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從前在家的時候也是金尊玉貴的養著的,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一張皮子被養的白裡透紅,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婦人。

流放了這麼些天,如今趙氏一張白皙的臉被曬得黑裡通紅,活像個巧克力豆,整張臉上只有一嘴牙白,活活一黑人牙膏的代言人。

姜知渺的直觀感覺就是,如果黑人牙膏要選代言人的話,趙氏起碼能排到前三,這張臉再配上這個尖酸刻薄的表情,是怎麼看怎麼有喜感,前提是,沒有說些不著四六的話。

風靜天晴,二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

趙氏氣的雙眼通紅,指著姜知渺說:“怎麼說話的你,這是你和長輩說話的態度?幾日不見,又拽起來了是吧?泥腿子就是泥腿子,就是摻了姜家的血也還是泥腿子。”

話說完,趙氏心裡的氣也順了些,她調整了下狀態,嗤笑一聲,繼續道:“就算和姜家斷絕了關係又如何,你姜知渺難道還是天生天長的,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不成,你能活這麼大,不還是吸姜家的血長大的?你敢說你沒花過姜家的,用過姜家的?”

見姜知渺臉色陰沉沉的,她臉一板,眼一瞪,手舞足蹈著煽風點火道:“正好大家夥兒都在,都來評評理,我說的有那句不對?”

趙氏氣沖沖地指著姜知渺說:“這麼些年,她姜知渺吃薑家的,喝姜家的,這還沒分家呢,倒想吃獨食了,這是正經人家能做出來的事?”

“就不說姜家了,在座的王家、張家,哪家沒分家的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來,姜家的長輩還沒死呢,這就明目張膽的推著板車回自個兒家吃獨食了?要是以後,那還得了?!”

姜知黎聽見這話一愣,她娘這是咋的,咋突然就開竅了?這話一點兒都不像她會說的話,如今這番話,倒是讓她刮目相看了。

姜知渺嘴角噙著冷笑,旁觀著趙氏的控訴,心道,還想著是來要東西的,只怕是早就惦記上她手裡的錢了,一看到她貪婪的嘴臉,姜知渺的心裡就止不住的作嘔。

這樣想著,嘴也實誠的說了出來,姜知渺嘴一撇,懟道:“要錢就要錢唄,裝腔作勢個什麼勁兒,你不嫌煩我都嫌煩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我告訴你,要錢沒有,要打奉陪,想要錢就憑本事來拿,別一天天的噁心人。”

趙氏知道姜知渺難搞,沒想到這麼難搞,不過這次她也不是毫無準備,自然不會被她這一番話氣跑。

趙氏定了定神,扯著嗓子說:“我還就告訴你了,今個兒我就是來要錢來的,怎麼的?你還想上手?”

聽著她咬牙切齒的一番話,姜知渺只覺好笑,直接駁道:“動手咋的,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你都問我要錢了,我就是打你也不理虧吧,怎麼的,還想領教一下我的腿腳功夫如何?”

見她變了臉,姜知渺也沒慣著,一雙眸子死死的盯在趙氏身上,斬釘截鐵道:“我告訴你,錢是不可能給你,要錢自個兒賺去,誰要敢往我身上打什麼歪主意的話,最好藏得深些,要是被我發現的話,可別怪我發瘋!”

話落,姜知渺凌厲的眼底寒光乍起,環視著圍觀的眾人。

這話也不是單說給趙氏聽的,她這是說給在場的每個人聽的,早先流放時,雖說偶爾開開小葷,但畢竟條件有限,還算低調。

但如今穩定了,日後她家的日子肯定是越過越紅火,她有錢有本事,能享受為何要活的憋屈?

日子紅火必定會遭人眼紅,保不齊有些人心裡藏著什麼歪點子,這要是三天兩頭來個心術不正的,這日子還過不過了?光顧著教訓人了。

目前她的理想狀態是,建房子,賺大錢,誰要是擋了她的路,就別怪她發飆!!

趙氏被這話一震,忍不住的直打哆嗦,尤其是姜知渺的眼神掃到她身上的時,恍惚中,似乎又回到了數日前被她教訓時。

那酸爽的感覺,她是這輩子都不想再受上一回了,心裡想著,只覺她的屁股似乎也在隱隱作痛。

趙氏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有些端不住了,但為了錢,她還是忍著怕意,硬著頭皮說:“別跟這嚇唬我,姜家到底沒分家,徐氏手裡的錢必須交到公中,都是姜家的錢,沒道理大家夥兒都交了,就徐氏搞特殊。”

“再說了,徐氏手裡的錢不也是二哥給的嗎,二哥的俸祿有幾個錢,不都是從家裡搜刮去的?只要是家裡的錢,就必須交到公中去,你們要想另過也成,但必須把錢交了,不然的話,就是告到官府衙門去,都是你們沒理!”

別看她說的中氣十足的,只從她微顫的嘴唇就可只知她底氣不足,再怎麼說,先前姜知渺的一頓踹,還是給趙氏留下了心裡陰影。

自小到大,她那受過那麼大的委屈,長這麼大被人踹的直不起腰,這還是頭一回,被姜知渺這麼一嚇唬,倒是讓她有些慫了。

姜知渺聽見這話,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

不過既然她這麼說,她也不介意以理服人,姜知渺貼近了些,緩緩踱了幾步,打量起趙氏來,一瞬後,她停住了腳,眾人只聽她道:

“別跟我說什麼姜家的錢不姜家的錢的,既然他給了,那就是我孃的錢,既是我孃的錢,我又憑什麼把錢給你?我是腦子有病還是犯了癲癇,白送給人錢,你倒是敢想。”

“再說了,就算這錢是姜家的錢又怎樣,姜家已經被抄家了,府裡的金銀珠寶都充了公,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手裡的錢就是姜家的錢?我就說不是你能拿我怎麼著。”

“這錢既沒被官差搜去,就說明不是姜家的錢,不是姜家的錢你還問我要,我看你是不僅臉黑,還大的很,嘴皮子一翻就想要錢,倒是會做夢,我告訴你,誰敢問我要錢,那就別怪我賞他個大耳刮子嚐嚐!錢不會掙,夢到會做,臉都大到沒邊了,還問我要錢,呵呵!”

一番話落,四周唏噓一片,這話說的在理,假若不是姜家的錢還問她要,這不是斷人財路嗎?眼下這狀況,誰手裡不留幾個子以備不時之需?趙氏倒好,一開口就要全部,確實有些貪得無厭了。

再說了,都被流放了,自然是自家過自家的,再沒分家,心也聚不到一塊了,各家有沒有把錢全交到公中去,就只有他們自個兒知道。

就是他們遇到這種狀況,也是咬死了自個兒沒錢,天底下,誰還會嫌錢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