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欲凌去側臥睡覺了,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鼻尖還是姜念特有的山茶花的味道,身邊卻空蕩蕩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他只希望姜念像最開始那樣哄哄他,憤怒也行,只要別是面無表情。

在床上嘗試著睡著一小時無果後,陸欲凌坐了起來,伸手去拿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點開,撥打了一個永遠能聯絡到的電話。

周筠剛進酒吧,美女的腰還沒摟上,就接到了陸欲凌的電話。

“喂,陸哥,這個點打給我是又跟你家那個老師吵架了?都跟你說了,人家吃嘴皮子這碗飯的,叫你別犟,該哄哄,該親親,你看,倒頭氣得還是你自己!”

陸欲凌關上房門,嘴角向下扯了扯,“閉嘴。”

周筠自覺把嘴閉上。

“她要跟我離婚了,以後哄也沒了,親也沒了。”陸欲凌有些煩躁地說道。

周筠猶豫了一會兒,覺得自己該說話了,小心翼翼開口問道:“你提的?”

陸欲凌深呼吸了一口,“我。”

“......”

周筠沒接話,他可不敢跟陸欲凌說自罪自受四個字。

天使酒吧。

周筠看著陸欲凌一杯接著一杯喝著上百萬的軒尼詩百年禧麗干邑,也不敢玩自己帶來的兩個十八線女明星了,瞅著自家大哥黯然神傷的模樣,他得想個法子。

“陸哥,之前我跟你說過的綜藝,就那個《危險關係》,你要不帶嫂子上一下?”周筠遣開身邊的兩個女明星,朝陸欲凌舉了舉酒杯。

“砰!”雕花酒杯在茶几上重重一放,震得周筠頭皮發麻。

“誒,這個綜藝的製作人到底給了你啥,這個離婚夫妻上的節目,你一直讓我去,看我要離婚你高興了是吧!”陸欲凌整個人散漫地靠在身後真皮沙發上,雙眼因酒精微微泛紅,昏暗的燈光下鼻樑上的痣若隱若現,像是一朵極盡腐敗的玫瑰。

“不是啊,哥,這個綜藝五對上四對沒離成,幫明星家庭調節關係的呢,你和嫂子這個情況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不就是聚少離多的問題嘛,你們一個天天待學校裡,一個天天跑劇組,一起拍個節目,兩人多待一會兒,感情就好了!”周筠品了一口手中的好酒,語重心長道。

陸欲凌合上眼,完全不聽周筠放狗屁,他要是叫得動姜念,兩人會沒時間聚?

不過這《危險關係》,倒是挺適合他們這個狀況的。

姜念醒來的時候,已經6點了,她邊刷牙邊在家裡繞了一圈,匆匆來得人走得也是匆匆的。

只是,姜念又走回洗手間,漱了個口,她明顯察覺到嗓子不舒服,早上起來以為是喉嚨幹,現在才感覺到隱隱作痛的感覺,

真行啊!

姜念看著鏡子中面色潮紅的自己,陸欲凌果然跟她相剋,一回來她就感冒了。

她從客廳的醫藥箱裡翻出一粒感冒藥和消炎藥,放在手心,快步走向廚房,正準備燒水喝,手習慣性地掂了掂小巧的熱水壺,居然是沉的。

她看了眼一旁玻璃杯中的半杯水,想著估計是陸欲凌昨天燒的。

總算乾點人事了!

姜念拿起一隻玻璃杯,倒了點水出來,還是熱的,她放在桌面上,盯著隱約的熱氣,閃過一絲疑慮。

這傢伙不會投毒吧?

她晃了晃手中兩粒藥丸,拿起玻璃杯,吹了幾口,吞藥,抿了些水送藥。

轉身的功夫就聽到客廳外傳來門鈴聲,一聲一聲短促又執著,吵得姜念本來就昏沉的腦袋嗡嗡直響。

她沉著臉去開門,剛開啟沒看清來人就吼道:“不知道密碼嘛?一天到晚的,跟催命一樣!”

站在陸欲凌身旁的流量小花胡佳是第一次看到姜念,剛與陸欲凌搭戲的時候,劇組有人傳才29歲的陸欲凌已經結婚了,她根本不信。

她是知道陸欲凌的底細的,身世好,樣貌佳,能力還出眾,無論是家裡的產業還是當做副業的演戲,遍地開花。

29歲,正值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紀,一直緋聞不斷的陸欲凌怎麼會捨得結婚。

但這口氣,還有這身來不及換掉的幼稚的粉色睡衣,都顯示她之前的猜想是不正確的。

還是昨天一身打扮的陸欲凌一身酒氣,燻得本就身體不適的姜念眉頭直皺,當她看到用自己160嬌小纖細的身軀攙扶著192高大的陸欲凌的胡佳時,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是嫂子吧!”胡佳笑得甜美,審判的目光卻將姜念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她的目光停在姜念纖細雪白的脖頸上的一處淡淡的吻痕處,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這不是第一次有陌生女人送陸欲凌回家,姜念剛結婚三個月的時候遇到這種場面沒什麼反應,現在自然也沒什麼反應。

只是這個女人有點面熟,好像是好友莫桑給她看到一條娛樂新聞的當事人,也是最近陸欲凌最強cp組合。

以前剛結婚的時候,她總覺得自己沒立場問,當她答應跟一個明星結婚的時候,她就要知道緋聞什麼的肯定離不開她的生活。

現在更是不屑問。

管它真的假的,到時候不過是增加她離婚分財產的籌碼。

姜念側身示意胡佳將爛醉的陸欲凌扶進去,自己雖然比胡佳高點壯點,但她可沒什麼閒心安頓爛醉的陸欲凌。

胡佳以為是姜念在試探她,猶豫了半天,見姜念一句話都不說,去裡屋換了身衣服,拿起一旁的包,又走到門口換上鞋,就要出門。

“誒!”

胡佳喊住了與她擦身而過的姜念,“你是陸哥的老婆嘛?”

她有點懷疑自己剛才的猜想,怎麼漠然得像陌生人,到底是不是陸欲凌的老婆?

還是隻是一個比她位子更近一點的床伴?

但,陸欲凌居然好這口?

像極了她讀書時最怕的班主任。

“過幾天就不是了。”姜念忍著喉嚨痛,儘量長話短說:“我急著上班,陸欲凌你照顧一下,你把他丟床上就好了,過一會兒自己會醒的,就是你進去的時候記得換鞋。”

說完,她眼神示意了一下門口的鞋架,然後意味深長地看著胡佳:“好好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