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魏叔玉正美滋滋的躺在床上睡覺,忽然身子緊繃了起來……

有人?

聽到這熟悉的腳步聲後,又放鬆了下來……

崔神基用錦帛裹著頭,躡手躡腳的推開門,又小心的關上,跟做賊似的。

他輕輕的走到魏叔玉身邊……

眼睛一瞥,瞥到了放在牆角的一大堆棒棒糖。

換作以往,他肯定化身為樑上君子了。

反正他跟房遺愛這事也沒少幹。

偶爾順個一根、兩根的魏叔玉也當作沒看見。

不過今天他卻沒有這個心情……

“大鍋、嗚嗚……”

崔神基慘兮兮的聲音響起。

“又怎麼了?”

魏叔玉也不裝睡了。

崔神基進門不大吼大叫,竟有點不習慣。

不過當他睜開眼看到崔神基的時候,差點沒笑出聲。

只見崔神基鼻青臉腫的,左眼被揍成了熊貓眼,配上這漏風牙……

這是哪位英雄人物仗義出手了?

“又被你爹揍了?”

魏叔玉摸著下巴說道:“也不對啊,你爹揍你不打臉,你這咋的了?”

“嗚嗚……大鍋你要為偶做主啊。”

崔神基蹲在床榻旁,抱著魏叔玉的身子,眼淚鼻涕一大把。

“行行行……你慢慢說。”

瞧見對方把眼淚鼻涕流在自己的床榻上,魏叔玉罕見的沒有敲對方腦瓜子。

都這麼慘了。

實在敲不下手啊。

“系遺骸,他不講武德!”

“……”

魏叔玉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你是說小愛愛揍的?”

“對,就係他!”

崔神基露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經過崔神基的訴說,魏叔玉總算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前些天,魏徵用房遺愛威脅房玄齡。

然後房遺愛就被禁足了。

這幾日,崔神基沒事幹,就去找房遺愛玩。

結果不讓見。

那他喵的,本神基能忍?

咱連皇宮都隨進隨出,你一個小小房府敢攔本大佬?

接著崔神基就跟房府下人來了一場鬥智鬥勇的戰爭……

第一天:自報爹門、怒罵咆哮、萬花閣引誘……完全無用。

第二天:調虎離山、下瀉藥,搭梯子、爬牆、打洞……再次失利。

神基大佬會就此放棄?

不會!

放棄不是他的性格!

崔神基放下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

第三天又展開了‘大行動’:敲鑼打鼓,砸石頭,潑水、堵門……

崔神基的背景硬,房府下人也不敢拿他怎麼樣。

去崔家報信吧,這些天崔義玄忙的很,根本沒時間管他。

崔義玄不出面,誰又敢動他崔神基呢?

口頭上的訓斥?

從左耳聽進去了,右耳又飄了出來。

眼看都過了三天,還不能將自己的好哥們拯救於水深火熱之中!

我神基大佬的顏面何在?

就這樣,崔神基放大招了……

天還沒亮,攔住了一個正準備處理穢物的糞工,給了他一點錢。

然後這個糞工就把糞車停在了房府門口。

一時間,房府臭氣熏天。

崔神基就大大咧咧的站在糞車上,說什麼也不走!

事情大條了。

驚動了房玄齡。

宰相大門被糞車堵了……

房玄齡又不是忍者神龜,怎麼忍的了?

然後崔神基就被‘請’進了房府……

崔家嫡長子,房玄齡自然不可能親自動手。

若是他打了崔神基,會影響他的聲譽,更會留下一個被崔家攻殲的藉口。

不過這種小事又怎麼會難得倒房玄齡?

他將房遺愛、崔神基兩貨安排到了一起。

美其名曰:切磋武藝。

實際上就是讓房遺愛揍崔神基。

房遺愛還是挺講義氣的。

當即表示,絕不會對自己的好兄弟動手!

乒乒乓乓。

於是乎……

房遺愛再次體驗到了一次父親濃濃的愛。

被胖揍一頓後,房遺愛乖了。

兩貨再次聚在院子裡,展開了切磋……

“遺骸,你不會對偶動手的,系嗎?”崔神基一臉堅定。

“神基,你是我的好兄弟,就算我被我爹打死,也不會動手!”

房遺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哪怕面對房玄齡的怒視,依然不為所動。

可他卻慢慢前進,靠近了崔神基。

“好兄弟。”

崔神基十分感動:“等你解禁,偶請你吃喝嫖賭,三天三夜!”

“神基,你真是太讓我感動了。”

房遺愛走上前。

正當崔神基以為房遺愛會給自己來個大大的擁抱神基……

砰!

房遺愛一腳踹在了崔神基的肚子上。

崔神基一個不穩,摔倒在地。

“遺骸,你幹嘛?”

崔神基怒目而視。

“神基,抱歉了。”

房遺愛一臉認真的回道:“死道友不死貧道,比起我被揍,我還是覺得揍你來的舒暢。”

“偷偷告訴你,其實我想揍你很久了。”

我尼瑪……

崔神基傻眼。

“你不繫嗦不動手嗎?”

“我只動腳!”

“……”

蹭。

崔神基站起身,嗷嗷叫著衝上前:“好你個騷包貨,偶跟你拼啦。”

兩個人展開大戰。

可崔神基哪裡是房遺愛的對手,哪怕房遺愛讓了兩隻手,依然被打的鼻青臉腫。

房玄齡在一旁喝著茶、撫著鬍鬚,看著戲……

“……”

魏叔玉都被兩貨的騷操作驚呆了。

“你的御賜麻袋呢?太上皇璽印呢?”魏叔玉問道。

“遺骸系自己人,不能以勢壓人,偶要以德服人……”崔神基認真的說道。

“……”

你這清奇的腦回路,我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

“大鍋,偶深入斧穴,終於打探清楚怎麼救遺骸了。”崔神基突然道。

“他打你,你還要救他?”

“這不一樣,遺骸系被他爹逼的,他已經留手了。”

魏叔玉看著崔神基腫脹的臉,加那個熊貓眼,陷入了沉思……

都被揍的不敢以臉面示人了,你確定是留手了?

“你不會是想把他救出來,然後一天打他三頓吧?”

魏叔玉突然問道。

房遺愛整天被禁足在房府,崔神基想報仇也沒辦法。

想來想去也就這理由最貼合實際了。

“……”

崔神基很生氣,一臉憤怒的回道:“偶系那種人嗎?”

“你覺得呢?”

“偶不繫!”

“你是。”

“偶不繫。”

“你是。”

“偶不繫。”

“你不是。”

“偶系!”

咦?

崔神基一愣,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所以你到底來幹嘛的?”

瞎扯淡了一會兒,魏叔玉問道。

“大鍋,房伯伯嗦了,想讓遺骸恢復自由可以,前提系給他找個妻子。”

嗯?

魏叔玉愣了愣。

妻子?

“他不會是想給小愛愛尚個公主吧?”魏叔玉下意識問道。

崔神基連連點頭。

“那個公主不會是高陽吧?”

崔神基繼續點頭。

臥槽。

魏叔玉瞪大了眼睛。

歷史還是沒有改變啊……

按理我作為大哥,是得給小弟的婚姻出頭。

可這高陽……

“大鍋。”

眼見魏叔玉發呆,崔神基呼喊了一句。

“要不把清河公主介紹他?”

魏叔玉此話一落,崔神基立馬炸毛了……

“清吼系偶的。”

崔神基目露怒色:“你要系把清吼介紹給他,絕交,咱們絕交!”

“行行行……”

魏叔玉輕輕拍了他一下腦瓜子:“我就開個玩笑,你至於嗎?”

“不準拿清吼開玩笑。”

崔神基嘟囔一句。

“換個公主不行嗎?”魏叔玉問道。

“不行啊。”

崔神基搖搖頭:“大唐的公舉裡,就高陽最聰穎、最受陛下寵愛。”

“最重要的系,遺骸就喜歡高陽。”

“……”

魏叔玉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是趕著往自己頭上戴綠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