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魏叔玉手中拿著一個木棍,不斷摩擦,棍面光滑平坦,極具手感。

唰。

隨著魏叔玉猛的一甩,棍子展開,露出雪白的一面。

“大鍋,這不繫扇子嗎?”崔神基瞪著眼睛。

“摺扇!”

魏叔玉笑了笑。

大唐基本見不到有人用摺扇,實在是紙太貴了。

讀書人想不到。

工匠不敢嘗試。

最重要的是,沒有一個名士帶頭,這物件就流行不起來!

在大唐,文人雅士用的大部分是羽扇、女子用的都是紈扇。

“偶們要賣這個?”

崔神基看著面前的扇子,隨手拿了一個,也是唰的展開。

別說,拋開崔神基的頭鐵行為不說,至少在外形上也是個翩翩少年。

“對。”

“賣多少呀?”

魏叔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價格嘛……起價100文,上不封頂!”

“這麼貴?”

幾人齊齊露出震驚的目光。

“走,出發!”

魏叔玉收起摺扇。

“去哪?”

“國子監!”

霍霍……搞事情啦。

秦善道摩拳擦掌!

命人將摺扇拖上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期間,鄠縣已經聚集了不少商賈,眾人見到魏叔玉都會拱手示意。

魏叔玉簡單的點點頭,算是回禮。

商賈齊聚,按理魏叔玉是要站出來說話的。

但時機未到。

他缺少一個自己的產品!

商人重利……

不能給商賈帶來利益,是折服不了他們的。

僅靠朝廷頒佈的政策,不夠!

古代不似現代,古代的商人掙錢,基本都是從一地,拉到另外一地。

低收高賣,掙取差價。

這也是商人被人厭惡的原因。

想要將鄠縣變成商貿縣城,就必須擁有一件標誌性的物品!

想要折服商人,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給他們帶來利益,讓他們離不開自己。

摺扇。

就是魏叔玉的大殺器!

國子監!

魏叔玉帶人堵在大門口。

門吏看到這幾個混世魔王又回來了,嚇的瑟瑟發抖。

御賜麻袋的滋味,他嘗好幾次了。

“小善道,召集國子監大軍!”

國子監內。

小夥伴們認認真真的聽著教習講課。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小夥伴們還是挺畏懼教習的。

因為教習可以打他們手板子。

不是人人都是魏叔玉,也不是人人都像崔神基的背景那麼硬。

有些小夥伴只是庶子、或者外戚。

“兄弟們,大哥來啦,讓我們去國子監門口集合!”

就在教習朗誦一段詩詞的時候,秦善道的聲音響起。

轟。

小夥伴們一股腦兒跑出了屋子。

教習看看手中的書籍,看看教室內空無一人,在看看門口……

一個小夥伴靴子跑掉了,正掉頭回來撿。

兩人視線交織的一霎那……

“哇……大哥,教習欺負我。”

小夥伴提起靴子就跑。

“……”

教習滿頭黑線。

我欺負你個鬼啊欺負,是你們欺負我好嗎?

教學的時候,學子跑完了。

本教習臉面何在?

不過魏叔玉來了,我……我……我忍!

原以為懟贏陳輔,魏叔玉已經很牛逼了,現在都懟群臣了……

自己有幾張嘴能懟的過魏叔玉?

“大哥。”

“神基。”

“遺愛。”

小夥伴們圍著三貨,異常興奮。

主要是不需要讀書了,那就更加開心了。

“話不多說。”

幾人交談一會兒,魏叔玉開始發言:“冰塊生意掙不了多久,現在我又給大家找了份掙錢的活計。”

“這紙扇生意大家有興趣沒有?”

小夥伴們哪裡會有意見。

一個個爭相喊著同意。

冰閣的事情,不需要他們打理,每個月底拿分紅。

上個月月底,才沒多少天,每個人分到幾十貫,錢不多,但是開心啊。

那是他們自己掙的。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就按照比例給大家分配了……”

“接下來,為了我們的發財大計……”

魏叔玉眼帶笑意從眾人身上掃過:“每人拿十把摺扇。”

小夥伴們開始哄搶。

片刻後,一個個抱在懷裡,等待著魏叔玉接下來的命令。

“將摺扇賣給國子監的學子,100文一把!”

有了命令,小夥伴們轟的湧進了國子監。

門吏看得瑟瑟發抖。

能把行商到國子監來,也沒誰了。

而小夥伴們湧入國子監後,開始大發神威。

逮著那些貢生、監生,一頓推銷。

不買?

我浪費了那麼多口水,你說你不買?

頭給你打爛!

反抗?

“兄弟們需要支援!”

唰。

小夥伴們立馬把那人圍了起來。

強買強賣不外如是。

除非碰到特別窮的,但凡家底殷實的學子,不存在不買!

不買下學後門口堵你。

不買讓我家人搞你……

我爹、我叔、我祖父、我外祖父、我伯……是朝廷大員。

就問你們買不買!

國子監某閣樓……

自當上國子監祭酒之後,孔穎達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閒來無事就寫字、畫畫陶冶情操。

此事正畫著一幅猛虎下山圖,眼看就到了收尾之際,一個教習急匆匆跑了進來……

“孔祭酒,大事不好啦……”

嘩啦。

手一抖,畫歪了。

尼瑪的。

孔穎達將毛筆砸在桌上,眼看名作就要出世,就這麼毀了……

“什麼事?”

孔穎達憤怒的吼道:“如果沒發生什麼大事,你明天就去打掃茅房吧!”

呃……

教習一顫,很快回過神:“孔祭酒,魏叔玉回來了。”

“回來了就回來,他還能翻天不成?”

孔穎達愈發憤怒。

不就一個監察御史榮歸國子監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他來國子監賣摺扇,強買強賣!”

教習意識到不妙,語速越來越快:“不少學子都被他毒害了,一把破摺扇,賣一百文!”

“什麼?”

孔穎達大驚失色。

敢到老夫的地盤做生意,魏徵也保不了你!

“走!”

國子監門口。

小夥伴們正聚在一起,分享著自己的戰績。

說自己賣了多少,說某人不肯買,被自己揍的多少狠。

秦善道更是鶴立雞群。

那腦袋揚的比誰都高!

就在剛剛,他一個人賣出了三十把。

就說這戰績,還有誰?

“魏叔玉!”

孔穎達提著褲袍,快步走來。

在他身後,還跟著幾個中年儒士。

“孔伯伯。”

魏叔玉走到眾人面前,對著孔穎達施禮。

“國子監是讀書的地方。”

“是整個大唐最神聖的地方。”

“聽說你強賣摺扇,如此無法無天之舉,你……”

“你爹知道嗎?”

孔穎達吹鬍子瞪眼,怒噴連連……

細數過往,他已經被魏叔玉噴過兩次了。

一次陳輔、一次朝堂。

想來想去,報官不保險,還是報魏徵的名字最保險。

“孔伯伯息怒。”

魏叔玉笑了笑:“叔玉此行不是來行商的,而是來捐獻物資的。”

“來人。”

魏叔玉朝後方計程車兵朝朝手:“將我們準備的五百把摺扇拿上來。”

轉過頭,魏叔玉看向孔穎達,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

“孔伯伯,叔玉是從國子監出來的,自然不會忘記國子監的好。”

“現今混的小有所成。”

“特來感謝國子監的栽培之恩。”

“這五百把摺扇是叔玉的心意,專門捐給國子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