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玉珠

一條兩車道的水泥路從院子前延伸向遠方。

沿著海岸線，通往下一個村莊。

寬大的院子裡，並沒有陳驍雲想象中的雜草叢生。

雖然沒有打上水泥硬化地面，但卻乾淨平整。

高大的荔枝樹華蓋如傘，樹蔭遮蓋了半個院子。

看著眼前熟悉的家門，陳驍雲陷入了深深的回憶。

小時候在樹下抓知了、乘涼、聽爺爺講故事。

過往的一幕幕彷彿又浮現在了眼前。

帶著無比的懷念，陳驍雲走上前，看了看門上的鎖，竟然沒有鎖。

開啟門進去，屋裡也很乾淨，並沒有灰塵，看來是時常有人來打掃過。

而且電也還是通的，並沒有停電。

兩層的樓房，下面四間，上面四間，一字排開那種老式的平房。

樓梯設在了屋內！

陽臺正對大海，可以看到不遠處的海浪不斷拍打著沙灘。

在陽臺上觀海，目之所及，一片湛藍，遠方天空與海平面一線。

陳驍雲一間一間的巡視著房子，這裡承載了他的整個童年，他十七歲前的點點滴滴。

他將行李箱和揹包放下，來到他曾經的臥室，又看著爺爺的臥室，裡面的木床長時間沒有人睡，已經被潮溼的氣候給腐壞了。

“誰在裡面？是驍雲回來了嗎？”外面院子中響起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

聽到聲音，陳驍雲走出了房間，來到陽臺上。

只見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農模樣的人站在院子裡，頭髮已經花白。

那人是他二爺爺，是他爺爺的親弟弟。

“二爺爺，是我，驍雲，我回來了！”陳驍雲看著老人，開口喊道。

“真的是你，驍雲，你這孩子這些年去哪了？”看著眼前一米八幾的帥氣小夥，陳建文，從模樣中，依稀看出了幾分熟悉。

那模樣，與他大哥很相似。

“去外面掙錢去了，二爺爺！”

“回來也不來家裡通知一聲，你這孩子，我看見屋子有燈光，還以為進賊了。”陳建文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道。

陳驍雲趕忙賠笑臉：“那裡話，二爺爺，這不是剛進屋裡，把東西放下，正準備去你家裡呢。”

“哼，吃飯了沒，趕緊下來，去家裡吃飯。”陳建文雖然責備，但眼裡還是閃著淚花。

他以為他大哥家的這根獨苗，在外面出事了，整整八年沒有一絲音訊。

“好的，二爺爺！”陳驍雲鼻子一酸，終歸是血親，還沒有出三代。

陳驍雲下了樓，跟著來到了他二爺爺家裡。

“二奶奶！”

一進門，陳驍雲便朝著一個老奶奶喊道。

“喲，這是？”王慧蘭看著眼前的大小夥，很是吃驚。

“二奶奶，我是驍雲，我回來了。”陳驍雲微笑著說道。

“驍雲……是你這孩子，回來了好，回來了好，趕緊進來吃飯。”王慧蘭急忙去多拿一副碗筷。

“二奶奶，民生叔和嬸嬸呢，沒在家嗎？”陳驍雲開口詢問道。

“你民生叔和你嬸嬸在縣裡開了一家水果店，沒在鄉下。”二爺爺陳建文開口回道。

這時，自屋裡走出一個青年出來，二十出頭。

“爺爺，這是？”陳驍虎看著陳驍雲，既熟悉又感到陌生。

“這是你哥，驍雲，你大爺爺家的驍雲。”

“驍雲哥？你回來啦？”陳驍虎先是驚訝，然後大喜。

“驍虎！”

陳驍雲看著這個堂弟，微笑著點點頭，以前跟在我身後跑的鼻涕孩，現在也長成大小夥了。

“驍雲哥，你這八年，都跑那去了？”陳驍虎好奇的問道。

那年他十二歲，這個大堂哥，在他大爺爺去世後，就離家出走了。

“去隔壁省的大城市打工去了。”陳驍雲簡單的回答道。

“快坐下吃飯，你這孩子，一走就是八年，回來都快認不出你來了呢。”二奶奶王慧蘭絮絮叨叨的說著。

“謝謝二奶奶！”陳驍雲接過二奶奶盛的飯，點頭謝道。

一別八年，二爺爺一家，並沒有將他當外人，這讓他感到心暖。

“吃飯！”

陳建文揮揮手，看到出來，陳驍雲回來，他很高興。

“驍龍呢？”

吃飯間，陳驍雲開口問道。

陳驍龍是陳驍虎的哥哥，也是他二爺爺的大孫子，民生叔的大兒子。

“驍龍在讀大學，那孩子比較出息，讀書努力。”

提起陳驍龍，二爺爺陳建文臉上帶著笑容。

“那驍虎呢，怎麼在家裡？”陳驍雲看著陳驍虎問道。

提起陳驍虎，陳驍虎的臉色變了變。

二奶奶王慧蘭便開口道：“驍虎這孩子不喜歡讀書，讀完高中，就在家裡待著，整日摸魚打蝦的。”

若然話是這樣說，但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畢竟隔輩親，即使陳驍虎在家裡摸魚打蝦，不務正業，但二爺爺和二奶奶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我這是叫在鄉創業，同時也是為了陪伴爺爺奶奶你們，我不是怕你們太孤單嘛。”

陳驍虎嘴很甜，一翻話將二爺爺和二奶奶逗得喜笑顏開。

“在家創業也不錯，可以陪伴老人。”陳驍雲點點頭說道。

這年頭，出去外面打工也不容易。

“二爺爺，我家屋子，這些年，都是你們在收拾打掃吧。”陳驍雲開口道。

要是沒人打理，七八年的時間，他家院子裡怕是已經雜草叢生，屋子破敗得不成樣了。

“那是我大哥留在世間的唯一財產了，打理不讓他破敗，萬一那天你回來，還有一個家。”陳建文嘆息道。

邊吃邊聊，認陳驍雲感受到了很久沒有感受到的溫暖。

許是陳驍雲回來了，二爺爺陳建文都開心得多吃了一碗飯。

吃完晚飯，已經六點多了，太陽已經快要落山。

橘紅的夕陽灑落在海面上，如同揉碎的金粉，波光粼粼。

“屋裡差床被，家裡有沒有車，我到鎮上去買一些。”陳驍雲要在家裡住一段時間。

自然是少不了添置這些日用品。

“有，驍雲哥，你等下！”陳驍虎很快就開著一輛電動三輪車出來。

“走，我和你去！”

“好！”

陳驍雲爬上電動三輪車，村子到鎮上，就兩三公里路，並不遠。

一路上，海風徐徐，吹人心暖，讓陳驍雲很是放鬆與舒坦。

“驍雲哥，當初你怎麼一聲不說就跑了，我爸我爺爺他們，找了你好久，都去報案了，警察說你在省外，他們才安心的。”陳驍虎邊開車邊問道。

“我那時候，心情低落，又不想麻煩二爺爺和明生叔他們，就想著離開家鄉，出去打拼一翻事業。”陳驍雲淡淡的說道。

“你是不是怕考上大學了，沒錢讀書，會拖累我家。”陳驍虎並沒有遮掩的說了出來。

陳驍雲沉默，沒有說話。

他當時的成績很好，能排到縣前十，考一個好大學，不在話下。

爺爺去世，沒有經濟來源，讀大學就是負擔。

而民生叔家，有驍龍和驍虎也在上學讀書那時候經濟條件不好，根本難以負擔得起三個人讀書。

更別說是要負擔陳驍雲讀大學。

那時年輕，只想著不給親戚負擔，才偷偷跑出去的。

來到鎮上，陳驍虎帶著陳驍雲買了新床、涼蓆、洗漱用品，日用品一大堆。

“這些東西，你這三輪車也啦不下啊。”陳驍雲撓撓頭。

“床店家會送，這些鍋碗瓢盆，我能啦回去。”陳驍虎揮揮手，表示小意思。

“那好吧，我再去買一輛電動摩托，出行方便。”陳驍雲點點頭。

“好，那我先送回去。”

與陳驍虎分開，陳驍雲便來賣電動車的門店。

花了三千大洋，買了一輛不錯的電動車。

騎著電動車回到家裡，買的東西也送到了家裡來。

又花了一個多小時，鋪床整理，現在看起來，勉強有個家的樣子了。

“我先回去了，明天在來找你，驍雲哥！”和陳驍雲收拾半天，陳驍虎也累死氣喘吁吁的。

“好！”

陳驍虎回去後，陳驍雲站在陽臺上，看著月色灑落一地銀光，落在海面上，不覺間感到心裡很寧靜。

終於是回來了，這裡，才是他真正的家。

“嘩嘩……”

看著兩百米外的海浪撲打海岸的聲音，陳驍雲就想到沙灘上去走走。

他家門前，到海邊也只有一兩百多米左右。

下了樓，穿過馬路，走了幾十米，便到海岸，走下去便是沙灘。

下大爆雨吹大風的天氣，海浪能打到這岸堤上來。

來到沙灘上，踩著柔軟的沙灘，海水時不時的撲來，淹沒他的腳，然後又退回去，像是個調皮的小孩。

這種寧靜，他已經有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這片沙灘，很乾淨，並沒有被開發。

整個濱海小鎮的旅遊業，都不怎麼發達。

陳家村這邊的沙灘海岸，幾乎沒有遊客來。

就在陳驍雲感受著心靈寧靜的時候，腳下傳來硌腳的感覺。

低頭一看，一課發光的玉珠出現在陳驍雲眼前。

彎腰將鴿子蛋大小的玉珠拾起來，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華。

“這是珍珠？！”陳驍雲看著手中的玉珠，露出一抹喜色。

逛一趟沙灘，也能撿到珍珠！

這麼大的珍珠，應該值不少錢吧，聽說珍珠很值錢。

意外得到一筆橫財，陳驍雲很是喜歡，逛沙灘的心情都沒有了，直接返回了家裡。

拿回家後，玉珠上的光消失不見了，在燈光下，好像變成了一枚普通珍珠。

研究半天，陳驍雲睏意來襲，將玉珠放在枕頭下，便進入了夢鄉。

睡夢中，陳驍雲來到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他拼命的跑，想跑出那片未知的空間。

但怎麼也跑不出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跑到了一個泉眼前。

泉眼中冒著潺潺流水一那水清澈透明，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跑得嗓子冒煙的陳驍雲爬下就喝，一直喝，一直喝……

赫然從睡夢中驚醒，抬頭一看窗外，天已經放亮。

拿起手機一看，已經六點半了。

海邊的天，亮得相對早一點。

“呼！！”

吐了一口氣，陳驍雲神情放鬆了下來。

揉揉頭，看一下昨天晚上在海邊撿的那顆珍珠。

可一掀開枕頭，玉珠消失不見了。

“什麼情況？我明明是放在枕頭下面的啊？”

“難道我遇到了靈異事件，昨晚根本沒有撿到珍珠？”

下一刻，陳驍雲意識恍惚，突然來到一片白茫茫的空間。

“怎麼回事？我又到夢境中來了！！”陳驍雲心中一驚。

白霧散去，這是一個一畝大小的空間，中間位置，有一口泉眼正在冒著泉水。

正是他夢中喝的一口泉眼。

這一刻，陳驍雲感覺自己正在經歷奇幻事件。

同時，一座茅草屋出行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