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稀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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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氣散去,見瓶底還有幾滴液體掛在上面,秉承著物盡其用的不浪費原則,姜知渺想了想,又往瓶里加了2000ml的清水。
透過瓶口看著瓶內晃動的液體,姜知渺也有些不確定到底有沒有用,不過這本來就是稀釋的,湊合著用得了,至於能不能生效,那就看天意了。
合上蓋子,使勁晃了晃瓶內的液體,一瞬後,姜知渺開啟蓋子,對著滿地的血汙撒了起來,剛才那些也就夠活人加屍體用的,這些血跡自然就沒有處理。
也不知道稀釋過的惡臭一瞬清有沒有用,姜知渺撒完之後到底還是心安了不少,王武原是對這瓶無色無味的液體持懷疑態度,但沒想到它確有此效,沒有吹牛。
血腥味、汗臭味、泥土的潮溼味,所有氣味都消失了,使勁嗅也嗅不出來,既然氣味已消,那留給他的時間就寬泛了許多,不過未免徒生禍端,王武還是催促著他們快點兒。
氣味消除後,王武便吩咐著手下人又卸了一部分人的枷鎖,將那些狼也搬走,光是曝屍於荒郊野外完全不能解他心頭之恨,就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一刻鐘後,王武一聲令下,隊伍便朝著山頂出發,順著人為形成的小道下了山。
與此同時,三里外的叢林內,領頭狼疑惑地動了動鼻子,嗅不到熟悉的氣味後,它眸光一凜,仰天長嘯,群狼見狀,緊隨其後,此起彼伏的狼嗥自林間響起,駭然迴盪在山谷中。
聽著遠處森冷駭人的叫聲,姜知渺重重地舒了口氣,她緊握把手,穩穩地推著板車下山。
一番惡戰耗了一個時辰,眾人生怕狼群追來,腳步加快,再加上下坡路本就比上坡路好走,到山腳的時間倒是和預估的差不多。
看著人來人往的官道,腳踏平地後,他們的心總算是落到了實處,現下下了山,到處都是人氣,就算是狼想下山報仇也要掂量著自己幾斤幾兩,驟然見到活人,他們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
官道上的人見囚犯們揹著狼下山,紛紛瞠目結舌,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驚撥出聲:
“狼,這是狼啊,原來北號山的傳說果真不假,這山上居然真的有狼,能從狼口脫生也算是他們命大了。”
“什麼命大不命大的,你看這車上壘的人,手腳都僵了,看來早就死了,他們命大,也是這群人用命換下來的吧。”
“沒錯沒錯,我也覺得,不過一下打死幾十只狼,又揹著它們下山,這在方圓幾十裡內也算是獨一份的了,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突然,一道略顯疑惑的聲音插入其中,他們回頭,只見身材微微發福,滿臉橫肉的國字臉男人開口說道:
“我聽家裡老一輩的人說,狼特別記仇,他們就這樣將這些死狼都背下來了,要是再有狼過來尋仇可怎麼辦?我看我們還是快走吧,要是有狼過來了,只怕就沒命看熱鬧了,都散了吧。”
此言一出,引起了不小的騷亂,他說的對,看熱鬧也得有命看才行,要是有狼過來尋仇,他們都跑不掉,有這看熱鬧的功夫,還是各回各家,洗洗睡吧。
一陣雞飛狗跳,圍觀的人們慌不擇路地甩著腿兒跑路,待隊伍走到三岔路口時,官道上連個人影也見不著了。
將板車四平八穩地停在道上,姜知渺鬆開一隻手,擦了把臉上狂冒不止的汗液,隨後又繼續推著板車前進。
雖說氣味已消,但王武也不確定狼群到底有沒有追來,要是現在停下了,又追了過來,豈不是給了它們可乘之機?多方考量之下,王武最終下令再趕個十里路再作安頓。
聞言眾人沒有一句怨言,拖著疲憊的身軀沉沉地走著,這藥到底能不能擺脫狼群的追蹤他們心裡也沒底,這十里地就是走的了得走,走不了也得走。
天漸漸灰濛,微弱光線下,眾人深一步淺一步的走著,月落烏啼,子時過了好一陣,隊伍這才停下了腳步。
驀然歇腳,眾人如釋重負,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哧呼哧地喘著氣,四周肚鳴聲四起,直到這時,他們才感受到餓意。
身體的疲憊、精神的麻木,飽腹之慾早已被拋之腦後,驟然停腳,支撐著他們走下來的氣散了,身為人的慾望又湧了上來。
但再沒勁也要打氣勁來,這麼多屍體還要處理,一刻後,大夥兒拍了拍屁股,手腳發軟的又在原地挖起洞來,雞鳴時分,最後一捧土蓋上,安置工作結束了。
只聽哽咽聲四起,失去親人的家人們神情呆滯地站在一堆堆土包前,他們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只呆呆地站在原地。
見快到寅時了,王武這才催促著他們早些休息,死去的人已經死去,活著的人還要繼續向前看,生老病死乃人之長情,他們能做的就是把他們永遠的留在心裡。
此次傷亡人數不過二十餘人,實則隊伍中的大多數人,是被嚇的,不是悲傷,王武理解,但他已經很寬容了,他能做的就這麼多,眼下趕到極北之地才是正事,若是還不知好歹的話,那就是得寸進尺了。
吃了飯後,姜知渺就哄著三小隻先睡了,狼的兇殘在他們心裡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一閉眼,它張著血盆大口模樣就湧入眼前,止不住的打冷顫。
姜知渺哄了好一會兒,他們這才入睡,看著他們緊皺的眉頭,她抬手撫平,見他們呼吸平緩,她也跟著睡了過去。
與其想那麼多,還不如早點睡,左右位面商城出品的商品質量還是很有保障的,用了惡臭一瞬清,又走了十里路,雙重保障之下,想必狼群就不會找來了。
當然,入睡的前一刻,姜知渺又強撐著簽了到,眼下賬戶的點數被她花了個精光,親眼見著餘額由0變1,她這才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至於那些狼肉該怎麼處理就不是她的事了,她如今就是一囚犯罷了,沒那麼大權利處置,具體怎麼做,還要看王武的意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