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接著一口,像是被按在地上的牲畜,被撬開嘴往裡面灌著食物,根本不會在乎她吃不吃得下。

被喂的太急了,白玉安劇烈咳嗽起來,臉頰漲得通紅。

忽然感覺一直被束縛在頭頂的雙手被放了下來,雖然仍然被捆著,但終於不是那樣恥辱的懸在頭頂,衣袖落下,光著手臂展現在一個陌生粗魯的人面前。

軟綿綿的身體被那人抱住,後背上一隻寬厚溫熱的大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

白玉安喘息著,只覺得身上的骨頭都已經變軟,連提起手臂的力氣都沒有。

那讓她昏沉的濃烈的沉香味還在,茫然的幾乎不能思考,連喘息都有些費力。

那人不喜歡她說話,每次她一開口,她就會用力捏著她的下頜,直到她求饒的不再發出聲音,不然他就會毫不留情的讓她的下頜脫臼。

至始至終,這麼些天,除了她自己發出的聲音外,其餘的聲音,她一絲都沒有聽到。

這次是白玉安有感覺的,那個人第一次抱她。

可她坐在他的腿上,卻渾身害怕的戰慄。

她知道身邊的這個人是個男人,並且對她下手毫不留情。

現在忽然這麼對她,是不是要在她身上做什麼。

她現在手腳被束縛,渾身中了藥,根本沒辦法逃出去。

似乎是察覺到了白玉安的顫抖,那人撫著白玉安的頭髮,將她按在了自己胸膛上。

那修長的指尖就摩擦在自己的臉頰上,手指時不時拂過她的唇畔,蹂躪她的唇角。

白玉安的心裡咚咚直跳,當那根手指又流連在她的唇畔時,忽然張口將那人的手指咬在嘴裡。

她要鬧出動靜來,她要聽到那人的叫聲,哪怕一絲聲音也好。

不然她根本辨別不出來自己到底被什麼人劫走了。

他們又要帶她去哪裡,到底要對她做什麼。

即便身上軟的連牙齒都沒力氣,白玉安還是用盡渾身的力氣緊緊咬著手裡的手指,直到舌尖上嚐到了一絲甜腥。

下一刻下頜又被捏住,白玉安被迫張開了唇,嘴裡的手指離開,她依舊沒有聽到一點動靜。

吸氣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她的力氣太微不足道了,或許裡面的動靜,連馬車的車輪聲都蓋不過去。

白玉安有些絕望。

她大口喘息著,絕望的等待著即將來臨的疼痛。

只是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到來,那人鬆開了她的手,卻重新將她的雙手捆在了頭頂。

身體覺得委屈的不行,淚水從黑布下湧出,沾溼了她大半張臉。

又感覺到身上覆蓋上來一具溫熱寬厚的身體,那人的手指替她擦了臉上的淚,又附在她耳邊低低道:“聽話。”

這是白玉安這些天聽到的第一句話,卻是完全陌生的聲音。

像是用了假音的。

她忙要張口問他原因,嘴裡卻又被堵住了布團,布條系在了腦後。

白玉安搖著頭,不甘心的嗚嗚咽咽想要說話。

那人拍拍白玉安的臉頰,好似在示意她安靜些。

怎麼能安靜。

這歹人到底要做什麼。

她到底在馬車上帶了幾天。

淚水根本停不下來,巨大的恐懼讓白玉安戰慄,她什麼都看不見,什麼說話聲都聽不到,每天昏昏沉沉也沒有多少清醒的時候。

她踢著腿,生怕自己又要昏睡過去。

只是下一刻鼻前又被捂了帕子,白玉安絕望的又漸漸失去意識。

再醒來的時候,耳邊已經聽不到車輪滾動的聲音,耳邊甚至能聽到外頭嘈雜的人聲,像是正處在一處熱鬧的地方。

只聽外面傳來了一道婦人的笑聲:“這品相,嘖嘖,我做這行幾十年了,也沒見過樣貌這麼好的了。”

“兩百兩這價錢雖說多了些,倒是也值。”

“我瞧著我再調教調教,大把的公子哥對她一擲千金。”

白玉安聽到這裡,驚恐的不停扭動身子,卻明顯的察覺到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又聽外頭一道男子冷靜的聲音:“人就在馬車裡,交給你了。”

接著傳來那婦人的聲音:“好好好,您慢去,下回再有這麼好的貨色,可別忘了先送到我這兒來。”

外頭男子沒說話,像是已經走了。

緊接著馬車的簾子被開啟,白玉安覺得自己的下巴被一隻手捏住又翻來翻去的看,又聽讚歎聲:“嘖嘖,這好面板,這標緻的臉,真真是觀音相貌。”

“不知道要勾住多少男人的魂。”

接著白玉安覺得眼睛上的黑布被揭開,刺眼的光線刺進眼裡,這是她這麼多天第一次看到外面。

眼睛還有些不適應的眯起,面前那張脂粉濃厚的臉卻漸漸清晰。

那身花綠裝扮,那生著皺紋的臉上雖是笑著,卻滿是精明算計,那毫無顧忌的打量,就像是在看一個滿意的物件,估算著能給她賺取多少銀子。

這讓人不舒服的眼神,只讓白玉安渾身如被澆了冷水,涼的她身體僵硬。

她不用細想也猜到了面前的人是做什麼的,只有妓院裡的老鴇,才會說出這樣的話,才會有這樣輕浮的眼神。

她竟然被賣到了妓館裡。

她連這裡是哪裡的地界都不知道。

嘴裡還被堵著布條,白玉安嗚咽著想要說話,那老鴇卻根本不給白玉安機會,直接讓人在她頭上套上了黑色布袋,接著就被人架著從馬車裡出來。

白玉安不知道這些人到底要帶她去哪裡,只知道架著她的兩個婆子力氣大的很,那手掌深陷進她的手臂中,像是要將她的胳膊拽下來一樣。

耳邊嘈雜喧鬧的聲音漸漸遠去,白玉安覺得自己被拖拽進了一個房間裡,身體就被粗暴的推在了地上。

頭上的黑色布袋被扯下來,白玉安連忙往四周看去。

只見房間寬敞,四周都是曼布,身邊站了兩個婆子,房間內浮著讓人不舒服的香味。

嘴上的布條被一個婆子解開,白玉安連忙朝著剛才那老鴇道:“你放了我。”

“你剛才是不是出了兩百兩銀子?我也給你二百兩,你放我走行不行?”

林媽媽笑了笑,蹲在白玉安面前,看著面前那張堪比國色的臉,惋惜道:“我買你進來是要靠你掙銀子的。”

“你這張臉,光是往那兒一站,多的是男人給你花銀子。”

“二百兩你就想走?”

“一萬兩銀子我都不會答應。”

白玉安咬著牙喘息:“私買良家女子,你就不怕惹禍上身麼。”

林媽媽嗤笑:“我從人牙子那兒轉手買來的,那可犯事不到我頭上。”

“況且到了這兒的姑娘,我可不管之前是什麼身份,官家小姐,黃花閨女,來了都一樣,都得給我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