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和長公主逛了好一會才去郭婷的花店裡。

因為跟狀元街的商戶們很熟了,她們雖然買得多,但一樣都沒有拿,是商戶派人直接送到府上去的。

所以到郭婷店裡的時候,她們不過一人一把團扇,搖曳生風,像是剛剛從府裡出來的一樣。

那掌櫃的認識長公主和王秀,連忙匆匆上樓去稟,沒過一會,便見郭妍和莊嬤嬤下樓,並沒有看見郭婷。

長公主是第一次看見郭妍,乖乖,竟然和她姐姐的美貌不太一樣,卻又出奇地驚人,給人一種我見猶憐,海棠微雨的嬌媚和脆弱。

長公主回頭望著王秀,想說什麼,一時間竟然說不上來。

王秀笑著上前,見郭妍急急地行禮,臉頰紅了大半,越發惹眼。便詢問道:“別拘禮了,你姐姐呢?她沒在店裡嗎?”

郭妍小聲道:“姐姐去通州接我母親和弟弟了。”

“兩位貴客,快樓上請,地方雖然簡陋,也請喝杯熱茶再走。”

王秀給她介紹了長公主,郭妍驚訝地再次朝長公主看去,見長公主儀態端莊,貴氣逼人,便要下跪。

長公主扶著她道:“本來是想找你姐姐說說話的,想不到她如此孝順,親自回老家去接你母親和幼弟去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打攪了。”

郭妍連忙道:“殿下留步。姐姐叮囑過,若是殿下和陸夫人來了,定要我好好招待。”

“現在我們已經搬去宅院,樓上做簡單的茶室,殿下和陸夫人還沒有去過呢,不如上樓小坐如何?樓上臨窗望去,街道一覽無餘,景色還算不錯。”

長公主看向王秀,似乎在她做決定。

王秀笑了笑,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長公主喜歡管徐瀟的事情了。

她不是喜歡管徐瀟的事情,她是喜歡美好的事物。

但凡一切漂亮的,能入她眼的,她都想去了解了解。

王秀當即成全她道:“也好,那就上樓去小坐一會。”

話音剛落,郭妍便開心地笑了起來,一切憂愁彷彿一閃而空,妍妍逼人的豔麗,燦若紅蓮,叫人一眼沉醉。

長公主扣住王秀的手,暗暗用力。

王秀:“……”

長公主若是個男兒身,這會她倒是要替計雲蔚允悲了。

還好,還好,她只是喜歡漂亮姑娘而已。

只是她們步伐微動,一個俊秀挺拔的青年從外面走進來。

只聽他喊道:“掌櫃的,上次的牡丹還有嗎?”

“我要魏紫。”

王秀聽那聲音,覺得有些熟悉,便回頭看去。

這時青年也看見了她,連忙端正上前,拱著手行禮道:“沒想到嫂嫂也在這裡,冒犯了。”

長公主也望過來,王秀便介紹道:“梅新覺,老太師的兒子。”

長公主恍然大悟道:“這幾年沒怎麼出來走動,竟然不識。”

梅新覺也連忙行禮,汗顏道:“慚愧!是怪我沒去府上拜訪!殿下福安!”

長公主道:“你要為老太師守孝,這不怪你。”

“今天是出來買花嗎?怎麼不帶個人?”

梅新覺連忙道:“我一個人來往慣了,不喜歡他們跟著。”

“嫂嫂和殿下也是來挑花的嗎?若有喜歡的,我一併先送回去。”

長公主道:“怎麼也承襲了你父親的爵位,怎麼還跟個跑腿小廝似的。這些活不用你做,你去挑你自己喜歡的吧。”

梅新覺點頭應是,站在邊上,面色微赧。

王秀道:“你挑了花,晚上去我們府裡吧,你陸大哥唸叨你好幾天了,說有什麼事情要吩咐你。”

梅新覺連忙道:“我一會就去。”

王秀笑著道:“也不著急,他還沒下朝回來呢。”

梅新覺道:“陸大哥那麼忙,理應我先去等著他。”

王秀聽後,也不勉強,只說讓他先去逛逛。

臨上樓前,郭妍對掌櫃的道:“把後院那盆魏紫搬出來,給客人看看。若是客人瞧得上,就搬走好了。”

掌櫃的聞言,驚訝道:“那可是二小姐從通州帶來的,就剩下那一盆了。”

郭妍道:“無妨,客人若是喜歡,也會精心照料的。”

梅新覺聽見還有位姑娘說話,抬頭看去,見她正半依在樓梯口的位置,容色驚人,身體微微前傾,顯然是要在前帶路的。剛剛若不是他來打岔,她們說不定都一起上樓了。

可這麼漂亮的姑娘,還真是世間少見呢。

梅新覺收回目光,決定等會看看,若是那盆魏紫養得實在好,他就不帶回去了。

偏巧這時,嫂嫂也道:“郭二小姐從通州搬來的牡丹,理應是心愛之物。你若是買回去擺在院子裡的,就另外挑吧。若是買去送人的,就更不要碰了。”

梅新覺連忙應是,說再看看別的。

郭妍紅著臉,小聲道:“也沒有精貴的,客人喜歡就好。”

王秀打趣道:“是客人喜歡就好,還是我們認識的客人喜歡就好?”

“你姐姐不在家,我們是來照看你的,可不是來欺負你的。”

郭妍的臉更紅了,羞得跟朵嬌花似乎的惹人憐愛,聲音更是柔柔地道:“殿下和陸夫人怎麼會欺負我?只是這位客人來店裡多次了,看得出他是一位惜花之人。”

梅新覺詫異地望著這位驚豔動人的姑娘,絲毫想不起自己之前來是見過她的。

看到他這傻樣,長公主笑著道:“你這呆子,人家在樓上看你,你卻在看花!”

梅新覺俊臉一紅,連忙低下頭去。

郭妍急得連眼睛都紅了,慌張地解釋道:“不,不是的,我沒有,我就是無意間看見的。”

掌櫃的也連忙出來解釋道:“主要是這位客人每次來都買好多,二小姐看見我叫夥計們搬貨,就記住了。”

王秀道:“長公主說笑的呢,你們也當真了。”

“我們上樓喝茶吧。新覺自便,我們就不管你了。”

梅新覺連忙拱手相送,候在一旁,不知怎麼,身體竟然緊繃得厲害,連要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知道了。

只是耳邊傳來那姑娘柔柔細細的聲音,像微風中搖曳的花蕾,享受著午後悠閒,那一縷陽光照耀的快樂。

一股甜絲絲的氛圍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