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心忙問:“大人回來了嗎?”

“還不知道……不過這會兒可能已經知道了。”許差役一臉悲涼:“已經派人去方府了,大人一會兒來了,肯定會打死我們的。”

一時之間,姜雲心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們。

刑獄司一向號稱滴水不漏,這下不但水漏了,犯人跑了,而且,水還帶走了一條魚。

方明宴今天白天在家估計已經捱了不少罵受了不少氣,說不定還捱了打,這會兒正躺在床上哎呦哎呦呢,驟然聽聞這個訊息,還不知道要氣成什麼樣子。

姜雲心很奇怪:“他是怎麼跑的?難道是誰忘了關門上鎖?”

刑獄司的牢房有兩種,一種是普通的牢房,一種是死牢。

死牢裡關的倒未必是死刑犯,而是危險的犯人。那種窮兇極惡的,詭計多端的,手上有多條命案的,都會被戴上手銬腳鐐,關在厚重的石頭砌成的牢房裡。

相對的在普通的牢房裡,就是比較輕一些的犯人,或者是案件還在稽核中的普通犯人。

比如今天被關押的畢安和管烏,就屬於普通的犯人。

雖然管烏身強力壯,但是他不是什麼重罪,不過是囚禁幾個月罷了,而且一直都沉默寡言,沒有任何兇悍的表現。

他的主子,也只是監禁幾個月。即便是判了死刑的麻英喆。秋後問斬,也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可以籌謀。

所以誰也沒想到,他們會這麼急切的,在當天晚上,就跑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姜雲心也不睡了,回房間換了衣服。

等她收拾好出來的時候,方明宴已經匆忙回來了。

姜雲心總算是知道管烏是怎麼逃跑的了。

簡單粗暴,真的是簡單粗暴。

他將牢房的鐵欄杆給直接掰開,然後鑽了出去,打暈了牢房門口的兩個守衛的差役。

雖然是普通的牢房,鐵欄杆也有手指粗細,有人能將鐵欄杆掰開,這也是萬萬想不到的。

而且管烏不但跑了出去,還找到了赤陽白玉球的所在,把它搶走了。

當然,這白玉球眾人也沒覺得是什麼寶貝,因此就放在證物房裡,並沒有嚴加看管。

看著空蕩蕩的牢房,方明宴身上的氣壓很低,眾人一時都不敢說話。

方明宴顯然很生氣,這還是他接手刑獄司以來,第一個跑了的犯人。

還從證物房搶了東西跑了。

這簡直是刑獄司的恥辱,若是說了出去叫人知道,要成為笑談。

很奇怪的是,這幾日來往給大家的印象,管烏是畢安的貼身侍衛,唯命是從,一句話一個動作的那種。

就算是要越獄,也是管烏救走畢安才對。

可是管烏自己跑了,不但自己跑了,還把同牢房的畢安打昏了。

打昏了都沒抗走,十分不合理。

畢安被龍橋一巴掌拍醒了,懵懵懂懂地睜開眼睛。

龍哥看了他脖子後面,感覺管烏是真下狠手了,這是差一點就將人拍死了啊,雖然沒有下死手,但是也沒有特別注意。

果然,畢安睜開眼後,立刻發出一聲痛呼,放手按住了自己的後頸。

有一種,好像脖子斷了一樣的感覺。

不過這裡沒有對他憐香惜玉的人。

方明宴正在外面安排對管烏的全城搜捕,聽見畢安醒了,大步走了過來。

沒想到畢安比其他人更憤怒。

“我錯看了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還沒等方明宴問,畢安就喊道:“方大人,快點去抓他,他一定要逃。”

這簡直像是搶了方明宴的臺詞。

方明宴深深吸了口氣:“他為什麼逃?”

“他要將赤陽白玉球佔為己有。”畢安一口氣道:“白玉球在我們族裡,一向有天賜的說法,可以驅病魔,得永生。他一定是起了貪念,所以才會逃了出去。”

畢安都這樣了,方明宴也不好再說什麼,只留下一句:“我會把他抓回來的。”

但是這個畢安,也要嚴加看守。

好在管烏逃出刑獄司的時間是半夜,城門緊閉。

方明宴已經派人去了城門,明日開門,務必謹慎,進城可以正常通行,離開必須一個一個的檢查。

那管烏人高馬大,比普通的京城人都要高上大半個頭,鐵塔一般,想要隱藏行蹤並不容易。外貌特徵明顯,就算在人群裡,也一眼就能看見。

只要看好城門,就不怕抓不到。

方明宴說:“管烏力大無窮,十分危險,若是誰看見不可輕舉妄動,若是有必要,可以不必請示,就地斬殺。”

姜雲心突然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當年在警局裡,也有這樣的打案子,兇手是窮兇極惡的歹徒,還有兇器的時候,就會如此,大差不差。

眾人聽命,有條不紊地分組離開。

方明宴也不是在刑獄司裡等待訊息,全城搜捕,刑獄司的人手是不夠的,要去借人。

姜雲心靈機一動:“大人,你去找我哥。我哥那人多,也能幫忙。”

方明宴一想還真是。

姜雲天回京之後,進入了禁衛軍,在裡面做一名副將,手下也管著好幾百人。

姜雲天在外這幾年有累累戰功,很得朝廷賞識,大家都看得出來,這不過是年輕積累的時間罷了,假以時日,定是前途無量。

如今的禁衛軍首領,也十分欣賞他,他帶人幫助刑獄司抓捕罪犯,一定十分願意。

又讓姜雲天歷練,又給了方明宴人情,一舉兩得。

方明宴之所以也覺得挺好,因為這都是禮尚往來的事情。找別的部門協助抓捕,也是人情,倒不如找自己人。

反正姜雲天是姜雲心的兄長,如果姜雲天有什麼事情,他也得幫。

既然不欠人情也得幫,那提前讓他幫一下,也無不可。

當下大家都覺得挺好,誰也不勉強,於是刑獄司的人全員出動,加上禁衛軍撥了六百人給姜雲天,整個京城都動了起來。

一隻鳥,一隻蟲,都離不開京城。更別提是那麼大的一個人了。

看了一會兒,姜雲心又回去睡了,她這會兒也幫不上忙。

第二天一早,姜雲心去找荊風華。

“風華,現在大家都在幹活兒,我們是不是也該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