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內的光線曖昧昏暗,懷裡的人又白衣凌亂,面如蓮花。

沈珏情難自禁,手上緊了緊,撫著那閉著的漠然眼眸,依稀可見那眉宇間的厭煩。

到底還是被刺痛一分,沈珏瞧著白玉安:“玉安這般不待見我,可是嫌棄我的年紀?”

白玉安聽了沈珏的話,微不可察的皺了眉。

他沈珏說話當真可笑,這與年紀可干係?

是他沈珏強迫她,威脅她。

白玉安睜了眼,淡茶色眼眸裡淡淡,譏諷道:“誰又敢不待見全勤朝野的沈首輔?”

“連皇帝在沈首輔面前都要恭敬,我一個小小七品編修豈敢不敬?”

沈珏挑眉,眼眸中沉沉,白玉安在他面前諷刺的話倒是說的順暢。

隨即一巴掌拍在白玉安臀上:“好好說話。”

拍完他還不忘捏了兩把,倒是手感極好。

感受到沈珏在她身上做了什麼,白玉安腦中一空,隨即漲紅了臉驚怒,連聲音都帶著顫抖,指著沈珏竟罵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你……你……”

打一下就氣成了這樣。

沈珏握住白玉安指著的手指放在胸口,嘆了口氣替他順著背道:“你今日罵我那些話,我可生氣了?”

“我不過打了你一下,你就受不了了?”

他又抬眸看著白玉安:“不若我讓你打回來?”

白玉安瞪著沈珏,氣得不行:“你那些下流行徑,難不成我還要感激不成。”

沈珏挑挑眉,這就下流了?

他其實想在白玉安身上做更多。

歷來沒有經歷過情事的他,卻在白玉安身上想過無數更不堪的想法。

這些自然是不能說出來的,沈珏只壓著心底又升起的燥熱,看著白玉安淡淡道:“感激倒不至於。”

“只需玉安對我有幾分好顏色就是。”

白玉安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對沈珏有好顏色。

她只是沒想到,沈珏這人竟會這麼厚臉皮。

不想再與他多說,白玉安用力推了推沈珏的胸膛,用盡了力氣夜推不開,索性皺眉叫自己冷靜下來。

她看向沈珏:“今夜之後,沈首輔是不是信守承諾,守著我老家的秘密?”

腦子還記著這事。

沈珏眼眸一笑:“自然。”

白玉安默然,垂著眼簾沉默了一會兒又道:“沈首輔與我力量懸殊,今夜這般對我,算不算得上是君子?”

沈珏聽著白玉安有些天真的話,低笑了一聲:“玉安若是順從我,我自然不會這樣對你。”

白玉安的臉色驀然變冷,眼神極難看的看向沈珏:“那沈首輔的意思是,這是我自找的麼?”

這話再說下去,依著白玉安那性子,這夜裡是沒法安生的。

沈珏將白玉安的臉按在自己懷裡,低啞道:“自然算不上是自找的,不過這最後一夜,我總要討些好處不是?”

感覺到懷裡的人又在亂動,沈珏微微嘆息道:“玉安,乖乖陪我睡一夜,我只摟著你不做其他,明日一早我早送你回去。”

摟著就不是羞辱了?

不過白玉安知道自己的力氣比不上沈珏,更何況自己還是女子身,激怒了他也沒有任何好處。

若是真如他所說的不做其他,身份也能藏的好。

白玉安此刻腦子開始冷靜,看著沈珏道:“沈首輔可以先穿上寢衣麼?”

這是答應了?

沈珏鬆了白玉安坐起身,又挪揄看向跟著做起來的白玉安:“你我皆是男子,難不成玉安不敢看?”

白玉安臉色如霜,隨即冷著臉淡淡道:“我只是覺得有傷風化。”

他沈珏在自己的屋子裡,穿著外袍露出胸膛叫有傷風化?

沈珏覺得白玉安正經的過了頭。

但人能聽話也算好的。

沈珏也不打算再逼人。

伸手從旁邊架子上拿來寢衣,沈珏邊穿邊看向白玉安。

見人微微側過頭,那姣好的側臉漫了一層燭光,依稀可見上面細小的絨毛。

端端正正,秀麗清華。

沈珏覺得自己怎樣都看不夠。

忍不住手一伸又將人抱在懷裡,他黑眸深沉,按住白玉安的後腦就又吻了下去。

白玉安毫無徵兆的就被沈珏吻住,等再緩過神時,早已被沈珏按在了床上。

眼神立馬變得驚慌起來,白玉安好不容易費力側過頭,推著沈珏的胸膛急促道:“你說過不做……”

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珏追上來又堵住了唇齒。

男人永遠都不滿足,雙手與身下的手指十指緊扣,眼眸中盡是慾求不滿與侵略。

白玉安被沈珏的眼神嚇住,便開始蹬腿踢人。

許是腿踢著人回了理智,沈珏堪堪放開了白玉安,又緊緊將人按在了懷裡。

半晌才沙啞道:“玉安,怎樣才肯跟著我?”

接著白玉安冷清的聲音就響了起來:“除非我死。”

沈珏臉色微微一愣,隨即無聲的笑了笑。

他沒再說話,只是手掌一遍遍撫著那後背,隔了很久才道:“睡吧。”

白玉安自然是睡不著的。

被沈珏這斷袖抱著,她怎麼可能能睡著。

等到外頭的燭火熄滅,身邊沈珏的呼吸均勻,白玉安試著動了動,握著沈珏的手,想將它從自己身上拿開。

只是動作才到了一半,沈珏好似也醒著一樣,將手收得更緊。

黑夜裡白玉安仰頭看了看,沈珏的臉在漆黑裡根本看不清,可白玉安卻覺得有一雙沉靜的眸子正看著自己。

不自覺心裡跳了跳,白玉安不再動作,只是臉微微離沈珏胸膛遠了些。

沈珏默默看著白玉安的動作,默不作聲的將手覆在了白玉安的眼睛上。

白玉安愣了愣,眼睛上溫熱一片,不自覺就閉上了眼睛。

可白玉安卻睡不著,身體僵硬警惕,無論身體怎麼疲憊,沈珏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能讓她的身體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