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聰健這麼一說,人群立刻發出轟然的聲音。

他竟然有證據,黃夫人只覺得眼前一黑,她剛才和黃婀娜沒說幾句話,黃婀娜還沒來得及告訴她背上的傷疤。如今繆聰健這麼一說,她立刻就想到了。

她也知道了,那個留下手印的男人,就是繆聰健。

只是繆聰健到底是為什麼要對黃婀娜趕盡殺絕?對,這不是死纏爛打,這是趕盡殺絕。

一個男人,對一個未出閣的小姐說出這樣的話來,大庭廣眾,這不是要娶黃婀娜做夫人,這是要她的命。

黃夫人咬著牙說:“你說。”

繆聰健正要開口,黃夫人又道:“等一下。”

大家都看著黃夫人。

姜雲心也看著黃夫人,並且給黃夫人眨了眨眼。

因為大家都看著黃夫人,沒人看姜雲心,所以也沒人看見姜雲心給黃夫人打的暗號。

黃夫人剛才都恨不得直接搶一把刀把繆聰健砍死算了,一了百了,看見了姜雲心的暗號之後,心裡略定了一些。

剛才姜雲心和黃婀娜在裡面待了那麼長時間,一定是做了什麼,只是沒來得及說就被打斷了,所以她還不知道。

黃夫人深深的吸了口氣,定了定神。

這事情,不能一直讓繆家的人佔了主動,這樣不行。她一定要把主動權要回來。

黃夫人雖然不是朝廷命官,但也是大戶人家的當家主母,是有心機算計的。

黃夫人說:“今日這事情,我女兒受了莫大的屈辱,不能就這樣算了。繆聰健,我要和你約定。”

繆聰健說:“夫人請說。”

黃夫人說:“今天大家都在,給我做個見證。如果繆聰健真的能證明和我女兒黃婀娜有肌膚之親,那我就做主,把女兒許配給繆聰健。如果不能,這事情,也不是一身對不起,磕一個頭就能過去的。”

黃夫人看著繆聰健的眼神裡,有些兇狠。

姜雲心可以理解,繆家打主意的心思太明顯了,誰要是敢這麼對她的人打不好的心思,她也不會讓對方好過。

果然這話一聽,繆浩闊立刻皺了眉。

繆浩闊有些遲疑道:“黃夫人,你要如何?”

黃夫人說:“名譽對女子,猶如性命。你信口開河,就是要我女兒的命。經過這事情,即便證明你說的是假的,我女兒也一定會被人閒言碎語。我要你一條腿,不過分吧。”

眾人譁然。

黃夫人也是個厲害的,要一條腿,雖然不是要繆聰健的命,但是沒了一條腿,那就是殘廢了,這輩子也毀了。

方明宴站在一邊一直沒說話,一直到現在,突然道:“好。”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

姜雲心被他突然開口嚇了一跳。

方明宴走出去一步:“我覺得很公平,我願意做這個見證人。”

姜雲心有些意外。

但是方明宴是經過深思熟慮說出這話的。

“我做見證,不知兩位可信服。方明宴說:“若是繆公子確有證據,黃婀娜小姐,就嫁給繆公子。如果拿不出大家都信服的證據,就斷他一條腿,給黃小姐賠罪。”

這可就上升到另一個層面了。

但是現在騎虎難下,繆聰健咬咬牙,說:“好。”

兩邊的當事人都同意了,其他人雖然覺得這事情很奇怪,但是也不能說什麼。倒是有關係還不錯的,也圈了繆聰健幾句,但是勸不動,他也不知道是著了魔,還是對黃婀娜情根深種,反正咬死了,一定要娶黃婀娜。

姜雲心低聲對紀若萱說。

“繆聰健就不是真想娶黃婀娜,要不然是這麼逼婚的嗎?等月黑風高偷偷摸摸往黃家帳篷裡一跪,那才是低頭求娶的樣子。”

紀若萱也點頭贊成。

這就不是提親,這是耍無賴。

繆聰健到底在唱哪一齣?

不過既然兩邊都不認輸,那就這麼定留下來。

“說吧。”黃夫人恨不得把繆聰健身上盯出一個洞來:“你說,我倒要聽聽,我們婀娜有什麼把柄落在了你手裡。”

繆聰健說的,果然和黃夫人想的一樣。

繆聰健說:“黃小姐背後,有我的指印。是在林中的時候,情急之下,不小心用力了些。現在想來還沒有消。”

眾人都驚呆了。

這要是真的,這肌膚之親都不僅僅是摟摟抱抱了,這是……這是……

眾人簡直不能想下去。

“胡言亂語。”黃夫人喝道:“你怎麼敢如此汙衊我女兒?”

“我沒有亂說。”繆聰健梗著脖子:“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黃婀娜的背,當然不能亮出來給別人看,但是營地上有許多女眷,還有丫鬟,都可以看。

“絕對沒有。”黃夫人冷著臉說:“婀娜在林中受驚摔倒,身上確實有一些傷痕,但你說指印,簡直胡說八道。”

繆聰健冷靜道:“有或是沒有,也不是黃夫人的一面之詞。叫人一看就知。”

姜雲心此時站了出來:“這好辦,旁人不方便,黃夫人是當事人說了不算,我來看看如何?”

眾人都覺得可以,但是繆聰健含含糊糊說:“姜小姐,婀娜關係甚好,怕是不能秉公。”

他也不傻,剛才姜雲心和方明宴都沒給他說話,心裡就明白了。

姜雲心冷笑一聲,無所謂。

為了讓繆聰健心服口服,方明宴讓繆家喊來幾個熟悉的女眷,加上黃夫人,姜雲心和紀若萱。

一人為私兩人為公,不是害怕誰作弊嗎?現在五六個人一起,這下不能作弊了吧。

五個人進了帳篷,眾人在外面等著。

黃婀娜站在帳篷裡,剛才的那些話,她聽的一清二楚。

黃夫人走過去,輕輕握住黃婀娜的手:“都聽見了?”

黃婀娜點了點頭。

“你背後……給大家看一下。”

黃夫人其實心裡沒底,但到了這個時候,就是硬撐,也要裝作若無其事。

黃婀娜點了點頭,轉過身去。

丫鬟過來,替她將領子往下拽了一些。

沒有什麼指印,但是有新鮮的傷痕。

有小塊的,有大塊的,有破皮已經擦了藥的,還有沒流血只是刮破一層油皮的,也抹了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