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髓知味,欲罷不能。

人一旦經歷過美好,就很難狠心斷絕,琴酒和諸伏高明在賓館住了三天,又去泡了溫泉,感受了一些在水中的新奇玩法。

可越是開心,一週的時間就越是令人感覺過得飛快,眨眼便到了分別的時候。

“其實我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離別之際,諸伏高明伸手入懷。

琴酒單手插兜,衣服口袋裡面同樣有一份他為諸伏高明準備的禮物——那塊藍寶石的手錶。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但是我看到它的時候就想到了你,雖然那個時候我們還沒有見面。”諸伏高明掏出了一個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琴酒握著手錶的手指一僵,隱約已經意識到了什麼,諸伏高明要送他的禮物恐怕不只是離別禮物那樣簡單。

首飾盒開啟,露出裡面黑色的戒指,黑色的戒指是磨砂面的,邊緣有兩道銀色的細圈,是一隻大氣又簡約的男戒。

“送給……”

“不必了。”琴酒沒有等高明的話說完,直接拒絕。

“只是普通的禮物,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琴酒卻用那雙狼一般的綠色眼睛狠狠瞪了諸伏高明一眼,再次拒絕:“我的工作很特殊,不方便戴戒指。”

諸伏高明試圖挽回:“休假的時候可以……”

“我不喜歡首飾。”琴酒的語氣比剛剛更加生硬。

意識到自己的心思完全被看穿了,諸伏高明心中暗歎了口氣,目光深情地注視著琴酒,琴酒明明看穿了他的心意,卻偏偏不願接受。

進一步,是決裂。

退一步,卻又令諸伏高明深深的不甘。

被拒絕的苦痛令諸伏高明備受煎熬,但他終究是有分寸的,他收起戒指,卻跨前一步,兩人的胸口幾乎貼在了一起。

然後,諸伏高明與琴酒脖頸交纏,不輕不重地在琴酒的後頸肉上咬了一口。

弱點被人掌控,琴酒的身體緊繃起來,身上的肌肉硬得好像一塊石頭,身上也外洩出危險的氣息。

諸伏高明卻並不退卻,反倒更用了幾分力道,直到琴酒的後頸皮被咬破、滲出鮮血。

舌尖輕輕舔/舐,腥甜的味道令人著迷。

“需要的話,隨時約我。”諸伏高明在琴酒的耳邊低語,然後便轉身拎上自己的行李,打了個出租回長野去了。

“蠢貨。”琴酒摸了摸後頸的傷口,血流的並不多,只破了點皮罷了。

另一隻手將手錶放下,他的禮物又一次沒有送出去。

這一週,琴酒和諸伏高明幹/柴/烈/火,威士忌三人組卻並不那麼好過了。

萊伊這一週不是在出任務就是在出任務的路上,別說沒時間陪女朋友,睡覺的時間都被壓縮到了兩個小時,日日頂著一對即將猝死的黑眼圈架/狙,眼都要瞎了。

蘇格蘭自不用說,叢林探險一週雖然不會對他的生命造成威脅,但是對他的精神打擊是巨大的,他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個被人取樂的猴子,說不定這段時間琴酒一直都在看著他的影片取樂。

波本雖然沒有遭到琴酒的迫害,但是蘇格蘭不見了啊!

憑藉著出色的情報能力,波本很快鎖定了目標,這段時間蘇格蘭在叢林裡待了一週,波本就在外面守了一週,除了朗姆釋出的禁忌任務,其他的情報工作一向能推就推,只等著蘇格蘭出來。

可以說,這段時間,威士忌三人各方面都是雞飛狗跳。

琴酒離開之後並沒有去找蘇格蘭,而是聯絡了萊伊,而萊伊也在一週的忙碌之後總算是迎來了自己臨時的任務搭子。

……雖然他並不希望和琴酒臨時搭檔。

“我們和黑木組的交易地點確定在19號倉庫,在半小時之後。”萊伊給琴酒講述著這次的任務內容。

琴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對於交易內容倒是並不如何在意,他更在意萊伊此刻的“風采”。

由於這一週離譜的忙碌,萊伊白天晚上都在跑任務,吃飯的時間都沒有,臉已經瘦了一圈,兩隻眼睛的黑眼圈格外明顯,頭髮洗過,但是此刻也亂糟糟的沒空好好梳理,就連鬍子都沒刮。

短短几天,萊伊已經從一個高冷的冰山帥哥變成了頹廢系的大叔。

“任務明白了沒有?”萊伊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

琴酒收回視線,卻也沒有回應。

憋屈,極度的憋屈。

萊伊自然明白自己的身份絕比不上琴酒,但是琴酒未免也太不將他當回事了,竟然一句都沒有搭理他。

人在長時間的疲勞與壓抑之中性情也容易衝動、暴躁,就像萊伊此刻:“琴酒,我在和你說任務的事情!”

“你覺得你知道的情報我會不知道?”琴酒終於理了他一句,雖然語氣並不如何好。

萊伊當然明白琴酒的地位比他高,知道的事情也比他多,但仍是語氣嚴肅、分寸不讓:“我們雖然是臨時的搭檔,但我也不希望任務出現任何紕漏,至少在這次任務中,我希望我們可以和平相處。”

和平相處?琴酒嗤之以鼻,一個前腳還在舉報他的傢伙後腳就想要和他和平相處了?

意識到琴酒的來者不善,萊伊斂眸,心思急轉。

該不會是他舉報琴酒的事情被他知道了吧?

面向組織成員的高層郵箱自然也是有的,平日裡釋出命令或者底下人有什麼建議都會透過郵箱進行,不過萊伊總感覺不是很保險,所以他特地去找了朗姆的下屬,在朗姆的下屬面前抱怨了琴酒在郵輪上奇怪的舉動。

萊伊倒也不是認為自己的小心思可以瞞得過對方,但朗姆在組織內一向和琴酒不和,朗姆的下屬自然也樂得將這件事情捅上去,到時琴酒絕不會好過。

可現在看著……

琴酒的表情雖然一如既往的冰冷,但可以看得出他的意氣風發,沒有傷、沒有瘦、沒有狼狽,反倒比之前看著還滋潤了些。

而且看現在的架勢,琴酒是來找他麻煩了?

不應該吧?朗姆不可能將訊息透露給琴酒,上面那位肯定也不會姑息琴酒和警察勾結的可能性,訊息怎麼可能傳出來呢?

萊伊百思不得其解。

當然,在這件事情上,最令萊伊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一天,琴酒和那個警察之間關係真的相當和睦。

是的,萊伊沒有說謊,哪怕他非常想要將琴酒這個罪惡的犯罪分子置於死地,但也不敢太過明顯,他的舉報是貨真價實的。

琴酒該不會真的……萊伊心思存疑地看了琴酒一眼,之前的想法便立刻打消了。

不,不可能。

每當萊伊有這個想法的時候,只要看琴酒一眼,對方身上那種極惡的犯罪分子氣質便足以令萊伊清醒,對方絕不會是一個好人。

車子停在了距離19號倉庫約莫一公里的地方,琴酒示意萊伊下車。

“接下來……”

“我來指揮。”琴酒冷冷說道,然後丟給萊伊一個箱子,說道:“拿著這箱錢進去,和黑木組的人完成交易,拿回他手上的優盤。”

萊伊皺緊了眉頭,什麼事情都讓他幹了,這和他前幾天一個人任務的時候有什麼區別?

但琴酒畢竟比萊伊的地位要高,哪怕同為代號成員,但代號成員和代號成員之間的地位也是不一樣的。

“好。”萊伊麵色冰冷地接過箱子,提著手提箱走向19號倉庫。

琴酒開啟手機,手機某軟體執行中,上面記錄著蘇格蘭前些日子的叢林探險錄影。

他點上一根菸,靜靜地看了起來。

幾分鐘後,伴隨著幾聲槍/響,琴酒將抽了一半的香菸掐滅,關掉手機,坐到駕駛位上猛踩油門朝倉庫的大門衝去。

“轟——”地一聲,車子撞破了倉庫的大門,如一頭斑斕猛虎兇猛地朝裡面的人撞去,一連撞翻了好幾個人。

差點被波及的萊伊連忙就地一滾躲開,他的肩膀已經負了傷,灰頭土臉,好不狼狽。

“砰”“砰”

琴酒開了兩/槍,解決掉了準備朝他開/槍的兩人,一隻手抓著方向盤,身子一探另一隻手已經開啟了副駕駛的門。

“上車!”

捂著肩膀的萊伊表情扭曲了下,但好漢不吃眼前虧,幾下還擊之後還是躥上了車。

“轟轟——”

車子的發動機變了調地叫囂著,幾乎在萊伊上車的一瞬間便飈了出去,萊伊一個不慎從副駕駛滾向了後排,重重摔在了後排的座椅下面。

琴酒也不在意,只將車子開出了火箭的速度,帶著萊伊便揚長而去。

“琴……”

“優盤呢?”一把槍已經抵在了萊伊的頭上。

萊伊咬牙,但還是拿出了優盤,憤怒地丟向琴酒。

琴酒一把接住,滿意地將槍收了起來。

萊伊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坐在副駕駛上怒道:“箱子里根本不是錢!”是廢報紙。

“至少表面那幾張是真的。”

“琴酒,你想害死我!”

琴酒看都懶得看他,聲音涼薄:“如果我真的想害你,就不會進去救你。”

萊伊憤怒地一拳頭砸向琴酒的後腦。

琴酒一個急剎,車子朝左側漂移轉彎,萊伊的身子瞬間失去平衡,再一次狠狠撞在了車身上。

“這麼簡單的任務,你覺得為什麼需要兩個人?”沒等萊伊再次發作,琴酒先一步說道:“或許真的是我的錯,我錯認為你是有腦子的。”

萊伊:……

傷害性很大,侮辱性更強。

“黑木組不是一個好的合作物件,這次交易結束之後,我們就和黑木組徹底決裂了。”琴酒態度平淡,完全沒有坑了人應有的負罪感。

萊伊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來的聲音:“你認為那是交易?”

那是明搶!

不,搶不搶的不重要,畢竟組織也不是什麼正規機構,代號成員更不是善男信女,可琴酒明明可以提前透露給他的,也讓他能有個準備。

琴酒什麼都沒說!

這是報復,萊伊突然意識到,雖然不知道琴酒是從什麼地方知道的,但他肯定已經知道自己舉報了他,並且透過這次任務報復了自己。

與此同時,萊伊也深深的意識到,琴酒這種人絕不可能是臥底,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