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他的賭運的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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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欽南也起身,態度誠懇地說:“這幾天我也看到了江小姐的誠意,這樣吧,明天我就讓嚮明把藍寶石送到雲清珠寶,直到你設計製作完成,怎麼樣?”
這顆藍寶石雖然昂貴,但對他來說卻不算什麼,他之所以不肯把它留在雲清珠寶,不過是為了試探她罷了。
“真的?那就太好了!謝謝。”江若雪驚愕萬分,這個人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簡直令人難以置信。不管怎樣,這總是一個好訊息。
“不客氣,我對江小姐可是一片誠意。”李欽南不動聲色說。
江若雪心頭一鬆,如釋重負,唇角輕揚,一抹笑意悄然綻放。“李先生請放心,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它成為最完美最無懈可擊的項鍊。”
李欽南淡聲道:“我期待江小姐的作品。”
江若雪起身告辭。“謝謝李先生的款待,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李欽南並不伸手挽留,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她的背影。目光深邃。
她的黑髮如瀑布般傾瀉在盈盈一握的腰間,隨著她的步伐飄然搖曳,彷彿有了生命般靈動,每一步,每一動,都是屬於她的獨特的韻味和風情。
第二天,嚮明就帶著藍寶石來了雲清珠寶。不比在李欽南辦公室的侷促,江若雪在自己的設計室裡全身心都是放鬆的。
靈感如泉湧,她甚至顧不上出去吃飯,痴迷地盯著這顆藍寶石,手中的筆在紙上輕輕遊走,一個又一個獨特的圖形從她的腦海中躍出,她不斷地修改,完善,直到它呈現出最美的形狀。
她終於得以舒緩地長出了一口氣,這才感覺已是飢腸轆轆。她小心翼翼地把寶石鎖進了保險箱才下班。
第二天一早來上班,她就關上設計室的門,開啟保險箱,用鑷子小心地夾起那顆晶瑩剔透的藍寶石,開始她的工作。
儘管珠寶行設定了最完備的保全系統,是絕對安全的,但是這麼昂貴的寶石放在她這裡,她仍然倍加小心。她小心翼翼地守著它,連吃飯都是叫的外賣。
面對面,近距離地觀察果然有效果,她凝視那純淨的藍色勾勾畫畫。設計圖基本完成,細節也修飾好了。她現在就可以把寶石還回去。
她用攝子挾起它,準備放回包裝盒。
“咯啦”一聲輕響,完美的藍寶石從中間裂開,瞬間四分五裂。
江若雪全身僵硬到無法動彈,眼前陣陣發黑。
從她走進那扇門,就註定要改寫他們的命運。
她的直覺早已感知到了危險,然而這個世界不會給她再來一次的機會。
李欽南想要得到的東西,從來就是冷靜而強悍的奪取。
得不到怎麼辦?那就毀掉。
那天晚上,他就在江天越的別墅等到了臉色蒼白的江若雪。
外面下著雨,江若雪的頭髮滴著水,裙子也滴著水。她毫無血色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眼珠浸在水色中,烏黑髮亮。
李欽南臉上不動聲色,身上的每一顆細胞都開始狂歡。
李欽南是什麼人?黑白兩道浸淫多年,有著銳利毒辣的眼光,他幾乎可以一眼就看穿一個人。
江若雪目光沉靜,態度冷淡。拒絕他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從容,淡定,禮數週全之下,全是疏離。
自己從事珠寶設計,全身上下卻不戴任何首飾,不施脂粉。整個人乾淨得有如一條清泉。
這樣清高孤傲的女人,看似溫和禮貌,其實生性涼薄,心硬如鐵,一旦她決定和你保持距離,就不會給你靠近的機會。
所以李欽南必須另想辦法。他大方地答應把寶石送到她的設計室,江若雪毫不懷疑地欣然接受了。她雖然聰明而冷靜,卻還是天真了些,看不透人心的險惡。
只要她答應,李欽南的計劃就成功了第一步。
寶石一定會在她保管的時候出現意外,當然不是失竊,那樣不僅漏洞多,還要報警,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但是要破壞它,李欽南還是有法子的。
那一夜,藍寶石被放進了特製的溶液,破壞了寶石的晶體結構,儘管它表面上看起來完好無損,內裡卻早已脆弱不堪,只要稍稍受力,比方說被人用鑷子夾起,就會怦然碎裂。
李欽南挖好了陷阱,等著江若雪掉進來。
萬一失敗了呢,萬一寶石沒有碎呢,或者不是江若雪手裡碎的呢?那也沒關係,只當他賭一次好了。
李欽南一直都是賭徒,賭一切能賭的東西。連他自己的命都可以放上賭盤,區區一顆寶石算得了什麼?
況且他的賭運一向不錯。
一切如他所願,按照預定的軌道進行著,所以他的賭運的確很好。
他眉頭微蹙,疑惑不解地問道:“江小姐,找我有事嗎?”
因為冷,因為緊張,江若雪的心如冰凍的河水,緩慢而緊張地跳動,單薄的身子在輕輕地顫抖,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呼吸,試圖讓聲音聽起來平靜,穩定。
“李先生,很抱歉打擾了您,我向公司要到了您的地址,有件事,我必須親自告訴您。”
“進來說。”李欽南示意她進來。
江若雪看著自己腳下聚集起的小水窪,遲疑著沒有動。雨勢兇猛,這座別墅在雨中也顯得愈發的大,從車上下來到房間這短短的一段路,她已經渾身溼透,宛如從水裡撈起來一般。
李欽南也不勉強,抱著雙臂好整以暇地等著她。
江若雪做了個深呼吸,勇敢地走進來,該面對的,總是躲不過的。
她儘量用平靜的語氣把藍寶石已經碎裂的訊息告訴了他。她只是陳述事實,既沒有說這件事可能存在蹊蹺,也沒有說自己已經很小心,是無辜的。
不管怎麼辯解,寶石的確是她看護下破損的,儘管這中間充滿了謎團,或者有什麼古怪,她也推卸不了責任。
然而,她並未打算推卸。
“非常抱歉李先生,我會賠償您的損失。”
江若雪的態度,從始至終都是清清楚楚的,沒有逃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