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的雨下個不停,時不時的帶著雷閃,彷彿怎麼也下不完似的。

姜知渺眺望洞外,這雨到現在已經下了好幾個時辰了,再下下去,只怕明天就要蹚水走路了。

真就奇了怪了,剛想著這雨什麼時候能停,下一秒雨就停了,這天真是喜怒無常。

眼下姜知渺早就沒了睡意,只好坐在席草上看著洞外發呆。

一刻鐘前幾個娃娃和大人早就睡了過去,現在這方寸之地就只有她和溫竹卿兩人還是醒著的。

她不困是因為剛剛睡過,只是旁邊這人,今天又是撿荔枝又是撿柴火的,他難道不累嗎?

姜知渺困惑的看向熬夜的男子,疑問道:“你不困嗎?怎麼還不睡?”

少年低著眸,濃密的睫毛交織在一起,只見他搖了搖頭,小聲的開口,“不累,我想再坐一會再去睡。”

姜知渺坐在地上打量著少年,突然向他伸出手,掌心貼在少年滾燙的額頭上,手下一片熾熱。

少女驚呼道:“額頭好燙,你真的發燒了。”

姜知渺此刻也顧不得其他,連忙爬起身,強迫少年躺下,又將水壺遞給他。

水能滅火,多喝水才能退燒。

當然喝水只起輔助作用,發燒還是要吃藥才行。

溫竹卿整個人都是暈暈乎乎的,自然是姜知渺說什麼他就做什麼,當即順著她的力道躺了下來。

不對啊,按理說,自己煉製的雨衣自己知道,不會漏水的啊。

懷著這樣的疑問,姜知渺將少年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番,直到看見他溼透的雙腳才明白了緣故。

少年的下半身已經完全溼透了,尤其是腳,他的鞋正在滋滋的往外滴水。

雙腳溼透,沒有采取相應的措施,寒氣入體,難怪他會發燒。

仔細回想了一番,其實之前娃娃們鬧他的時候,已經可以窺出些許端倪,她之前還以為是他招架不住娃娃們。

原來,他竟然發燒了!

都怪自己大意,她早該發現的,他的臉色確實比之前要蒼白一點,她還以為只是無奈呢。

姜知渺連忙將少年溼透的鞋脫了下來,又趕忙往快要熄滅的火堆里加了幾根柴火,這才轉身將他搖醒。

“別睡,先把藥吃了。”姜知渺蹲在他面前,將藥丸給他。

溫竹卿乖乖的朝她伸出手,一把將藥丸借了過來,藉著壺裡的水吞嚥了下去。

藥效沒有那麼快,所以眼下少年還是暈暈乎乎的。

姜知渺戳了戳他,好心的開口,“先別暈,你的包裡有沒有換洗的衣物?溼褲子要換下來烤乾,不然黏在身上也不會舒服的。”

溫竹卿軟軟答好,話落就強撐著虛弱的身體起來,軟軟的開口,“有的,我現在就脫下來。”

發燒的少年此刻早就忘了,現在是在數百人同住的山洞裡,哪能說脫就脫。

姜知渺見狀攙扶著面色蒼白的少年,詢問道:“你現在還能自己換嗎?要不要我幫你?”

溫竹卿一聽這話連連擺手。

姜知渺扶他道洞穴的轉角處,又拿出一件外衫將其撐開來,隔出了一道小小的換衣間。

“你去換吧,我肯定不會偷看的。”少女坦坦蕩蕩的模樣顯然讓病弱的少年完全沒有起疑。

溫竹卿抓起替換的衣物就向這個專門為他搭建的試衣間內走去,藥效開始發作了,他的意識也逐漸迴歸了。

他手腳麻利的將浸溼的外褲換下,隨即向外走去。

姜知渺的雙臂此時正以最大的弧度撐開著,她確實不想偷看,也沒有偷看一個病弱少年的心思。

她是那樣的人嗎?不是,她要看從來都是明著看,何來偷看一說。

看著即將拖地的外衫,她只好將手往上抬了抬了,只是用力過猛,抬得太高了點。

少年溫潤的肌膚瞬間映入眼簾,姜知渺緊握外衫的指尖僵硬了一瞬。

然而下一秒,月白色的外褲就將這突如其來的春色掩蓋了去。

沒有給她絲毫反應的機會,姜知渺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變重。

說來也怪,自己也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腿,從前在華國,夏天穿大褲衩的男人比比皆是。

還從沒有男人,只用一雙半漏不漏的腿就將自己的視線完全吸引了過去。

姜知渺被這不可控的感覺鬧得有些心熱,微微偏過頭,不再看他。

直到少年拿著換好的外褲出來後,她這才轉過頭來看向他。

姜知渺當下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但是少年撲閃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站在自己面前,好像是等著自己說話似的。

“你,換好了?頭還暈嗎?要不要我扶你?”

一時間,少女都忘了將撐著的外衫放下,就這樣傻兮兮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問些不知所云的問題。

還是姜知渺自己反應過來失態,當即將外衫收了回來,胡亂窩成一團攥在自己手心裡。

此刻她非常的懊惱,她這問的不就是廢話嗎?什麼叫換好沒,他手裡不就是溼了的外褲嗎?

她這是這麼了?

完全不像平日裡睿智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