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不是啊!」

德州大女孩麗薩驚訝道:「難道他真的在販犢?」

「當然不是!」

威爾遜醫生連忙解釋:「豪斯只是想要預防性的囤貨。」

「他就在醫院裡,藥房也在醫院裡,還要囤這麼多貨?」

德州大女孩麗薩懷疑道。

「這就是豪斯。」

威爾遜醫生苦笑道:「他有後備存貨,後備後備存貨,後備後備後備存貨……」

「好吧,他果然是個毒蟲。」

德州大女孩麗薩聳肩笑道:「而且還是資深毒蟲,不然也不可能如此恐懼止痛藥斷貨。」

「……總之,崔特警探搜查了豪斯的家後,將他的存貨一掃而空,上面全是我的處方。」

威爾遜醫生無奈道:「最起碼崔特警探找我詢問時,我是這麼說的。」

「事實是豪斯醫生模仿了你的筆跡,多開了許多處方藥。」

艾麗西亞·哈珀教授眼神一凝:「然後還被崔特警探給發現了,現在你做了假口供,然後被他盯上了。」

「我能怎麼辦?」

威爾遜醫生痛苦道:「我總不能幫著指證豪斯,那樣的話,他不僅會被吊銷醫生執照,還要坐牢。」

「弱小和無知從來不是生存的障礙,傲慢才是!」

查克耿直道:「豪斯模仿你的筆跡,都不認真模仿一下,可見他平時有多自大,留給邁克·崔特警探的機會還有很多。」

「現在你這樣,豪斯醫生怎麼說?」

艾麗西亞·哈珀教授好奇道。

「他?」

威爾遜醫生聽到這話,直接垂了頭,要是再稍微感性一點,只怕就直接落淚了:「他什麼反應都沒有。」

「不會吧?」

德州大女孩麗薩皺眉道:「你可是為了他這樣的,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其實也沒什麼。」

威爾遜醫生強笑:「我都習慣了,他的肩膀無緣無故的疼痛,就是在內疚,換成平時,我也就認了,畢竟他不善於表達感情,側面的表現也更加動人,但這一次他……」

說道這裡,他深深嘆了口氣。

「他做了什麼讓你心寒的事情?」

德州大女孩麗薩八卦道。

「我籌集了1萬五千現金去將他保釋出來。」

威爾遜醫生眼神迷茫道:「我給他介紹普林斯頓最好的刑事律師,讓他和律師溝通,儘快將事情解決。

但是他完全不聽。

等到他的家被搜查,那些維柯丁完全被收走後,他第一時間來找我給他開藥。

然後邁克·崔特警探拿著豪斯偽造我的處方,找上我,讓我解釋這上面的處方字型為什麼不太一樣。

我認出了是豪斯模仿的我的字型。

那飛揚的字型就像他的臉一樣清晰。

但是我能說什麼?

我只能在邁克·崔特警探銳利的盯視下,一再確認這是我的處方。

我以為這件事以我為豪斯做偽證結束,畢竟每個人的疼痛閾值不一樣,所以醫生給每個病人開的止痛藥的數量也不一樣。

只要我們堅持豪斯就是需要那麼多止痛藥,其實也是可以說的過去的。

但是邁克·崔特警探並不罷休。

他直接以涉嫌販犢的理由,將我的車子拖走,又凍結了我的銀行賬號,讓我沒錢可用。

我去問過刑事律師,得到的建議是讓我和邁克·崔特警探合作,不然警方完全可以將我的銀行賬號凍結到我願意合作為止。

邁克·崔特警探當面告訴我,這叫施壓的藝術!

沒辦法,我只能控制支出,吃最便宜的食物,每天上下班只能等公交車。

這些我都能忍受!

因為和讓豪斯去坐牢十年相比,這點罪我能忍受。

但很快就發生了我完全不能忍受的事情。

警方依舊是以涉嫌販犢為由,直接暫停了我的處方權。

要知道,很多癌症病人都在等著我開藥,我半天時間都拖不起,那一刻我只能去找豪斯,想讓他去和邁克·崔特警探道歉。

但是我只是讓豪斯出來一下單獨說,他都不願,直接吼斷了我的請求,彷彿只有他在接手的病例是頭等大事。

哪怕我再三強調我的困境,他依舊看也不看我!

沒辦法。

我只能去找卡梅隆醫生,讓她按照我的診斷開處方。

但是卻被她拒絕了。

因為處方上要寫的是她的名字,也就是她的責任!

即便她相信我,也不敢答應。

我一開始很憤怒,但隨後就理解了她。

因為她說的對,邁克·崔特警探這麼極限施壓於我,就是想看我崩潰合作,怎麼可能會不查我利用她來開處方藥這件事呢。

她答應我肯定會被邁克·崔特警探針對。

就在我準備走的時候,卡梅隆到底是卡梅隆,最善良的醫生,她答應幫我,不過用的是另外一種方法。

我們一起去門診室,我來接待我的病人,她坐在拐角判斷我的診斷,確保她的處方藥沒問題。

但也就是在這時,最讓我痛苦的事情發生了,我的癌症病人跟我訴苦,我安慰之後,她情緒激動之下,直接詢問卡梅隆是誰。

我想遮掩這是教學醫院。

但當她問起卡梅隆是不是醫學生時,卡梅隆不敢說謊,只能解釋自己是醫生,然後病人就開始詢問卡梅隆的判斷,質疑我的處方藥是否有問題。

沒錯!

她不再信任我!

那種感覺,完全無法形容。

我是醫生,我的病人本該信任我的!

我再也忍受不了,去找了豪斯,將這一切都發洩出來,然而什麼用都沒有,因為他太驕傲,驕傲到不允許為任何人服軟低頭。

他說他永遠都不會為因為邁克·崔特警探對他做的一切,波及的無辜,讓他有任何負罪感。

那天下班,我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公交車站牌那裡,冷風中看著豪斯騎著我幫他保釋出來的摩托車,停在我的面前。

我們對視一眼,豪斯什麼都沒說,直接騎車離開。

我當時……」

說道這裡,他卻是說不下去了,倒不是情緒太上頭,以至於徹底失態了,而是德州大女孩麗莎和艾麗西亞·哈珀教授看著他的目光越來越怪異。

「怎麼了?」

威爾遜醫生疑惑不解的低頭看了看自己。

「這情節你不覺得很熟悉嗎?」

德州大女孩麗薩眼神怪異:「一方為了幫助另外一方,竭盡全力,另外一方因為傲嬌,就是不承認自己連累了對方,甚至為了讓對方證明純粹到極限的愛,還玩起了冷漠,幫著敵人一起虐對方,完全就是狗血的虐戀啊!」

「……」

威爾遜醫生嘴角一抽,無言以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你在和豪斯鬧情緒,豪斯則是想驗證是不是真愛。」

查克:「她們說的沒錯,只不過人心和真愛都是經不起不斷考驗的,上一個想這麼測試的,差點毀滅了世界。」

哈?」

威爾遜醫生越發囧了,之前的無限心酸和難過,彷彿都消散了大半。

「查克,你幫幫豪斯吧!」

威爾遜醫生迎著兩個美女玩味的笑容,只能說起正事:「我非常擔心他!因為他是一個不肯讓步的,而邁克·崔特警探也是一樣。」

說道這裡,他臉色沉重道:「他剛才又找過我,讓我作證指證豪斯,當我再次拒絕,一再表示那全是我的處方,根本沒有說謊。

他說出了一句讓我膽戰心驚的話。」

「什麼話?」

德州大女孩麗薩和艾麗西亞·哈珀教授都好奇的看著他。

「每個人都在說謊!」

查克迎著威爾遜醫生試探的目光,平靜的說了出來。

「對!」

威爾遜醫生震驚道:「就是這句!這分明是豪斯的經典名言,但突然從邁克·崔特警探口中說出,不知道為什麼我既震驚,又覺得理所當然。」

「這本來就是偵探的名言。」

查克面無表情道:「記得我和你們說過倫敦的那一對偵探和軍醫嗎?」

「你不會又要說我和豪斯,都是盜版吧。」

威爾遜醫生苦笑:「如果有機會,我倒真想看看這個正版的偵探和軍醫組合是什麼樣子的。」

「有機會的。」

查克點點頭。

「好吧。」

威爾遜醫生眼神複雜的點點頭:「說回正事,查克,你能幫幫豪斯嗎?」

「你想我怎麼幫?」

查克不答反問。

「去和邁克·崔特警探說說……」

威爾遜醫生脫口而出,隨後在查克的目光中,噎住了。

這個邁克·崔特警探在說出「每個人都會說謊」這句豪斯醫生的經典名言後,他就明白邁克·崔特警探或許就是警察般的豪斯醫生。

事情已經發生了一週多了,心中愛慕豪斯的女院長卡迪醫生其實早就找過關係疏通了。

但很明顯,沒有效果。

兩人性格是一樣,沒有一個人願意服軟,哪怕外界壓力有多大。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艾麗西亞·哈珀教授,想著豪斯上次救了她,查克說欠豪斯一個大人情。

但是他對豪斯是否願意對查克開口,持嚴重懷疑態度。

「查克,你幫幫他。」

艾麗西亞·哈珀教授注意到了威爾遜醫生的目光,也知道他找到她家裡的原因,雖然對豪斯醫生的做派有些不能苟同,但之前的救命之恩她還是很感激的。

「我會找這位邁克·崔特警探談談。」

查克說道:「我會讓他取消對你的極限施壓,但是豪斯如果不肯服軟道歉,動用上次我欠他的人情,我無法說服自己為他這攤爛事出頭。

因為直到現在,我依舊不覺得邁克·崔特警探做錯了什麼,甚至我很樂意讓他將豪斯醫生送到監獄裡去戒戒犢。」

「一旦進了監獄,豪斯一生就毀了。」

威爾遜醫生急道。

「你確定嗎?」

查克平靜道:「我的經驗告訴我,每個人都會妥協,特別是聰明人,智商越聰明,越會有靈活的底線,豪斯並不蠢!」

「你準備怎麼處理?」

艾麗西亞·哈珀教授關心道。

「將豪斯送進戒癮所,強制戒癮六個月!」

查克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六個月,豪斯不可能同意的……」

威爾遜醫生一聽就擔心起來。

「我看起來像

是在徵求他的意見嗎?」

查克耿直道。

豪斯醫生對待病人毒舌惡毒,總能逼得其他人最後向他妥協,查克可不慣著他。

嗑藥,還犢駕危險駕駛!

這是一條紅線。

在查克看來,小謝爾頓都比豪斯更能讓其他人接受。

而小謝爾頓如今的樣子,恰恰就是查克眼中豪斯最好的例子。

「好吧。」

威爾遜醫生無言以對。

查克吃過之後,載著威爾遜醫生離開了艾麗西亞·哈珀教授的家。

「我們去哪?」

威爾遜醫生問道。

「去找邁克·崔特警探。」

查克熟門熟路的開到一傢俱樂部門口。

「在這裡?」

威爾遜醫生看著燈紅酒綠的牌子,有些遲疑。

「除了這裡,還能在哪裡?」

查克耿直道:「你都說了他簡直就是豪斯的警察版,鑑於豪斯給他測體溫時,他反應比較大,很明顯性別男,愛好女,最起碼在找到翻版的你之前,是這樣的。

他死死追著豪斯,可見也是一個沒有正常家庭生活的,不然不會那麼無聊。

還有他去找豪斯看病,本來就是看不乾淨的病。

所以你該明白他最可能出現在哪裡了。」

「俱樂部裡!」

威爾遜醫生心服口服。

「跟著我!」

查克看了一眼不自在的威爾遜醫生,抬腿就往裡面走,路遇一些熱情的邀請,直接冷眼看去,拒人於千里之外。

「在那!」

掃了一眼,直接提醒威爾遜醫生看過去,就見一個略顯寂寞的身影坐在那裡,一邊喝酒,一邊看著臺上的舞姿。

不過他很快就警覺的看了過來,對著查克兩人笑了笑,在兩人走進後,嘲諷道:「打了小的,來了大的!沃爾夫博士,我以為你認可我的做法?」

「我認可!」

查克點頭。

「那你現在過來做什麼?」

白頭的邁克·崔特警探瞄了一眼威爾遜醫生:「不要告訴我,你是過來誇我做的好的!」

「你的確做的不錯!」

查克耿直道:「但你對威爾遜醫生的極限施壓,卻做的有點過了。」

「不要告訴我你覺得他是無辜的?」

邁克·崔特警探嗤笑道。

「不要告訴我,你經手的一切案子,全都秉公辦理?」

查克面無表情道:「說開了,這件事就是豪斯先羞辱了你,然後你選擇報復,這沒有任何問題,我一直都站在你這邊,但是你如果非要扯到公平正義法律上,你可以侮辱自己,但請別侮辱我的智商。」

說道這裡,他看向從口袋裡再次掏出尼古丁口香糖的邁克·崔特警探:「最起碼豪斯在這方面沒說錯,你和他一樣,都是毒蟲!」

邁克·崔特警探看著手裡還沒有來得及扔進口裡的口香糖,沉默了。