的路,有點累而已,你不用這麼緊張,對了,外面雪停了嗎?”

“停倒是停了,只是還是很冷。”

“拿個襖子過來,我出去走走。”

燕子起身去拿襖子,還不忘囑咐自家公主喝了暖湯。

屋外已是銀裝素裹,寨柳千歡攏緊了衣裳。

非是她大半夜的非要出來受這天寒地凍,而是她聞到了一股南疆特有的味道——五蠅花。

此花只在南疆生長,毒性極大,一旦觸及面板,便會瘋狂腐蝕傷口,讓傷口快速生蛆,並且會千倍放大痛感,直到人活活疼死,南疆多用來對付十惡不赦的罪人。

她才剛來碧落國不久,連七王爺的面都沒有見過,只知道他和那個畜生去了江南處理水澇,明日才能回來和她完婚,而她現如今就住在七王府,那這背後用五蠅花的人,意欲何為?

嫁禍與她?

亦或是,別的算計。

寨柳千歡仔細辨別著氣味,果然,在一個亭子旁邊看見了一個倒地不起的人。

那人臉朝下,趴在地上,他的氣息微弱,但內力很強,肩胛上的傷口已然生了蛆,可他卻絲毫沒有反應,按理說,中了五蠅花的人,即使是在死亡的前一刻,都是疼痛難耐的,這人明明還活著,怎得如此淡定。

將他翻了過來,寨柳千歡這才看清男人的臉。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呵,長的真好瞧,身段也不錯,就是瘦了點。”

將他拖到亭子裡,拿出一枚褐色的蠱蟲放入男子傷口處,蠱蟲不停的吞噬腐肉和蛆,一炷香時間,傷口處的毒素便已清理乾淨。

寨柳千歡凝聚內力,一掌打在男子的後背,男子猛的吐出一口黑血,隨後悠悠轉醒。

“醒了?醒了就告訴我,你為何會中毒,還有,你欠我一個人情,日後記得還。”

時寒看著眼前的女子,她一身紅色的南疆服飾,腰間的鈴鐺在風裡叮叮作響,額間有屬於南疆皇室的花紋,耳朵上的裝飾極為精美,分明很繁雜的裝扮,但配上她那張絕代風華的臉,卻顯得她明豔動人。

碧落國的人向來崇尚素色,鮮少穿豔色衣裳,唯有眼前的女子一身紅衣,在這冬天裡,竟然格外好看。

看來,這女子就是他的王妃,南疆的長公主,寨柳千歡了吧,可惜,他真的很討厭這種硬塞給他的女人,這種人都是算計和利用。

時寒收起思緒,聲音格外冷,“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日後會還姑娘的人情,至於我是誰,姑娘以後會知道的,夜深了,姑娘還是早些回去。”

寨柳千歡盯著眼前人離開的背影,淡定的坐了下來,“公子,你有頑疾,而且,還沒有痛感吧,讓我想想,公子該不會是我的夫君,七王爺吧。”

時寒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寨柳千歡,剋制著自己的殺意。

南疆的人還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

可她竟然知道自己沒有痛感,她是如何得知的,他十歲以後便消失了痛感,受了再重的傷他也感受不到,多少次死裡逃生,他有時還真怕哪天他就突然死了。

時寒微眯起眼睛,“你如何得知,我是七王爺。”

“巧了,白天剛看過你的畫像。”

“本王只是受了點小傷,並非沒有痛感,如果你敢對旁人胡言亂語,本王有的是辦法讓你一輩子就爛在這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爺好沒良心啊,我可是剛才救了你的恩人,不過我沒想說出去,我只是想和王爺談筆交易,王爺不想聽聽嗎?”

寨柳千歡一步步的走向時寒,眼神卻一直盯著時寒的嘴巴。

一個計劃在她心裡慢慢成型,看來出來一趟,並非單純來受凍。

“本王沒興趣……唔!”

寨柳千歡突然吻住了時寒的嘴巴,有蠱蟲猛的進入了時寒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