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憩:“所以你那個吃了陣法的符篆可以用嗎?”

雲棲搖了搖頭,雙手捂著自己的儲物囊說道:“這皮看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這般大小,需將符篆裡的東西放出來才可以。此符為雙面符,另一面的收存符還沒寫好,還不能將符裡的東西放出來,若是那東西出來,你我都不好將其逼迫回去。當時候比這更麻煩。”

雲棲心生警惕,果然見了這符所有人都會惦記,下次還是不輕易拿出來了。

流憩輕呵一聲,白了一眼雲棲,沒好氣得說道:“所以當時你寫符篆的時候,為什麼不寫全?”

雲棲裝作自然,面上一派清明,說道:“當時餓極,想著將這東西收入符中,趕緊去祭五臟六腑。”

看著流憩不悅的神色,找補著說:“要不,我試試其他的術法。”在儲物袋之中扒拉幾下,掏出了一把漆黑泛著陣陣寒氣的鐵劍。

“說來這劍也是我從一廢墟之中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挖出來的,因著這劍處處泛著冷氣,尋常人握著這劍都極為困難。所以這劍看著不凡,卻沒有幾人能用。但我就不一樣了,你空爺我。。。。”

“停,打住。你要幹什麼,快點,別廢話,”

“其實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因著這劍和這皮氣息相似,我懷疑是同出一脈。”雲棲說著就將劍高高舉起,加持了些寒霜術法。

只見那劍落在皮上,霎時破開了一道細碎的口子,雖然不多,但卻讓兩人分外驚喜。

在流憩肯定的目光下,雲棲舉著那黑劍就開始漫長的磨皮的工作,流憩則在奮力得拉扯著手中因著吃痛,越發暴躁的黑皮。

過了一會,黑皮的力道一鬆,流憩抓著一大把的黑皮摔在地上,那黑皮也不再執著於朝著頭頂的石頭湧去,而是一股腦的將流憩包裹起來。

“雲棲!”

流憩被包裹在黑皮之中,四周無數的壓力都在擠壓著流憩的身體。滑膩的粘液隨著黑皮的運動將流憩的衣裳、面容沁溼,甚至不少的粘液流入了流憩的鼻子,伺機灌滿流憩的全部通路。若是尋常人自然無法撐過這黑皮的攻勢。

流憩用勁將手上的利爪催生出來,黑長的指甲為這狹小的空間增加了一絲活下來的籌碼。流憩試著撕扯這皮,卻發現這皮竟然比飛僵的指甲還堅韌。隨著黑皮力道的加重,流憩在思考要不要將那青雲圖拿出來,來抵抗這黑皮。但青雲圖一出來,自己為死物的事實將無法掩藏,流憩陷入了兩難之間。

猶豫之間,流憩看見了一個泛著冷色的亮片,流憩費力伸出手,將這亮片置於眼前一看究竟。細看之時,流憩整個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雲棲發現流憩不見後,連身叫了許多遍都無人應答,漆黑狹小的空間裡,只有一人一機關,一黑皮在無聲對峙著。原來流憩被黑皮包裹住後,就被黑皮之間同化成了一部分。實則流憩已然進入了黑皮的內部。雲棲在流憩身上的追蹤符顯示,流憩此時正在地下數十米遠。

雲棲看著已然略顯頹唐的黑皮,再讓其將自己包裹是個不現實的想法。雲棲從包裹裡將所有防身裝備穿上,從那機關之處蹦噠了幾米,那大嘴果然如期而至,將雲棲吞入腹中。

蘇奇在大殿之中被吸入那盞青色的燈後,過了幾個時辰就又被吐了出來,出來後的蘇奇面容隱隱有些倨傲。他細細把玩著手中多出來的黑色水珠,心念一動,宮殿內就開闢了一個漩渦,既而憑空出現一波水浪,經過漩渦之時瞬間被這漩渦吸收得無影無蹤。他低頭喃喃自語道:“放心,我一定會成功的。”雙手一揚,所有東西都憑空消失不見,包括那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終身願得一見的龍宮。蘇奇使了瞬移的術法,消失在原地。

流憩再醒來,發現自己似乎變得矮小了許多,入眼所見皆是巨大無比的珊瑚,茂密的水草,以及那巍峨高聳的龍宮。流憩正覺得奇怪之時,就被人推倒在地。不斷得有石塊砸在流憩的身上。丫的,石頭雖小,但它硬啊!哪個不要臉的!

流憩雙手捂住自己的腦袋,費力得抬頭望去。那是一群長著長長的龍角,穿著五顏六色的的小龍,趴在石頭上,不斷朝著流憩扔珊瑚石。

“你們為什麼扔我!”流憩很生氣,甚至將地上的珊瑚石撿起來,朝著那群人扔過去。

珊瑚石還未扔到他們的面前,就被一道無形的水牆所隔開。

“哈哈,你看,這下賤的東西竟然會反抗了。”小龍們肆意嘲笑著。

“砸死他!”

“又醜又沒有用的龍,連水牆都不會弄,活該被砸!”

流憩沒有任何法力,只能雙手捂著腦袋跑了。內心深處不斷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自己真就是一個醜陋又無用的人。濃重的傷感自排山倒海般噴湧而來。

流憩躲在一個大的珊瑚裡,他們似乎沒有再追來了。流憩傷心了一會,想看看自己到底長什麼模樣,於是甩著灰撲撲的尾巴浮出了水面。四處無人,流憩費力攀爬上了一個海中的礁石上,從海水的倒影中。自己的龍角缺了一邊,身上也是灰撲撲的袍子,頭髮稀疏,一縷一縷的粘粘在一起。尾巴上的鱗片也是灰色暗淡的,殘缺不全。

流憩心中難過,突然知道自己竟然是個這麼醜陋的一條龍,甚至就像他們說的,身為龍族竟然連普通的水牆都支不起來。閒散得癱在石頭上,曬著溫暖的太陽,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暖陽之處捲來一片陰影,嬌媚的聲音從耳畔傳來:“你這小龍在這做什麼?尋死嗎?”

流憩被吵醒了,耷拉著眼睛,斜睨著眼前這人,翻了個白眼,並不想說話。

這女子見流憩不回話,聲音提得更高:“你怎麼回事,沒禮貌的小龍,你看這尾巴曬得都要脫皮了,還不快回海里去。好心同你說話,還這樣的態度。”

流憩心裡一驚,已然不好看的皮囊怎能雪上加霜!迅速直起身子看了眼那尾巴,跳入海中游了兩圈。隨即心想不能欠人人情,於是遊了回來對著這女子說道:“你雖無意幫了我,你想要什麼東西,我都可以給你!”

女子低下頭,對著流憩一字一句說道:“聽說你們龍宮有定海珠,我要那個,你也可以給我?”

流憩呆在原地,只覺得這珠子的名字好生耳熟,但腦袋已經開始發暈了。

女子見流憩待著不動,撲哧笑出了聲,說道:“看你這樣子也知道你在底下應該也是過得艱難,剛剛逗你玩的,你有什麼給我什麼就行。”

流憩那該死的好勝心一下就起來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幾乎什麼事都可以完成。流憩冷冷得說道:“我會把定海珠給你的。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掩嘴笑了起來:“你這小丑龍真是固執,那你聽好了,我是陳晚晚。暮色昏沉,天色漸晚的晚晚。”

流憩得到姓名後,轉身,拍起來一波水,將女子的衣裙濺溼,作為小丑龍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